大教室，安靜如同凝固，呼吸聲似乎都消失了。

隨著路西恩開啟煉金裝置，牆壁上的投影出現了一個個雜無章的點，混得讓人本沒辦法猜測下一波點會出現在哪裡。

點越來越多，海張大，難以合攏，瞳孔裡倒影出一副經典又麗的干涉圖案。

吸氣聲接連不斷響起，電子的波再也無需懷疑，這不是單純的粒子群符合某種概率分布能夠解釋的。

“電子雙干涉……”道格拉斯站在大教室的後方，聲音低沉地自語了一句，這個實驗結果還算在他的承范圍。

一年多來，不朽甬道的、微觀領域的大發展和一個個實驗結果，讓他和費爾南多等人初步接了電子的概率詮釋，對波粒二象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們反對路西恩的地方在於，認為他的量子力學基礎是不完備的，必然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導致電子備無不在的概率雲特和不確定，這是問題的關鍵，也蘊藏著為什麼微觀領域的奇詭沒有映到宏觀的原因。

可即使如此，目睹這悉又親切的經典圖案時，道格拉斯、布魯克、奧利弗、費爾南多等人還是忍不住發自心的震撼，有質量，有電荷，有軌跡的電子竟然能表現出如此純粹的波！

在明暗條紋相間的夢幻圖像襯托下，路西恩微微側，指著畫面道:“也許會有不奧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懷疑我的煉金裝置有問題，如果是後者，等一下公開課結束後可以前來檢查，若是前者，你們不用懷疑自己，我們眼前出現的實驗圖像就是毫無疑問的干涉條紋。”

“如果電子只是單純有波特的粒子，那它一次只會通過一條隙，呈現出兩個衍圖案的簡單疊加，可惜實驗結果告訴我們不是，這是標準的衍圖案，說明電子要麼被後面的同伴影響，要麼自同時穿過了兩條隙，自我實現了干涉，所以落到屏幕上的位置才會符合干涉條紋的規律。

”

“而這兩個理由，都毫無疑問是純粹波的現。”

路西恩的聲音醇厚嚴肅，不急不緩，聽在被雙干涉圖像震撼的拉裡等奧師耳中就如同穿越了好幾個世界而來，朦朧卻神聖。

“其實，這方面我已經進行過驗證，改進實驗裝置並降低發源的強度後，一次隻發一個電子出來，在前面的電子穿過雙抵達應屏後，再發下一個電子，這樣就基本排除了電子互相干擾和影響的可能，而在很長時間的點累積後，實驗同樣呈現出干涉條紋！”

“也就是說，電子確實是概率波，它彌漫在空間中，無不在，同時穿過了兩條隙，自我干涉！”

伊莎貝拉、薩曼莎等人的目充滿難以置信的彩，有質量，有電荷，有軌跡的電子居然能彌漫在空間中，無不在，這還是質嗎?這還是質的基礎嗎?

它是這樣，那由微觀粒子組的我們為什麼不能彌漫在空間裡，無不在?為什麼不能一個邁步，就同時抵達聖城蘭斯和聖詠之城阿爾托?

微觀領域同樣屬於世界的組部分，奧師不可能讓自己不將微觀與宏觀聯系起來！

海倫目專注地看著實驗圖像，食指按在自己臉頰上，陷了思考之中，由於路西恩經歷過的狀態轉換和“不朽甬道”，最高評議團員們對這種概率雲狀態還算勉強能夠接，不會認知世界破碎凝固或掉腦袋。

至於其他奧師，對微觀領域的研究本來就不夠深刻，懵懵懂懂，也不敢以此構建自己的認知世界，這才沒有出現大面積頭事件，可即使如此，聽到那概率雲的描述時，還是上百位奧師出了痛苦的表，他們無法想象自己認知世界裡以標準粒子狀態存在的電子怎麼會是那樣?

這個時候，再來一些其他衝擊，或許他們就會因此而認知世界破碎凝固！

“概率雲確實存在，可電子的概率不一定是本質屬……”薩曼莎痛苦地自言自語道，若承認概率是電子的稟屬，承認概率是世界的本質規律，那就意味著決定論出了大問題，於是只能以這種理由死死堅持著自己。

可是，也非常明白，這樣的狀態下，自己沒有任何可能晉升傳奇！甚至連大法師也別想！

星相系的奧師們大多呈現類似的狀態，還好路西恩沒有當場演示一個電子一個電子發的雙干涉實驗。

路西恩放下指著牆壁投影的手，環視大教室一圈，沉穩緩和地道:“由於一次隻發一個電子的實驗會非常耽誤時間，我就不在這裡演示了，你們可以向原子研究所提出實驗設備的申請，排隊之後自己驗證。”

“在這方面，你們也可以用的干涉實驗來類比，需要的煉金裝置會簡單很多，相信你們自己在實驗室裡就能完。”

路西恩把一次只有一個子通過雙的實驗設計完整講述了一遍:“在長時間的累積後，你們應該能觀察到干涉條紋，也就是說，單個子也備自我干涉的屬。”

有的奧師沉默如同死去，仿佛害怕那樣的實驗結果，有的奧師輕微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這個設計。

這時，奧利弗開口了:“路西恩，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電子有波粒二象的特征之下，如果它只是純粹的波，粒子不過是波包的現，那雙干涉實驗、單個電子自我干涉都沒有值得驚訝的地方，這是波的本質屬，而且量子疊加態到底在什麼尺度下會存在，為什麼不會延到宏觀世界?”

“你彌漫在空間中的概率波為什麼會在抵達應屏時突然坍，為一個確定的小點，不再備概率特征?”

他的解釋讓偏向於波的奧師輕輕點頭，從這方面來看，之前的實驗就顯得不那麼匪夷所思和讓人震撼了。

費爾南多忽然說道:“奧利弗，若電子和其他微觀粒子是純粹的波，那由它們組的我們為什麼沒有表現出波?你的解釋同樣存在微觀領域到宏觀領域過渡的問題，若沒有粒子的質特征支持，波可是會衰減的！”

他隻堅持自己由實驗結果、數理知識和對世界的認識升華而來的觀點，不會因為奧利弗與自己同樣認為路西恩的理論不完備而接他的波詮釋。

風暴主宰的質問讓偏向波的奧師們都皺了皺眉頭，之前單純討論還好，可一旦延到電子、質子等微觀粒子、質基礎，就不可避免地會與宏觀質發生聯系，這是當前最麻煩最充滿謎團的部分。

見大奧師、大法師們準備就這個問題展開激烈的爭論，路西恩抬了抬手，微笑示意:“關於電子雙實驗，我還有一個後續驗證。”

什麼?奧利弗、涅西卡等人向路西恩，還有什麼後續?

路西恩指著煉金裝置道:“我們可以在兩條隙旁邊分別加上記錄型魔法品，觀察電子究竟是同時通過了兩條隙，實現自我干涉，還是隻通過了其中一條，我會調整不同的報警聲，讓大家能清楚地辨別出電子是通過了左隙，還是右隙，或者兩條同時通過。”

一邊描述，路西恩一邊拿出記錄型魔法品展示，讓大家確信裡面沒有多余的魔法陣，隻備記錄和發出報警聲的功能。

在等待他加裝記錄時，奧師們是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安尼克，按照老師的描述，應該是兩個記錄同時發出不同的報警聲?”海詢問著自己心目中在微觀領域有著出眾才華的安尼克。

奧菲莉亞言道:“我不理解伊文斯閣下的思路，若兩個記錄同時報警，豈不是說明電子同時通過了兩條隙，所以有純粹的波，那符合奧利弗閣下的解釋，可要是不同時報警，那與之前伊文斯閣下描述的自我干涉完全違背……”

這樣的實驗對伊文斯閣下沒有任何好！

安尼克聽著周圍同樣的議論聲，沉默了很久才道:“我猜測只有一個記錄會響，老師是想證實電子的粒子……”

“那自我干涉呢?”蕾依麗雅預到了什麼，有些惶恐地說道。

安尼克和斯普林特都沒有說話，看向完了煉金裝置變化的路西恩，等待著結果。

路西恩看著道格拉斯、費爾南多、布魯克、海瑟薇、奧利弗等人，語氣平緩地道:“我會放慢電子的發速度，各位可以聽聽報警聲。”

一道道魔法花紋亮起，嘟和喀的報警聲接連不斷響起，由於時間間隔足夠大，它們從未同時發出聲音。

“竟然真的隻通過了一條隙?”海喃喃自語道，“那老師描述的自我干涉呢?”

這時，倒吸涼氣的聲音刺耳響起，一道道迷茫困又震撼混的話語失去控制地發出:“干涉條紋呢?”

“干涉條紋呢?”海目轉向牆壁， 看到那裡聚集的點沒有表現出干涉條紋，也沒有呈現衍條紋的簡單疊加！只有純粹的粒子特征！

道格拉斯看著與剛才完全不同的實驗結果，瞳孔微微收，試圖觀察電子的粒子，所以波就消失了?

這兩者就如同不確定原理描述的量和位置?

“這……”奧利弗無法否認這純粹的粒子，微不可及卻不間斷地搖著頭，他周圍的芒仿佛變得黯淡了一點。

路西恩站在講臺上，右手抬起，指著實驗圖像:

“我們不觀察時，電子呈現波和粒子的疊加態，以概率雲的形式存在，而若我們想觀察到波並確實這樣準備實驗時，電子就會表現出純粹的波，自我干涉。”

“要是我們想觀察它的粒子，它又會乖乖地表現出粒子狀態，波一點也沒有殘存。”

“它的狀態取決於我們如何觀察，取決於我們想要獲得什麼結果！”

看著牆壁上的實驗圖像，奧師們更加困茫然了，電子簡直詭異到了極點！我們的觀察會改變世界?

這比魔法還要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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