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見,聖詠大廳依然是那樣的奢侈華麗,與倫塔特流行的建築風格有著極大不同。
門廳,侍者正迎接著一位位前來參加音樂會的貴族、音樂家和樂師,眼看音樂會開始的時間漸漸近,從遠駛來的馬車逐漸稀,他才顯得放松了一點。
對他這樣的普通市民來說,能夠在聖詠大廳擔任侍者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如果表現的好,很容易被哪位貴族或者音樂家看重,從而獲得更好的工作,也正因為如此,面對這些客人時,他小心翼翼,半點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犯了錯誤。
“音樂會快開始了……”他看到小門廳出來歡迎聽眾的年輕音樂家一邊整理領結,一邊往後臺走去,頓時更加放松,這是來自經常參與這種場合的下意識反應,“每周一次的聖詠大廳音樂會還真是場場滿,很有空著座位的狀況,不愧是音樂的最高殿堂,不過,要想再有七八年前那樣滿城瘋狂的盛況,不知道還需要等多年……”
七八年前,他也只不過是一位十三四歲的小男孩,那樣的場景給他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
“不知道在其他國家的首都是不是也對音樂如此癡狂,博格大哥總是神神地說這是因為阿爾托娛樂方式太的緣故……對我們這種普通的平民,還能有什麼娛樂方式?”侍者見音樂會即將開始,思緒發散地想道。
叮當,清脆的響聲將他從自我的世界裡拉了回來,一匹綁著鈴鐺的馬拖著一輛南瓜馬車駛到了門廳前方。
“南瓜做的馬車……”侍者覺得這應該是很奇怪很詭異的事,可為什麼自己卻認為很正常呢?
他來不及多想,看到一位穿著燕尾服的紳士從南瓜馬車上走下,然後出右手,讓一位紫宮廷長的士扶著下來。
“士,先生,你們是來參加弗朗西斯科先生的音樂會嗎?”侍者恭敬地問道。
“是的,帶我們進去,給我們加兩個位置。”路西恩語氣平常地吩咐道。
侍者趕轉,領著兩人往大廳走去,心中覺得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比如他們的門票呢?比如聖詠大廳從來沒有加位置的說法?
“為什麼是南瓜馬車?”娜塔莎對剛才的短暫路途抱著好笑又好奇的態度。
路西恩右手食指屈起,敲了敲自己的下:“不覺得這樣很有話氣息嗎?”
說到這裡,他轉移了話題,了環形的聖詠大廳,輕輕歎了口氣:“實際上,我對上面的舞臺比下面的聽眾席更悉。”
“……我沒有在聖詠大廳演出的經驗。”娜塔莎不無憾地說道,這主要是當時的份限制。
侍者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兩張靠背椅,安放在最後一排的邊緣,在那裡的樂師們對此同樣視而不見,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路西恩和娜塔莎坐下之後,音樂會就正式開始了,今天的音樂家弗蘭西斯科穿著筆的黑燕尾服走到了前臺,先向包廂行禮,然後向下方的聽眾席行禮。
他高鼻薄,顴骨略高,帶著典型的神聖海爾茲帝國風格,是一位年輕的音樂家。
“我以前都是在那個包廂聽的……唔,維克托先生,奧賽羅會長,弗朗茨……”娜塔莎打量著包廂,念出了路西恩認識的人。
路西恩也看到了前方的艾琳娜、格瑞、菲麗等人,微笑道:“他們可能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與他們在如此近的距離聽同一場音樂會。”
他沒有與他們見面的想法,這會打他們安靜正常的生活。
弗朗西斯科揚起了指揮棒,路西恩和娜塔莎都安靜了下來,用心地聆聽他的音樂,按照曲目單顯示,這是一部做《長》的響樂。
音樂從疑問的音調開始,仿佛在尋求著人生的意義,接著,在這個主題之上,旋律稍微變化,展現出了一副青春的畫卷,充滿蓬的活力,然後旋律再變,溫暖、甜的就滲了每一位聽眾的心裡。
旋律聲中,每一位聽眾似乎都重新回顧了自己的年、青春和初,那是再多憂愁都掩蓋不住的明,可是旋律又有了一個變形,各種樂變得急促和激烈,鼓聲轟鳴,弦樂尖銳,銅管呼嘯,共同營造出了一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的景象,這就如同人生歷程中難以避免的艱難和挫折,讓人覺張、痛苦和憂鬱。
但是,狂風暴雨之後,天空更加蔚藍,太愈發明,昭告著世人苦難終將過去,經歷磨難的人生才更富有涵。
悠揚的“牧笛”響起,這種恬淡的生活達到了極致,音樂很快變了戰鬥的進行曲,預示著下一個挑戰的來臨,但充滿了自信的力量。
“非常不錯的音樂,但與正常響樂好像有很大不同。
”這部音樂結束後,娜塔莎一邊鼓掌一邊產生了疑問。
路西恩笑了笑,阿爾托的響樂還是發展出了這個分支:“單樂章的響樂,更像一部詩篇,完整的響樂更注重結構形式,而它的結構更自由,以自的思想和容為著重點……”
前面的樂師聽到後面兩人的討論,忍不住炫耀的衝,轉道:“你們不知道弗朗西斯科先生創造的‘響詩’?你們才從外地回來?這是最近阿爾托最熱門的音樂話題。”
路西恩和娜塔莎對視了一眼,自己要忙著奧和魔法的研究,要理議會和原子研究所的大事,則沉浸在自騎士實力的錘煉之上,還得理王國的事務,雖然同樣關注阿爾托的音樂發展,但也差不多屬於一個月才了解一次的那種人,對最熱門的話題自然不知道。
那位樂師說完,也很讚賞地道:“不過即使不了解響詩,先生您對它的特點也說的毫不差完全不像剛剛才聽到的人,這說明您有著非凡的音樂造詣,不知道是否是其他國家的音樂家?”
“我沒有加任何音樂家協會僅僅自己對音樂有著鑽研。”路西恩半模糊地回答,“死人”會自解除阿爾托音樂家協會員的資格。
這位樂師沒有追問,而是趁兩部作品之間的休息時間向兩人介紹起了響詩介紹起了弗朗西斯科:“……他是來自神聖海爾茲帝國的音樂家,跟隨克裡斯多夫大師學習了兩年,最近以大膽的革新和富有激的鋼琴演奏出名,這部《長》響詩就是他名之作……”
看起來在西爾維婭死後,克裡斯多夫大師又有了重新教導一位學生出來的想法,路西恩和娜塔莎對此都非常欣。
“……他的音樂才華非常出眾剛才的響詩你們應該也聽到了,足以為經典!在伊文斯大師過世後,其他國家的人都認為阿爾托的音樂會逐漸衰敗,現在他們應該明白自己的錯誤了!阿爾托的音樂脈是世代傳承的,有整座城市的氛圍在,有一位位大師留下的寶貴產在,總會有新的出音樂家長起來,弗朗西斯科先生就是明證。”
這位樂師大概過一點類似的刺激,說得非常激目灼灼地看著路西恩和娜塔莎,希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同。
路西恩笑了笑,既莊嚴又悠然地道:“是啊。”
“是啊。”娜塔莎頗為欣。
音樂會圓滿結束之後這位樂師還想與背後兩位音樂水準非常高的貴族談,可轉過,卻只看到兩張空空的座椅。
“什麼時候聖詠大廳能夠加座位了?”他忽然有種骨悚然的覺。
“等等,剛才兩位的長相好像有點眼……”他冥思苦想起來。
…………
拉塔夏宮“天國的長廊”。
路西恩和娜塔莎站在拱形窗門後面,欣賞著落日的余暉,欣賞著染上了一層赤紅的園林,背後完全由細小鏡片組的二十四面巨型鏡子將所有的景都映照了出來,如夢似幻。
娜塔莎給路西恩講著自己對“天國的長廊”,對“戰爭畫廊”,對拉塔夏宮的點滴回憶,講著自己小時候以怪力出名,一不小心就將“天國長廊”的鏡壁毀掉了的故事。
“晚餐已經,太也已經落下,我們該回家了,這是一次讓人心愉快的散步。”毫無淑風范地了雙臂。
路西恩點了點頭,看著拉塔夏宮另外一端:“現任的大公我都不知道是誰,當初他在瓦歐裡特家族裡面很低調?”
“因為他完全沒想過自己能繼承王位,不過我想這只是暫時的,我們的孩子、孫子或者其他後代,總會重新登臨這個寶座。”娜塔莎很有騎士風采地道。
離開了拉塔夏宮,路西恩和娜塔莎往城牆附近走去,這時, 從附近貴族別墅裡走出來一位紅主教,儼然便是他們的人哥賽特。
由於準備離開,路西恩和娜塔莎只是稍微變化了容貌,沒有掩飾氣息,哥賽特行走之中突然停頓,瞳孔收如針眼。
“路西恩·伊文斯……娜塔莎·瓦歐裡特……”他發覺自己呼吸都中斷了,整個人仿佛被麻痹了一樣,想逃沒逃,想施展神也沒有施展神,雙控制不住地抖。
忽然,他看到路西恩面帶微笑地了過來,黑瞳孔幽深如同湖水,頓時嚇得如墜冰窟,一也不敢,額頭的冷汗麻麻地泌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到兩人走出了自己視線,這才大口地著氣,聯絡起樞機主教菲力貝爾:“樞機主教閣下,我看到路西恩·伊文斯和娜塔莎·瓦歐裡特了,現在開啟阿爾托神防陣還來得及!”
說話的同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沙啞,像是一百年沒有說過話的苦修士。
菲力貝爾愣了一下,很快就在神陣幫助下應到了路西恩和娜塔莎的影,他們正慢慢地靠近城牆,面前是一個浩瀚無邊的宇宙。
然後,他眼睛微微瞇起,嚴肅地對哥賽特道:
“你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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