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太可怕了
孫狀元被周世安三元公聯手懟,痛定思痛,果斷提高了知行書院學考試難度。
又是一個月底,接二連三的學考試。
當考生們走進知行書院的號舍,拿到試卷那一刻,九以上的考生都是一臉懵。
說好的學考試最容易的知行書院,說好的考題十分溫……
哪有什麼溫,分明兇殘得像是一頭怪。
MMP,題這麼難,怎麼考。
完了,完了。
連一本習題集都沒做完的人,這考試沒辦法考啊!
這回真的完了。
九以上的考生都出了絕的表。
孫狀元雙手背在背後,巡視著考場。
看著考生們出死了爹娘的表,他臉上出滿意的笑容。
很好,非常好。
難度稍微一提高,這群考生立馬原形畢。
哼!
將知行書院當二流書院來對付,考試都不做準備,老夫就讓你們知道好歹。
通過難度相當大的學考試,將渾水魚的考生全部刷下去,就不信周世安和三元公還敢嫌棄知行書院的學生水平差。
持續一天的考試結束。
當考生們走出考場,全都在哀嚎。
「這次的考試太難了!」
「都說知行書院的學考試最容易,怎麼覺比山河書院的學考試還難。」
「的確比前兩天山河書院的學考試要難。」
「兄臺參加了山河書院的學考試?覺如何?」
「覺不好!」
「那麼今日的考試……」
「怕是還要再準備一個月,下個月再來考試。」
「共勉!不知兄臺住在何?」
「住在新民縣。」
有錢人啊!
新民縣的房租可是知行書院的數倍。
「在下比不上兄臺,就住在知行書院附近。兄臺若是不嫌棄,我們找個酒館喝酒。」
「不如隨我去新民縣,我再邀上三五好友,大家彼此認識一下。」
「好啊!」
二人趕到車站,買了車票,坐著雙軌馬車前往新民縣。
還是新民縣好啊!
天都黑了,市集依舊人聲鼎沸,熱鬧得像是個不夜城。
「新民縣沒有宵,可以通宵玩樂。明兒不用考試,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
「兄臺言之有理。」
七八個書生湧進酒樓,豪氣點餐。
聊著聊著,就聊起了今日的考試。
「知行書院還妄想和山河書院比較,考題那麼難,看以後誰還報考知行書院。」
「那麼難的考題,與其讀知行書院,不如讀山河書院。好歹山河書院已經打出了名氣,全天下知名學府。」
「此言有理。」
「該讓知行書院出題的人聽聽廣大學子的心聲。這麼難的考題,以後不會有人報讀知行書院。」
「此話太過絕對!對有些人來說,知行書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兄臺此言謬誤!知行書院如果以後都是這個難度的考題,能考上知行書院就一定能考上山河書院。既然能讀山河書院,又何必屈就知行書院。」
「山河書院競爭大,想拿獎學金極為困難。知行書院競爭小,能考上山河書院的水平去讀知行書院,應該很容易就能拿到獎學金。月獎,年獎,科目獎,科舉獎等等加起來,也是一筆客觀的收。如果知行書院能堅持現在的學考試難度,將學院的名聲和水平提上去,想來為了獎學金,應該有很多人會心吧。」
咦!
這個角度新奇。
「兄臺言之有理。」
「啊,知行書院都這麼難考,我看還不如放棄科舉,回家種田得了。反正考不考科舉,都要繳稅,讀書沒意思。」
「此言差矣!有了功名,好歹能名正言順擁有更多的土地,還能名正言順購買奴僕。」
「那點土地能頂什麼用。」
「朝廷頒布的新土地律法,真正是要將死。朝堂員一聲不吭,真是又無能又慫!」
「我覺著新土地律法很好啊!從八月初一開始,每年稅賦就減了三分之二還要多,一年下來我家能節省數千斤糧食,夠吃到夏收。」
其中一個穿著樸素的學子小聲說道。
眾人齊齊朝他看去。
他弱弱地說道:「我家是自耕農,有二三十畝的水田,還有一片山坡地。每年秋收繳稅,特別心疼。十稅一,我是舉雙手贊。就算將來我考了功名,我依舊會贊十稅一。大家都繳稅,打仗的時候,朝廷就不需要加賦稅,攤派到我等小民頭上。」
「這位兄臺,聽你的口音你不是北方人?」
「我是西南人士。」
「聽說你們那邊在打仗?」
「早就打完了。楊相公的軍隊早就打到了邊境外面,佔領了幾十座城池。我們那邊很多鄉農,幾十個人,幾百個人湊一個商隊,朝邊境運貨,賣給當兵的,生意還不錯。最近家裡來信,說四海路橋在我們那邊修路,要修一條通往境外的水泥路,據說要一直修到大海邊。好多人應徵修路工,待遇好,伙食好。」
「哦!你真的覺得讀書人繳稅應該?」
「難道不應該嗎?」
「當然不應該。千百年來,讀書人考取了功名後,何時繳過稅?你是不是傻?」
「可是朝廷員都沒有反對,我們不過是還沒考取功名的學子,再怎麼反對,也只是螳臂當車。」
「嘖嘖!算了,算了,咱們不是一路人。」
「真沒想到,竟然有人讚同朝廷朝讀書人收稅。」
聊到這裡,西南來到學子,也知道自己惹人厭惡,於是主起離開。
他一個人孤寂得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人煙稠,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對好生活的嚮往。越發襯得他的孤獨寂寞。
「兄臺等一等。」
學子回頭,看著朝他跑來的富家子弟。
「兄臺我?」
「正是!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我姓馬!」
「原來是馬兄,我姓胡,胡天祐。剛才在酒樓聽馬兄說起西南那地要修水泥路,一直要修到海邊去?」
「正是!」
「那得修多長的路啊!」胡天祐連連慨。
馬學子想了想,說道:「說也有幾千里遠,若是繞路繞得遠一點,上萬里也是有的。」
胡天祐一聽,心頭震。
他攬著馬學子的肩膀,「走走走,我們另外找個地方喝酒去。上萬里的水泥路,這可是大手筆啊!朝廷花這麼多錢修這條路,肯定不能讓他荒廢在哪裡。這麼說,西南那邊要有大靜。馬兄是當地人,不妨和我詳細說說。」
富家子胡天祐,當年因為一本《楊先生講江陵》,帶著錢和小廝,第一批興沖沖跑到江陵府浪了一圈。
沒想到,他找到了商機,在江陵府混了個胡老闆的名頭,賺了不錢。
理所當然,他在家裡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會到賺錢的快,以及賺錢帶來的地位轉變,胡天祐做生意的心思越發堅定。
江陵的生意已經進飽和,沒必要繼續留在那邊。他將江陵的生意給管事,自己帶著小廝回到京城尋找機會。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新土地律法,他一直琢磨這件事,卻沒有琢磨出個道道。
府,他倒是想搭上關係,可是沒這方面的關係,徒呼奈何。
海外,最近不人提起。他一直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
今兒在酒樓請人吃飯,偶然聽到隔壁坐學子高談闊論,他本來不屑一顧。
直到馬學子提起西南種種,他終於了心思。
一頓酒的功夫,胡天祐將馬學子肚子裡的貨全陶了出來。
兩日後,胡天祐代好家裡,帶著錢和小廝管事,一路奔馳,前往西南發財。
……
八里鋪收費站。
黎大山經過多年的努力,多次崗,終於混到了收費站站長的位置上。
待遇提高一大截,妻兒也跟著沾。
妻子在休息站做事,兒子也考了收費員,目前在距離八里鋪兩百里外的收費站當差。
一大早,族弟黎小山就來到八里鋪收費站找黎大山求助。
「哥,那個十稅一,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黎大山著遠的山頭,今兒天氣好,看得老遠老遠。
他拍拍黎小山的肩膀,「進來說吧。你是怎麼打算?」
「那個,前幾天,四海菜的夥計到村子裡收山貨,說起十稅一的事。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不是人給你們帶信了嗎?」
「我還以為哥是哄我們的。」
「哄你個頭!這麼大的事,我能哄你,你腦子長豬腳上了嗎?報紙上白紙黑字,你自己看看。」
黎大山將前些日子的報紙拍在他面前,「仔細看看,我有沒有哄你。」
黎小山一臉尷尬而不失憨厚的笑,「哥,你知道我不識字。」
「笨死你!十稅一你總認識吧。喏,看清楚,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的十稅一。」
「真的啊!」黎小山一臉震驚。
「這麼大的事能是假的。八月初一開始執行,也沒幾天了。記得啊,要是府敢在八月初一之前跑到村裡收稅,你別理他們。從八月初一開始,十稅一,這稅府收。」
「府是什麼衙門?」
黎小山沒出過遠門,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其次就是八里鋪。
他又不識字,對外面的世界沒那麼多好奇心。滿足於面朝黃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而息的生活。
府,對他而言陌生而恐懼。
黎大山哼哼兩聲,很鐵不鋼。
當初他也想拉拔一下族中兄弟,一旦收費站招人,就族裡兄弟去報名培訓。
結果一個二個笨得跟豬一樣,第一就被刷了下來。
用管事的話說,天資愚鈍,實在是扶不起來。
黎大山無可奈何,只能說這都是命。
他著頭皮,讀書識字,吃了這輩子最大的苦,考取了收費員。
奈何,族中兄弟既沒天資,也沒毅力。
督促了幾回,當事人都不上心,他也就放棄了。
黎大山告訴他,「府就是皇帝的管家。府錢莊你總該知道吧,那就是府的產業。」
說府錢莊,黎小山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這麼說十稅一是真的?」
「敢之前我說那麼多,你是一句沒聽進去。」
黎大山一臉心塞。難怪管事會說黎小山天資愚鈍。這何止是愚,這就是傻子吧。
黎小山笑得憨厚,「哥,你也知道我之前為了逃避賦稅徭役,將僅有的幾畝地都投獻給了張舉人家裡。你能幫我要回來嗎?十稅一,我就自己繳稅,不靠他張舉人。投獻給張舉人,每年說得給四五糧食,比府還狠。」
黎大山呵呵冷笑,「當初就你不要投獻,你不聽。現在又來求我幫忙,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我,我以後都聽你的。哥,你幫幫我吧。你不幫我,那些田我拿不回來啊。」
「你就是頭豬。錯了,豬都比你聰明。眼看著就要秋收了,這個時候想把田拿回來,對方肯定不會輕易答應。你準備出吧。」
「哥答應幫我嗎?謝謝哥!只要能把田要回來,出再多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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