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諶仔細思量孫郎中的話。
“能將顧大小姐的病治好是好事,如果有名醫獻方,顧家收著就是了,何必專門弄些假藥方保存起來。”
孫郎中點頭:“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而且懷遠侯夫人十分在意兒的病,每次都將脈案和藥方整理的清清楚楚,連看診郎中的姓名都記得。
懷遠侯夫人盼著顧大小姐病好起來,給顧大小姐治病的人也是要顧大小姐康健,按理說這里沒有矛盾,何必瞞著顧家人呢?”
魏元諶道:“有一個人在不驚顧家人的形下,治好了顧大小姐的虛癥,這個人必須要在顧大小姐邊,能夠經常探查顧大小姐的病,據脈案修改藥方,而且這樣一做就是好幾年。”
數年不被任何人質疑,就連如此關切兒的懷遠侯夫人都不知道,這個人還真是厲害。
魏元諶回想起顧家宅的形,下人仔細照顧著顧大小姐,林夫人脾氣溫和,看起來十分平靜,深究起來卻藏著許多的。
這些又都多多會牽扯一個人,那就是顧大小姐,而且顧大小姐卷這些中,沒有遇到危險反而因此獲利。
金塔寺兇徒為所傷。
詭計多端的醫婆與有關。
郎中換藥方又是為了治好的病。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巧合?
想想那口尖牙利齒,以及堅無比的頭頂,在他面前混不吝的模樣,轉眼就能雨過天晴出天真的笑容。
如果這一切都是裝給人看的,那麼的心機可想而知,有這份心機在,不可能讓人在眼皮底下換了藥方。
除非顧大小姐對此心知肚明。
這樣推論的話,顧大小姐瞞著父母,用那人的藥治病是為什麼?
那人的份不能公開?還是有不能向外人道的。
魏元諶想到那只黑的兔子:“您說給顧大小姐用藥的會不會是坊間的郎中?比如醫婆……”
孫郎中斬釘截鐵地搖頭:“坊間的醫婆做不到這些,們畢竟不識字,聽到的藥理都是道聽途說,除非本就不是那些坊間給人看癥的醫婆,能看醫書,學藥理,跟過正經的郎中學醫書,知曉一些不外傳的藥方。”
孫郎中說完這話,又想起早些時候看到的藥箱:“這些人不一定就資質不佳,只是沒機會拜師修習醫罷了,我在你房里看到的那藥箱,那醫婆就資質不凡,尋常醫婆遠遠不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也許本就不是個醫婆,魏元諶端起茶來喝,耳邊響起這家人抱怨顧明珠的話:“顧大小姐方才還將草葉子丟進了我家小姐的茶碗里,這是將我家姑娘當了養的兔子。”
將草葉丟在茶碗里,這種捉弄人的手段令人不齒。
魏元諶目再次落在自己手里的茶碗上,他下意識地想揭開茶碗蓋子瞧一瞧。
這是他家中,自然不可能被顧大小姐什麼手腳,他不用去查看。
孫郎中道:“這茶很不錯啊。”
魏元諶自然而然地揭開了茶碗蓋子,淡定自若地抿了一口,然后面無表地點了點頭:“是很不錯。”
放下茶碗,魏元諶又想起來:“既然顧大小姐的虛癥已經好了,顧家請您來是為了癡傻病?”
孫郎中搖搖頭:“顧家知道癡傻病大約治不好,也沒抱什麼期,就是怕顧大小姐的虛不能除,聽說顧大小姐輒就會引發舊疾,常常會因此乏力要睡上一整日。”
魏元諶瞇起眼睛:“先生可看出了癥結所在?”
孫郎中道:“顧大小姐的脈象和緩,力度適中,有神又,虛癥已經痊愈了,加上平日里總會在園子里跑來跑去,也算鍛煉了魄,比尋常的宅子還要康健,這樣嗜睡恐怕還是與的癡傻病有關。”
是嗎?魏元諶將茶碗放回桌子上,他小時候也以安靜讀書為由,避開人地上樹掏鳥,只要洗干凈手,穿上整潔的袍子,清清爽爽地站在人前,誰又知道他做什麼去了?
“三爺,聶忱來了。”初九進門稟告。
來的剛剛好,魏元諶道:“帶他去書房吧!”
……
聶忱大約能猜出魏大人他來做什麼。
這樁案子抓住閆灝不能了結,長老爺也是知曉這個,所以才會提前有所安排。
魏元諶走進了門。
聶忱立即上前行禮,抬頭間發現魏大人今天有些不同,那張亙古不變的冷臉上抹了許多黑黃的東西。
好像昨天晚上魏大人從湖中出來就是這般,臉上黃一塊白一塊。
若非特殊嗜好的話,該不會有什麼病癥吧?會不會傳人?
聶忱有意向后退了半步,他對自己這張臉還是很護的。
初九將一張輿圖在桌子上鋪開,聶忱走過去低頭查看。
“我要抓人了,”魏元諶道,“那些在山中開鐵山的人都要拿下,還有閆灝說的江先生,抓了他們之后,就要整飭附近的賊匪。”
聶忱聽到這里不由地抬起頭來。
魏元諶道:“你既然常年做偵探之事,該讀大周律例,得人財者便是賊匪,不管得手幾次,搶的又是誰。”
聶忱抿起,半晌才道:“可若是被人迫……”
“那自然可以酌置,”魏元諶微微揚起眉角,“但必須能保證他們不會趁行事,否則一旦與朝廷有所沖突,誰也說不清楚。”
聶忱吞咽一口,魏大人的意思好像知道了那些民眾如今在何,而且魏大人說的沒錯,只要朝廷手,那些民眾就會前去救人。
魏元諶看著聶忱的表冷冷地道:“救人還是殺人一念之間,就像當年的‘珍珠大盜’定沒想過,因為他的舉葬送了那麼多條命。”
聶忱沉默半晌才道:“那些民眾是我們勸回去的,我知道他們不相信府衙,所以讓人先府衙一步去勸說。”
魏元諶道:“靠你一言,他們肯聽?”
聶忱了:“不會,呂他們一心救人不會隨意放棄,而且他們經歷了那麼多事只相信自己。”
魏元諶目微深:“你用了什麼法子?”
聶忱抬起頭:“我……冒充了‘珍珠大盜’。”
初九聽到這里臉上出驚訝的神。
屋子里一片安靜,魏元諶的臉在燭火下明滅不定。
“我讓人去找到他們,跟他們說,‘珍珠大盜’回來了,會讓當年之事真相大白,還會幫他們離險境,”聶忱道,“他們開始不肯相信,直到我給他們看了一樣東西,幾串銅錢和一把稻種,‘珍珠大盜’當年曾將這些東西送給他們,幫他們渡過難關。
昨晚畫舫上出事后,他們現在定然相信我說的都是實。”
魏元諶臉上沒有半點波瀾:“你很了解珍珠大盜。”
聶忱面堅定:“為了引出當年那些人,查明案子真相,為我師父和無辜的人冤,我查了許多年,對這些細節鮮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想過故弄玄虛用這份來查案,如果‘珍珠大盜’沒死,當年與這件事有關的人,發現‘珍珠大盜’回來了,定然會有所舉。
我還買下一間鋪子,化名長老爺,就是為這件事做準備。
沒想到大人來太原府查案,案也很快有了進展,我那些準備現在看來都是無用了。”
聶忱說到這里,眼睛微微一亮,仿佛在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贊許不已:“如果魏大人覺得我的準備有用的話,‘珍珠大盜’的份還可以利用,魏大人只管將這些都拿去。”
魏元諶微微揚起眉角:“你是說,我來做珍珠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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