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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萬安》第67章 張老爺

箭頭一新一舊。

新的上面的跡仿佛才剛剛干涸。

孫郎中取出一塊布,隔著布先將那看起來很新的箭頭拿起來,端詳了片刻,孫郎中將箭頭湊在鼻端聞了聞。

除了腥味兒之外,有淡淡的花香。

“這上面被人涂了曼陀羅花,”孫郎中看向魏元諶,“曼陀羅花可以緩解疼痛,外科郎中刀之前多用此藥。”

孫郎中說完微微一頓:“三爺也用過。”

魏元諶抬起眉眼,那雙清冷的眼眸如同一潭被吹皺的池水輕輕漾,目也漸深遠,似是想及了那個時候。

“三爺傷得重,加上被人故意刁難,沒有得到及時診治,造傷口潰爛,每日都要排膿沖洗,我就用了些曼陀羅花,讓三爺免得再太多苦痛,”孫郎中長長嘆一口氣,“之后如珺就用這個法子,在大牢里給三爺換藥。”

想到了那些過往,魏元諶腋下的傷口開始疼痛。

所以每次來換藥,他都能聞到一淡淡的花香,專心致志地換藥,他躺在地上,借著微弱的,悄悄地

看著來又離開,掙扎著想要起,卻彈不得。

魏元諶輕輕收攏了手指,臉上依舊不:“既然外科郎中都會用,這藥也就沒什麼奇特。”

孫郎中捋了捋胡須:“不過曼陀羅花有毒,需要掌控好用量,用多了恐怕人神倦怠,陷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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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郎中說著看向魏元諶:“中箭那人神如何?”

魏元諶道:“了驚嚇,以為自己中了毒,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孫郎中道:“藥量剛剛好,可見用毒之人知曼陀羅花藥,這曼陀羅花用不小,我知道坊間有人用它做‘蒙汗藥’,因為此藥讓人服用或聞到都會渾乏力乃至暈厥,不過……”

孫郎中沒有繼續往下說。

魏元諶看過去,每次孫郎中要提及如珺時都是這般模樣。

魏元諶道:“先生但說無妨。”

孫郎中接著道:“我只是想起曾與如珺提及這些,如珺說藥不分好壞,要看用它的人如何,這曼陀羅花可治病患也可對歹人,在看來是味好藥。

我現在還后悔,如果當年給如珺留些曼陀羅花,或許如珺不會被那些人抓住。”

魏元諶沉默,就算有曼陀羅花,如果有人一心想要除掉,也會是同樣的結果。

如珺這番話若是讓旁人聽了必然驚詫,眷怎能想到用藥來傷人。

表面上弱,心中是如此剛強,懂得保護自己。

所以那晚才會手持利,為自己抗爭,不會輕易被人擺布。

魏元諶半晌才將思緒拉回來,常在坊間行走的“珍珠大盜”用這樣的東西對付韓鈺,也合乎常理。

孫郎中又將舊箭頭拿起來,打開藥箱拿出一把小刀,從箭頭上刮了些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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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太久了,這上面的藥還要仔細分辨。”

孫郎中說到這里,不“咦”了一聲,用手捻了捻那末,湊在鼻端聞了聞,然后竟然將手送進里嘗了嘗。

魏元諶皺起眉頭:“先生。”

孫郎中端起茶來漱口,魏元諶立即拿起痰盂立即送過去:“先生不可隨意嘗毒。”

“無妨,看起來不是烈毒藥,”孫郎中吐掉里的水道,“我取一點嘗不礙事。”

魏元諶道:“若是有人中此毒箭是否能存活?”如果中此毒箭能活下來,那麼今日針對韓鈺之人,就有可能是當年的“珍珠大盜”。

孫郎中向魏元諶擺了擺手,眉頭忽然地皺起:“你讓我想一想。”他的目落在那箭頭上。

“嘗后舌尖發麻……比曼陀羅花烈,是草烏……”

“不對……不對……不止是草烏……”

孫郎中自言自語了片刻,忽然起離開屋子,回到了自己的住

初九想要追過去卻被魏元諶阻攔:“讓先生獨自一個人想想。”

初九額頭上的汗水:“暗衛已經將崔家莊子周圍都找遍了,卻沒有發現‘珍珠大盜’的蹤跡,當時下了一場大雨,許多痕跡已經被雨水沖刷掉,暗衛還會繼續追查。”

初九忙乎了整整一夜,卻一無所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孫郎中捧著一本冊子重新走回來,“我以前接診過一個病患,也是中過毒,與這個十分相似……草烏最終傷及心脈……附子讓人渾力……還有……這毒藥不會立即使人致死,會讓人失去行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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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諶道:“中箭之人逃走了。”

孫郎中道:“那此人定然手了得,不過這樣奔逃會讓流加快,中毒更深。”

魏元諶接著道:“他很快就將箭拔出。”

孫郎中搖頭:“那也無用,毒會殘留在他中,漸漸侵蝕他的心脈,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孫郎中用手指著那脈案:“我診治過的病患就是如此,他的形與三爺說的差不多,被人用毒箭中了肩膀,后來靠著手了得逃,雖然及時拔出了毒箭,剜療傷,依舊讓毒殘留在之中,支撐了兩年再也難以為繼。”

魏元諶皺眉將脈案接過來仔細查看。

“如珺請我為他醫治,他雖然手上有人命,殺的卻是個貪,而且他會落得這個結果,也是因為遭人陷害。

那害他的人想要生擒他留為己用,如果當時他肯束手就擒,就還有一線生機,但他死也不與那些人為伍……

唉,也是一個可憐人,心脈損,日夜無法安睡,我也想為他減輕些苦痛,可惜啊,他毒臟腑,心脈千瘡百孔,醫不得了。”

魏元諶看向孫郎中:“您說的病患是誰?為何如珺請您為他醫治?”

孫郎中拍了拍頭,他只顧著說那毒和脈案,竟然忘記提前因后果:“因為當時他就是刑部大牢之中,如珺派藥時照顧他,所以知曉他的事,他就是殺了戶部員外郎的張原,如珺稱他為張老爺。

這人子疏朗,手不錯,從我的藥箱中拿走了萱草我都不知曉,還是如珺后來告訴我的。”

魏元諶道:“萱草?”

孫郎中點頭:“也金針菜、忘憂草,大同府最多,山西常用來做菜,如珺說張老爺萱草是為了一解鄉愁。

張老爺被朝廷正法之后,如珺還讓我幫忙收斂尸,送上一包尚好的萱草祭奠,張老爺該是山西人。”

山西,張老爺,當時兩年前中毒。

魏元諶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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