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安排好事宜回到屋子里。
一直跟著三爺忙碌這樁案子,他有種半輩子都沒躺在床上的覺,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初九梳洗完踢掉鞋子,整個人癱在床鋪上,還沒來得及回味從四肢百骸傳來的舒坦,初九就覺得有些不對,他抬起頭發現腳下一只五黑和一直蘆花用四只眼在瞪著他。
蘆花抬起屁,屁底下有幾個圓滾滾的蛋。
初九覺得自己就是個私闖民宅的小,打擾了一家的休息。
初九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就差點連聲喊:“對不起了。”赤腳踩在地上,他忽然打了個冷,腦子頓時清明起來。
這是他的屋子,他不過兩天晚上不回來,五黑就已經拖家帶口的鳩占鵲巢。
他果然命苦。
初九上前一步要找五黑理論,五黑飛撲過來,踩在了初九的肩膀上。
今天他不報仇,他就不是三爺邊最得力的隨從,初九一把出了腰間的布袋子,出一把小米向地上撒去。
折騰了許久,初九終于躺在五黑和蘆花暖過的床上,不過這一晚他有些睡不著了,連三爺的大白馬都已經有人惦記了,怎麼就沒有人欣賞他呢。
……
崔家。
林太夫人心疼的病犯了,長吁短嘆地一直折騰到深夜。
崔四太太一直在屋子里侍奉,直到崔禎出現吩咐管事媽媽送四太太去歇著:“明日四哥就能回家了,四嫂也收拾一下。”
崔四太太眼睛一亮,臉上都是歡喜的神,就向崔禎拜謝:“謝謝侯爺。”
“四嫂不用謝我,”崔禎道,“不是我的功勞,整件案子我都沒能手,四嫂要謝就謝你娘家弟弟吧!”
崔四太太還是向崔禎福了福,作為定寧侯,崔禎是很照顧崔氏族中的,不過也沒想到最終是弟弟跟著魏大人查明了這樁案子,弟弟來到顧家勸的那些話還在耳邊,不知他花了多心思才做到。
崔禎看著崔四太太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沒有開口,有些事想必崔四太太也不知曉,陸慎之、閆灝和珍珠大盜,他們之間有什麼關系?魏元諶是從誰上下手,找到了線索。
如今閆灝和韓鈺歸案,那莊子上暗算韓鈺的“珍珠大盜”又去了哪里?這“珍珠大盜”就應該是那天夜里出現在湖中的人,以他的手從母親莊子上逃也不難,可他卻覺得哪里不太對。
他那夜看到的影很瘦小,與韓鈺吩咐人去抓的“珍珠大盜”型特征完全不同,這案子疑點重重,可惜他不能問審韓鈺,也不能去看文吏手中的卷宗,這些問題得不到解答。
“大哥,你要進去吧?”崔渭走到屋門口低聲道。
崔渭是來看林太夫人的,如今看到崔禎也在,臉上出些許期盼的神,他希大哥和母親能夠親近幾分。
屋子里傳來林太夫人長長的嘆息聲,夾雜著幾聲。
崔禎本想進去,聽到這里皺起眉頭吩咐崔渭:“你跟我到書房里說幾句話。”
崔渭應了一聲,兄弟兩個向外面走去。
屋子里的林太夫人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臉上出怨恨的神,不停地捶打這口:“看看他,他與我哪里是母子,分明就是仇人,衙門還沒問我的罪,他卻將我當了犯人,將我邊的人都去盤問了一番,還問我與韓家平日里有什麼來往,現在好了,他不來看我也就罷了,還將渭哥兒也走,我拼死拼活生下他,又為他算計籌謀,他但凡有半點激,也不會這般行事。”
管事媽媽忙上前勸說:“許是侯爺有急事,所以才沒有進來。”
“有甚急事?”林太夫人道,“太原府都要魏家的了,他還在為魏家奔忙,魏家可會念他半點的好?現在朝堂上下明爭暗斗,當年他說不能投靠長公主,就算他的決策對了,可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與魏家站在一起啊,不管是皇上還是貴妃、太子,都不會讓宮中那位誕下皇子,只要那位肚子不,魏家就是個死,難道他看不出來?”
管事媽媽謹慎地向周圍看去。
林太夫人也覺得自己緒不穩言多語失:“忙碌了半輩子,老了想要清福,偏他不讓我省心。”
林太夫人說完這些吩咐管事媽媽:“這幾天不要讓我那族妹和珠珠前來,我現在看到珠珠,心就會一陣跳。”
這恐怕只能寄希于顧大小姐這兩天不想過來玩,否則誰能攔得住。
崔禎和崔渭兩個人在屋子里坐下。
崔禎沉默片刻看向崔渭:“我們的人有沒有誰與太原府衛所來往切?”
崔渭一怔:“按理說我們戍邊的將士與各地衛所不該有什麼來往,否則會有通兵的嫌疑,可畢竟都在山西,每年籌備軍需時,自然會走。”
崔禎道:“查一查,只要與太原府衛所有過往來的人,全都問清楚。”
崔渭有些猶豫:“咱們這樣豈非是不相信麾下的兄弟們?會不會讓大家寒心?”
“清者自清,”崔禎面凜然,“真的有人手腳不干凈,與韓鈺等人勾結,就要立即將人找出來,否則會連累所有將士。
現在不做這樣的決策,牽扯無辜才會真讓人寒心。”
崔渭也正起來:“大哥安心,我會立即去問,”說著他頓了頓,“這案子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大哥為何還是如臨大敵的模樣,而且這樣不是在幫魏元諶嗎?”
崔禎道:“韓鈺不過承認一個貪墨,鐵和戰馬都去了哪里?既然查到了這些,就不可能糊里糊涂地過去了,涉及到鐵、戰馬,就會讓人想到屯兵,我們就算再不想攪和進去,現在也得自證清白。”
說完這些崔禎道:“你去歇著吧,母親哪里不用去了,你不過去,一會兒就睡著了。”
崔渭低下頭沉默片刻:“大哥,你和母親似是有隔閡,難道是因為與周家那門親事?是我殺的周如珺,跟母親無關,當時的形……”
崔禎皺眉:“我跟你說過那件事過去了,我本就反那周氏,即便不死我也不會娶那般的子進門,當年周氏吩咐周家下人引我前去相會,結果長公主早就等在那里,這件事你不是不知道,以為我聽說貌就按捺不住前去赴約,從此任擺布,未免小瞧了我。
我最討厭算計深的子,陷大牢也是周氏自己選的路,我們崔家對他仁至義盡。”
崔渭見崔禎了氣,站起:“是我多言了,大哥別再多想,早些歇著吧!”
崔渭離開之后,屋子里安靜下來,崔禎卻覺得心中仍舊煩,只想走出去氣。
自從父親去世之后,他一直覺得這個家從上到下糟糟的,開始的時候他甚至不敢閉上眼睛睡覺。
一切都是假的,他這個溫暖和睦的家,其實滿是冰冷的算計。
崔禎一直坐在那里,直到邊的管事來稟告:“舅老爺家的長子在顧家被馬踢傷了,所以就住在了顧家。”
崔禎道:“林潤生不是從小就學騎嗎?這城中也沒有烈的馬,如何能傷得了他。”
管事低聲回稟:“聽說是魏大人的馬。”
崔禎慢慢皺起眉頭:“準備些東西,再送心給丁郎中,明天跟我去顧家一趟。”
……
顧明珠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神氣爽。
“林二爺睡的不太好,”寶瞳道,“眼睛都是紅的。”在長廊里見到林二爺,那雙兔子眼很是明顯。
寶瞳昨日前去試探,知曉林潤芝這是最近第一次用安神香,那麼事應該發生在昨日,寶瞳一早將消息送給了聶忱,接下來只要好好等消息,顧明珠看著門外大好的天氣。
“我們去玩秋千吧!”
顧明珠坐在秋千上,UU看書www.uukanshu.com秋千得很高,的腳去夠不遠的樹枝。
差一點,還是差一點。
終于推秋千的力氣大了些,的腳尖如蜻蜓點水般從樹枝上掠過,顧明珠轉頭去向寶瞳笑,卻看到崔禎高大的影。
是他在幫推秋千?
收回目,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中。
顧明珠正玩得歡暢,就看到趙恭人邊的管事媽媽匆匆向這邊走來,管事媽媽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崔禎阻止:“我們去書房里說。”
顯然是怕被人聽到啊。
顧明珠立即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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