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發生的事,顧明珠再清楚不過,現在崔禎、崔渭不能出面,太夫人就打上了母親的注意。
顧明珠從屋子里出來,低聲問寶瞳:“林太夫人這次前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寶瞳目如炬,什麼都逃不出的眼睛,哪怕是一只飛蛾,都能將上面的絨數清楚。
寶瞳道:“有兩個婆子一直沒有離開林太夫人的馬車,也不知道馬車上究竟放了什麼東西,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專門放人看著,自然是好東西。
林太夫人恐怕母親不幫忙,會想方設法讓母親參與其中,想到了這一點,就是不知道林太夫人會用什麼手段。
寶瞳道:“我讓人去給兩個管事媽媽送些茶水。”
管事媽媽低頭喝水的功夫,小姐必然能登上馬車。
主仆兩個分頭行事,就在管事媽媽笑著接茶的時候,顧明珠轉了個輕盈地閃進了車廂,崔家人沒有察覺到半點異樣。
寶瞳著大小姐的不心中驚嘆,家大小姐果然厲害,就算沒有生在勛貴之家,也能進山做個大王。
崔家馬車里放著兩只食盒,顧明珠將其中一只打開,里面擺著糕點,再將糕點拿出來,食盒里的東西立即映眼簾。
是高看林太夫人了,能用的就是這種再卑劣不過的手段。
現在有了個食盒,也不用與林太夫人廢話,直接做就行了。
顧明珠拿起了食盒,正巧車廂簾子被掀開,崔家管事媽媽驚詫地看著顧大小姐,臉上是見了鬼的神,顧大小姐什麼時候到車上來了。
“顧……”崔家管事媽媽剛喊出一個字。
顧大小姐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嗖”地從面前掠過。
顧大小姐跑了不要,手里還拎著食盒,那可是要送去給趙恭人的。
這可糟了,崔家管事媽媽的臉大變,今天了什麼霉頭,竟然遇到這位金菩薩。
不得,不得,罵不得,怨不得。
不止如此,這菩薩還長了,想拜也拜不得。
……
顧家的堂屋里。
林太夫人坐在椅子上與林夫人說話。
昨晚趙恭人離開崔家之后,林太夫人就眼皮跳,怎麼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等到有消息送回來,卻說趙恭人被魏元諶看押起來了,不但如此,衙差還來到崔家抓人,除了年的林潤芝之外,跟著趙恭人來太原府的人都被帶去了衙門。
林太夫人用帕子著紅紅的眼睛:“趙家出了事,一個出嫁知道些什麼,可憐的是還有這兩個孩子跟著罪。”
林太夫人看著林潤芝,林潤芝急忙向林夫人跪下去。
“快起來。”林夫人立即起去攙扶林潤芝。
林潤芝噎著道:“姑母您救救我母親和哥哥吧!”
林太夫人用帕子去眼睛:“可憐見的,都是同族,這時候出了事,怎麼好不幫襯,你說是不是?要不是因為我在莊子上的事還沒了結,一早我就去府衙了,好歹是個有誥封的人,被關押久了,日后要怎麼見人。”
“侯爺呢?”林夫人道,“太夫人沒讓侯爺去打聽一下消息嗎?”
“別說他們兄弟了,”林太夫人臉上都是怒,“沒有一個頂用的,昨晚就去了,卻什麼都沒打聽出來,只是聽說這樁事跟趙二老爺有關。”
林夫人皺起眉頭:“侯爺去都沒用,我能做些什麼?”
“眷關押的地方他們兄弟去不合適,”林太夫人道,“你去打聽打聽消息,至也得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夫人知道自己不能去,正要想法子拒絕。
林太夫人道:“你現在不同,懷遠侯引出了戰馬案,魏元諶對你們頗為信任,總會給幾分面子,你也不用做別的,只要去看看形,給們送些吃的用的也好。”
林太夫人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喊聲:“表小姐,您不能拿那些,那是給趙恭人的,您想吃奴婢再讓廚房做來。”
林太夫人皺起眉頭,珠珠又在做什麼了?
管事媽媽追趕的聲音越來越近。
林夫人順著聲音看去,只見珠珠提著一只食盒在前面跑,后面跟著崔家的管事媽媽。
寶瞳阻攔管事媽媽:“別追我家大小姐,大小姐萬一摔了可怎麼得了。”
一個管事媽媽被寶瞳攔住,另外一個還繼續追趕顧明珠。
那管事媽媽追上珠珠之后,不管不顧地從珠珠手上奪起食盒來。
管事媽媽拉住了食盒的提梁,頓時松了口氣,這食盒是太夫人吩咐安排的,要讓林夫人送去給趙恭人,方才正在馬車旁邊守著,不知什麼時候顧大小姐就上了車,車上那麼多東西,拿什麼不好,偏偏挑中了這只食盒。
顧大小姐看起來子弱、單薄,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跑得飛快,而且每次離都只有幾步之遙,總覺得馬上就能追到了,可到了關鍵時刻又被會落下,就這樣追追趕趕,也沒注意就跑到了堂屋院子里。
好在顧大小姐這時停下了腳步,管事媽媽迫不及待地拉住了食盒提梁,正準備一鼓作氣地奪下,不想用了些力氣那食盒竟然紋不。
“你們在做什麼?”
林夫人的聲音傳來,管事媽媽心中大急,可不想將事鬧到主子面前,于是手上又開始加力,這次食盒偏向了這邊。
林夫人見狀立即道:“快放手。”
管事媽媽眼看著林夫人向這邊走來,再也顧不得別的,用力一拽,只覺得手上一輕,顧大小姐似是突然松開了手,管事媽媽重心不穩立即向后摔去。
“啪”食盒跟管事媽媽一起落在地上。
管事媽媽慘一聲,食盒的蓋子被摔開,里面的糕點散落一地,除此之外還有幾張銀票和一些金葉子跟著一并掉出來。
林夫人著這些東西,立即什麼都明白了,轉頭看向林太夫人:“長姐哄我去見嫂子,是要讓我送去賄賂用的銀錢,這些東西一旦到了嫂子手中,我們顧家就再也說不清楚了。”
林太夫人臉上一僵:“哪有那麼嚴重,無非就是打點那些看管眷的婆子,讓趙恭人們能得些照顧。”
林夫人表肅穆:“打發那些人,用得著金葉子嗎?長姐是想買通魏大人吧?那長姐恐怕小看魏家了,魏家是外戚,豈能看得上這些銀錢,最終最怕不蝕把米,得不到好反而牽連更多。”
“你這是在與誰說話?”林太夫人怒道,“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長姐,就算我們都嫁了人,也要為林家著想,沒有娘家依靠,在夫家也會抬不起頭,這些事難道你不知曉?
以前我從不勞累你,如今也是沒了法子,生怕你推三阻四,只能想出這樣的法子,若是被查出來,你只管說不知道,推在我的上,我來替你承罪責。
你們都怕連累,我不怕,平日里靠著林家長臉面,現在有了風吹草,躲得躲,裝傻的裝傻,這還沒出什麼事呢,就要樹倒猢猻散?”
林夫人攥了帕子,長姐這話說得好似是個不懂恩的白眼狼。
林夫人一顆心正跳得離開,覺到手被牽住了,轉頭看到了珠珠,珠珠那雙眼睛里閃著幾分擔憂的神。
林夫人不怔愣,還沒見過珠珠表這樣的緒,難道珠珠的病比之前更好了些?
林夫人方才的憤怒,這時立即散了大半,何必去氣,只要珠珠好好的,什麼都不怕。
林夫人長長地一口氣:“既然這樣,長姐就自己去吧!不過我要提醒長姐,現在魏大人在查趙家而非林家,你阻攔朝廷辦案,那林家和崔家也會被認定是同黨,也許下一步長姐就要去陪嫂子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在長姐面前說出這樣擲地有聲的話,忽然覺得很是痛快。
比想的還要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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