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夫人被魏元諶嚇破了膽,不敢再往前湊,錢媽媽也就不好再勸說。
林太夫人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抬眼就看到了顧明珠,珠珠是什麼時候到屋子里的?有沒有聽到什麼?
“珠珠過來。”林太夫人招招手。
顧明珠立即歡快地走了過去。
到底是心智不全,林太夫人心里想著不搖頭,家里出了那麼多事,珠珠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對還是以前的模樣,沒有半點隔閡。
不過也對,珠珠本來就沒什麼委屈,真正糟心的人是。
顧明珠抱著懷里的元宵,一臉的笑容。
林太夫人看著這笑容,心中又是一堵,這笑容說不出的扎眼,就像是在嘲笑似的,讓十分不舒坦。
“珠珠,姨母對你好不好?”林太夫人邊說邊拿起一塊飴果遞給顧明珠。
顧明珠點點頭。
林太夫人又去剝石榴,錢媽媽想要幫忙,林太夫人卻拒絕了,想要哄住珠珠,親手剝是最好的。
顧明珠的目落在晶瑩剔的石榴上。
林太夫人覺得自己做對了,更加賣力地將石榴籽一顆顆放進白瓷小碗里。
林太夫人接著道:“珠珠怎麼不與林家弟弟一起去玩?”
錢媽媽聽到這里眼睛一亮,如果顧大小姐鬧騰著去喊林二爺,就會攪和的那邊不得安生,太夫人果然有法子。
顧明珠依舊看著那些石榴。
林太夫人道:“你將林家弟弟喚來一起吃石榴好不好?”
顧明珠臉上出欣喜的笑容。
錢媽媽低聲道:“林家二爺在書房里,大小姐可知書房在何?”
這是顧家的院子,就算再癡傻應該也能找到書房所在,否則如何能在自家院子里跑來跑去。
顧明珠再次點了點頭,立即跳下椅子,這時寶瞳正好尋了過來。
“大小姐,原來您在這里。”寶瞳說著就要上前,卻不料顧明珠如一陣風似的跑出了屋子,寶瞳立即跟了過去。
林太夫人松了口氣,看到珠珠才想起來,雖然不能去找芝哥兒,卻能利用珠珠辦事,反正珠珠什麼話都說不明白,被問起來也不會說是指使的,雖然不知能有多用,總歸還有一線希,就算沒有事,至珠珠要在魏元諶面前吃些苦頭。
上次珠珠打碎的長壽,還沒加以懲戒,族妹總是護著這傻,也算是替祖母教訓教訓珠珠,免得將來縱容之下惹出大禍。
魏元諶以為這樣就能算計,卻沒想過姜還是老的辣,不會這樣束手待斃,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魏元諶借此事害弟弟。
顧明珠一路去了書房,方才林太夫人和管事媽媽說的話都聽到了,管事媽媽話里有話,提及沒有林寺真,林太夫人就不會順利為太夫人,這話什麼意思?難道當年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
果然如此的話,那管事媽媽更加可疑,在顧家提及這樣的就不怕被人聽到?除非管事媽媽覺得事太過急,不得不冒這個險,這管事媽媽對林寺真的境太過關心,應該是林寺真安在崔家的眼線。
這樣一推斷,恐怕林潤芝知曉的不利于林寺真。
所以趁機給魏大人報個信,這樣大家都走彎路。
顧明珠跑到了書房門口,二話不說就往里面闖,守在那里的初九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出手阻攔,但手還沒有到顧大小姐,就覺好似被扎了一針,立即將手收了回來。
好險,阿九起了一白汗,他差點就做了錯事,誰都能攔,唯有這位……他是絕不能手的。
他若是這樣做了,保不齊哪天就被三爺扔去打掃馬廄了,到時候五黑都能在他頭上拉屎。
初九這樣一躲閃,顧明珠就推開了門,進了屋子里。
林夫人也愣在那里,沒想到珠珠會突然前來,然后徑直沖進書房,魏大人囑咐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想到魏大人那生人莫近的模樣,林夫人的心都揪起來,就算他不吼珠珠,欺負珠珠就更不行了,想到這里林夫人快步跟了進去。
這次初九又沒敢阻攔,反正已經進去一個,不怕再多一個。
門突然被打開,魏元諶抬眼看過去,只見顧大小姐快步跑進門,氣吁吁地來到了林潤芝面前,拉起林潤芝就要向外走。
魏元諶目微深,沒有拆穿之前,或許他還會思量一下,此舉的意圖,現在想都不用想,顧明珠這是故意前來攪局,定是知曉了些消息。
“初九。”魏元諶喊了一聲。
初九立即不愿地擋在了顧大小姐面前,三爺待他真好,這種不得人心的事,總會讓他做。
“珠珠,你做什麼?”林夫人也正好趕到,一把拉起了顧明珠的手。
魏元諶仔細看去,林夫人表自然,眉目中又是擔憂又是焦急,不像有假,難道林夫人真不知道自己兒的真面目?
連母親都騙,顧大小姐還真是非比尋常。
“本說過,審問林潤芝時不準任何人進門,”魏元諶看向初九淡淡地道,“回去自領十軍。”
初九的表僵在那里,這與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他怎麼無緣無故就挨打了?
林夫人心中一凜,魏大人還真是冷漠無,連邊的小廝都如此發落。
“珠珠,”林夫人道,“你跑來這里做什麼?”
仿佛被母親稍稍嚴厲的口氣嚇到,顧明珠拉了拉林潤芝:“姨母……我找弟弟去……吃石榴……”
聲音清脆悅耳,怪不得假扮蔣師妹時要用口吃遮掩,即便故意低聲音,話說多了恐怕也會出玄機,魏元諶心中微微一笑,這可能是另外一個破綻。
林夫人皺眉:“是你姨母讓你來的?”
顧明珠點頭。
林夫人怒氣沖頭,看向魏元諶:“魏大人,珠珠從來不會騙人,恐怕珠珠是被人利用了。”
那個人自然是林太夫人。
顧大小姐不會騙人?還會被人利用?不吃人就不錯了,魏元諶冷聲道:“林太夫人是怕林潤芝說出實,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出各種手段。”
魏元諶說到這里看向林潤芝:“崔家人可問過你那晚的事?”
林潤芝點頭:“問……問過……姑母帶著一個管事媽媽來問我,說母親出了事,讓我將那晚看到的都說出來,我……我……擔憂母親……于是就……說了。”
林潤芝將那晚的事說了許多遍,現在一臉的驚懼和張,被這樣一問就又開始重復之前的話:“那天晚上,我看到二舅打暈了那個人,那個人頭上流了好多,舅舅拖著那人離開了客棧,我嚇壞了,晚上睡不著,半夜里去凈房,走到窗口正好看到一個人影在外面走,當時那扇窗子沒有完全關好,我看到那人的臉……他……他就是我二舅打暈的那個人,他……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母親待我不準說出那天晚上的事……可我就是忘不了……”
客棧晚上走廊里會有風燈,借著燈足以看清一個人的臉,所以林潤芝說的可能就是實,顧明珠微微思量,趙二老爺打暈的是寺丞,他們推斷寺丞暈厥后,被趙二老爺扔進了河水之中滅口。
可是林潤芝卻又在客棧里看到了寺丞,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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