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看著手心的面疙瘩，這下魏大人轉過頭去也沒用了。

一只手過來將顧明珠掉下來的下接了過去。

魏元諶仔細地端詳著，這下做得還真的很傳神，手指挲著那奇怪的面團，難得表面做得潔，黑夜里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麼端倪。

怪不得在山西花船上，他總覺得在用一種鄙夷的目瞧著他，他那種喬裝打扮著實太過糙了些。

魏元諶道：“用什麼做的？”

“面和糯米。”

魏元諶放在鼻端聞了聞，果然有淡淡的米香味道：“糯米不是這個。”

顧明珠抿了抿：“調了些赭石和藤黃，還放了些蛤。”

魏元諶澄明的眼眸中多了淡然的笑意：“珠珠果然擅長丹青。”

顧明珠暗暗后悔，果然與魏大人說話要十分小心，一不留神就會上了當，顧明珠不會丹青，會丹青的是周如珺，在此之前不知有多次這樣的試探，讓在不知不覺中上了當。

“沒有了下，就沒那麼好看了。”魏元諶目落在顧明珠下頜上，小巧的下頜出來，在那些裝扮的襯托下格外的可人。

魏大人是不是眼神兒有問題，這臉焦黃，面容臃腫的婆子哪里好看？

顧明珠道：“我還帶著紗羅。”說著的手就要懷，既然出來行走怎麼會沒有準備。

“那多可惜，白白費了那麼多功夫，”魏元諶道，“不如再沾上吧！”好不容易才見面，怎麼能讓匆匆忙忙戴上紗羅離開。

糯米干了怎麼可能沾得上？沒想到魏大人也有輕慮淺謀的時候。

顧明珠剛要拒絕，抬起眼睛卻看到魏大人沾了茶水認真地在那假下里面涂抹，如果現在阻止魏大人，似乎有些挫折了魏大人的好意。

魏元諶將潤好的下對準了的臉頰。

看著魏大人揚起的眼角，顧明珠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下完好地被扶了上去，修長的手指落在臉頰兩旁，就像托著的臉在仔細地端詳。

魏元諶看出心中所想：“還要再扶一會兒，免得再掉下來。”

這話說得仿佛很有道理似的，讓人不就要這樣信了，如果糯米和面沾點茶水就能黏上，也不用每次出門那般費神了。

顧明珠眼睛眨，魏大人上那如松香般的氣息漸漸將整個人包裹起來，也不知大人上平日里用什麼皂角，顧明珠抬起眼睛目落在魏大人臉上。

月從窗欞上落下來，他那如墨畫般的眉宇愈發的英逸，讓忍不住想要出手沿著那眉形描繪一下，看那平日里如蒙了層冰霜的眉角，是否真染了一縷寒氣，下意識地出手來，還沒有及到他，那寒氣忽然如霧般散去化一縷溫和的月。

顧明珠手一，手指立即起，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顆心卻猶如鹿撞般慌跳，不管不顧地轉過去，重新將臉對向窗外。

魏元諶沒有阻攔，只是還在定定地著，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道：“這段時間五城兵馬司被整飭，京營人手不足，朝廷從附近衛所調將領充填，選調的人這兩日陸續抵達衛所，開始與五城兵馬司一起擔負京中巡查之責。”

顧明珠不知道魏大人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一會兒一隊人馬就要從這里經過。”魏元諶手指了指窗外。

聽到這話，顧明珠心中竟然一陣張。

等了片刻之后，果然有一隊將士向這邊走來，為首的將領走到了那花燈下，轉頭看向茶樓。

燈隨著微風輕輕晃，卻還是將那將領的臉孔照得清清楚楚，悉面容立即映顧明珠眼簾。

那是小叔。

從山西回到京城之后，還沒見過小叔，此時看起來比之前多了幾分威武，那意氣風發的模樣與這街上繁華的景象十分相稱。

魏元諶道：“現在周七爺在五軍營中任副將。”

顧明珠只見站在花燈下的周擇笙向輕輕地點了點頭，不想要回應，不過立即就回過神，小叔是在向魏大人示意，這般模樣小叔本不識得。

巡城兵馬不能逗留，周七爺也驅馬前行，影漸漸消失在遠。首發 www.(x81zw) m./x81zw/

新歲即將來臨之時，沒想到還能與小叔見上一面，讓恍然有種覺，那些在意的人終究還會回到邊，不管是以什麼樣的份出現。

顧明珠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那一盞盞花燈在眼前變得格外璀璨，想要低聲向魏元諶道謝，角揚起，就覺到下頜上的東西慢慢地向下。

“大人……”顧明珠道，“下又掉了。”

如果是誰注意到茶樓上的景，定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婆子站在窗前，從后卻出一只修長的手，輕輕地著的下頜。

……

初九送來了品香樓的點心，顧明珠將臉上的裝扮卸掉，這才吃著紅豆糕思量薛老通判說的那些線索，趙老將軍案、山東海賊案，譚定方恰好都出現在附近，這不能被解釋巧合。

顧明珠道：“陳維城患重病時日無多，所以他才會冒險誣陷譚定方，此計功之后，懷王府也就洗了嫌疑，可若陳維城本早就知道刑部和魏大人就在附近呢？那豈非上了懷王府和梁家的證據，反倒坐實了懷王府的罪名。”

“陳維城以自己為餌，可以保護懷王府，反過來也可以保護另外一個人，”魏元諶道，“那就是譚定方，陳維城敗之后，所有指向譚定方的線索全都順理章地挪到了陳維城上。”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顧明珠道：“所以譚定方這個兵部尚書，到底是誰的兵部尚書？”

譚定方不是懷王的人，不是貴妃的人，至于五皇子肅王，眼下剛剛十八歲，去年剛剛娶妻，譚定方豈會在十幾年前就為此稚兒籌謀？

顧明珠抬起頭看向魏元諶：“我沒有與魏大人提及過楊先生的事。”

魏元諶心中一，珠珠說的是刑部大牢的楊先生？終于肯將藏在心中的告訴他了，這是不是也算默認了周如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