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侯府小書房里。
顧明珠看著喝茶的魏大人,揚了揚手中的單子,魏家又讓人送了一份補過來,除了一些補氣的藥材之外,還有樅、鱸魚、黍米一應俱全。
就好像要再過一次年似的。
顧明珠看向魏元諶:“還要謝謝太夫人想得那麼周全。”
魏元諶道:“能用上就好。”他從初九那里得了消息,將祖母送上了馬車,又讓盧媽媽去置辦了這些東西。
顧明珠點點頭:“定然能的,太夫人是過來人,自然比我們都要清楚,這次母親生產恰好在我進宮之后,要不是有太夫人幫忙,也不會這樣順利。”
的笑容就像一抹溫暖的,從窗欞中過來,將屋子里的一切都照亮。
魏元諶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微笑。
顧明珠道:“管事媽媽說,現在母親只能吃黍米和蛋,過些日子才能熬湯,到時候就能用到樅和鱸魚了。”
顧明珠說完這些抬起頭看魏元諶:“大人,我有弟弟了。”想一想就覺得高興,可以看著弟弟長大,整日圍在父親、母親邊,從前沒有的現在全都有了。
顧明珠想起一件事:“聽太夫人說,大人生下來時比我弟弟還要小。”
魏元諶丹眼一挑,臉頰微微發紅:“我不知道,大概是吧,因為我母親懷了兩個孩子,想必會小一些。”
顧明珠道:“太夫人說,大人小時候子不好,吃了不的藥?”
魏元諶目清亮:“現在全都好了。”
“大人是好了,是看大人的手就知道,全都好了。”顧明珠說著卻又向魏元諶茶碗里夾枸杞。
魏元諶的眼角不一抖,這枸杞似是比上次還多加了幾顆。
“大人你用過晚飯了沒有?”
魏元諶搖搖頭,今日有許多事需要置,彭良從大寧送了消息回來,每年都有不商隊到大寧,與魯家有來往的商隊,運送貨一直北上,他懷疑是送給了韃靼人。
大寧東北就是兀良哈部,兀良哈部與大周的關系時好時壞,當年梁王在大寧的時候,就與兀良哈部來往切,曾換來一時安靜,皇上駕親征梁王時,曾分兵攻打兀良哈部,想要一舉解決東北部禍患。
那一戰讓兀良哈部損失慘重,大周只差一步就能擒獲兀良哈部首領長,這幾年兀良哈部繁衍生息,漸漸兵強馬壯。
魏元諶懷疑那些人與兀良哈部早有勾結,如果借用兀良哈部的兵馬,后果不堪設想。
魏元諶想到這里,將查到的消息告訴顧明珠:“邱海曾幫申家經營一個藥材鋪子,經常讓商隊四運送藥材,走得最多的一條商線就是前往大寧收參。”
顧明珠道:“如果是藥材的話,商隊車馬不會太多,也不會太過頻繁。”
魏元諶點頭:“所以仔細查起來就會發現其中問題,每次申家走商,都會有商隊與他們結伴同行。”
顧明珠眼睛一亮:“邱海打著申家的旗號,在為那些商隊開路,這就是他要留在申家的原因,有申家這層關系在,許多事辦起來就會容易的多,有了商隊,有人為他們開路,他們想送什麼都可以。
這樣做時間久了必然會被人發現,申家族里有人發現了端倪,再加上海賊修家的提醒,申家族中那位五老爺開始查此事,于是邱海讓人將申五老爺和修家滅口。
邱海差點暴了份,為了躲避風頭,他跟著申氏一起做陪房去了張家,而那時候邱海的人早就清各關卡,就算不用申家也能走通這條路,大約也是那時候袁知行與邱海勾結打通都察院和五城兵馬司,方便邱海暗中行事。”
魏元諶接口道:“邱海那些人運的東西,是用來收買兀良哈部和韃靼人的,他們會從兀良哈部和韃靼人手中得到馬匹和人手。”
顧明珠道:“嚴探花很有可能是從山東查起,發現邱海的問題,然后一路追查到了大寧。”
現在他們走的路與當年嚴探花走的一致,經過了六年時間,他們會養起多兵馬?籠絡多人手為他們效命。
這麼一想,北疆現在真的很危險了,永平府的梁家也被朝廷法辦,那些人面前再沒有阻擋。
魏元諶看向顧明珠:“除了譚定方之外,還有一個人可以去永平府,而且皇上八會答應。”
顧明珠幾乎立即想到:“大人說的是駙馬爺?”
趙老將軍在北疆戍邊多年,現在冤案被洗清,懷公主駙馬為趙老將軍的外孫,前往北疆可以安人心,如果不是懷駙馬和趙氏堅持,這冤案還不知什麼時候能查明。
當年曾跟隨趙老將軍征戰過的將士,除了死在榆林衛的,不被革職查辦,就算被留在朝廷中,也是制,他們心中對朝廷難免有怨言,如今終于真相大白,他們也愿意擁護程駙馬。
顧明珠有些擔憂:“真的像我們推測的那樣,前往永平府鎮守危險重重。”
魏元諶道:“我與程駙馬說過了,他愿意前往。”
顧明珠點點頭,到了這樣的時候唯有眾人同心,才能渡過難關。
“大人也要小心,”顧明珠著魏元諶,“譚定方很聰明。”他們的計劃被魏大人一再干涉,暗地里會想方設法對付魏大人。
“好。”
魏元諶說完話,屋子里陷靜寂之中,顧明珠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目掃到魏大人腰間的荷包,那只荷包鼓鼓的里面應該裝了不東西。
魏元諶道:“新做的餞子,要不要嘗一嘗?”
是想嘗嘗,但魏大人又不將那荷包解下來,是要親手去取不?
“大人,坊間人也有消息了,”顧明珠道,“嚴探花前去查案,定會有坊間人與他一同前去,如果能讓當年知曉這樁事的人開口說話,查找線索和證據就會更加順利。”
魏元諶目微深:“你們找到那些人了?”
說話間,魏元諶覺到腰間荷包被輕輕撥了一下,兩顆餞進了中。
香腮鼓起,桂花味兒的餞子,果然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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