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萬安 ()”

譚定方應了一聲，董夫人這才走進屋子。

“聽說老爺還沒用飯，妾就送些過來，不吃些東西，老爺肚子又要不舒坦。”董夫人從丫鬟手中接過飯菜，放在八仙桌上。

飯菜很簡單，烙餅、粟米粥、蛋還有幾碟小菜，平日里譚定方都是這樣吃。

譚定方凈了手，然后坐在了桌邊，慢慢地拿起了箸，然后看向董夫人：“夫人不吃嗎？”

董夫人搖頭：“我和哥兒先用了。”

譚定方氣定神閑，拿起烙餅咬了一口，又低頭去喝粥，譚定方吃慣了家中老廚娘的手藝，點了點頭：“今天這餅烙的不錯。”

董夫人默默地看著譚定方沒有作聲。

譚定方將餅吃完，最后一粒粟米下了肚，又將小菜都吃干凈這才放下手中的箸。

董夫人眼睛有些微紅，不過沉下眼睛平穩了心緒，這才笑著道：“老爺，您有什麼事就去忙吧，家里有我，您放心。”

譚定方正用帕手，聽到這里不由地停頓片刻，然后他抬起頭：“皇上罷朝，外面一團，說是懷王帶著兵馬逃出京了，衙門里都在聽消息。”

“那老爺呢？”董夫人道，“老爺怎麼辦？”

譚定方面不變：“皇上讓龍尉和十二營出去抓人，暫時用不到我們，我……”

譚定方說到這里看向董夫人，他的目比往日要深沉許多，眼前這個人為他打理府中事務，為他生下一個兒子，可他卻什麼都不能與說，知道太多對沒有任何好，雖然這樣下去也不會有個好結果，但先知道了卻還要白白擔憂，說不定在人前還會壞事。

不過譚定方卻又覺得董夫人說的話意有所指，難道猜出些什麼？

譚定方目從董夫人上掠過，董夫人眼眸中了些靈，看起來是那麼的笨拙。

譚定方道：“我是兵部尚書，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做好自己的分事。”他是兵部尚書，大周的衛所、兵馬都在他心中，就算出了差錯，他也要做出推測，怎麼樣做才對主子更有利。

他走了，就等于不打自招，朝廷會以最快的速度讓人接手各衛所。他不走，案子存疑，就要進三法司會審，這些年他安的將領，不人得了皇上的信任，沒有確實的證據，皇上不舍得將他們全都拿下。如此大的案子，誰知道審到后面會是什麼結果，皇上對魏家一直有忌憚，他會利用這件事在其中周旋，而且他手中還有沒用完的棋子。

總之，這樣一來安在衛所的人就有時間各自行事，主子也能看準時機有所作為。

他就怕父親不能逃，父親若是走了，魏元諶他們就不會知道他們真正的和目的，那麼一切主權都還在他們手中。

譚定方有些不安，只因為戰馬案和懷王府案讓他對魏元諶生出敬畏之心，這位魏三爺的厲害遠超過他們之前的預判和了解，如果手中沒有實證，他總覺得魏元諶不會有所作。

董夫人站起：“老爺忙著，妾就回去了。”

譚定方點點頭。

董夫人收拾好了碗筷，走出書房門，一路出了院子，董夫人才轉頭又看過去，看來老爺有了決定。

這樣也很好，免得要左右為難，只要老爺一心做好“兵部尚書”就不到手“幫忙”。

董夫人長長地舒一口氣，看來只能盼著朝廷手中不要有實證，否則他們全都活不了。

……

懷遠侯府。

幾個人影進了府中，一個向園子里去，一個奔向了主屋，張大老爺吩咐他們來拿崔禎的庶子和懷遠侯那才落地的小兒。

懷遠侯不在府中，宅給顧大小姐打理，大老爺提醒他們顧大小姐癡傻病好了，讓他們不要大意輕敵。

宅眷而已，就算心思再多也不能通曉這些，而且他們也足夠謹慎了，一直等到外面的靜漸漸平息，府中守衛也松懈下來才手。

這樣想著幾個人快步在府中行事。

小心翼翼地走到主屋旁的暖房外，張家人仔細聽著里面的靜。

暖房里十分安靜，大約是小兒還睡著，趁著這個機會帶走孩子，等顧家人回過神為時已晚。

張家人想著開簾子，一直腳剛踏進門，張家人就愣在那里，暖房里有人。

他們也想過會遇到顧家下人，只要快手將們打暈，就可以繼續行事。

不過眼下的形與他們設想的著實不同，這一瞬間張家人放棄了手的意圖，因為室里站著的都是拿著棒的顧家護院。

棒聲和喊聲從顧家宅中傳來，不消片刻功夫幾個人就被綁縛住在地上。

“快去稟告大小姐，人抓住了。”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去了顧家小院子。

顧明珠一晚上沒睡，就在等這樣的消息。

雖然抓到的都是為張家辦事的人，但這條線索非常重要，張家進顧家想要害母親和鄒襄，將來與其他線索形互相佐證的證據，就能證明父親和崔禎并非張家同黨，便于后面。

尤其是崔禎，張家是他的岳家，即便崔禎進宮揭穿張家，也一樣會被皇上猜疑。

崔禎能早些擺嫌疑對大同的勢有利。

好了，一件件事都安排妥當，接下來就該到鄭如宗了。

顧明珠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嚴探花沒有做完的事，現在坊間人會幫他完。

雖然遲到了六年，但這一天總算是來了。

……

天亮之后，鄭如宗就像往常一樣收拾好東西帶著人一路南去。

他們就是一隊普通的商賈，朝廷不會阻攔，不過為何謹慎起見，他沒有與商隊一起走，裝扮了一個老翁，混在來往的民眾中，去山西“走親戚”，沒有人會注意他這個老翁，而他的隨從也會遠遠地護著他，沒有特殊形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這些年他一直如此行事，除了之前被嚴參追到了村莊中之外，沒再出過差錯。

嚴參是厲害，可嚴參早就死了，魏元諶憑蛛馬跡，一時半刻查不清實。

鄭如宗很是欣，至他及時出手加害嚴參，否則他的份興許早就被揭穿了，這次他帶著邊人一起離京，一時半刻不會再回來，讓魏元諶隨便去查，也查不到任何線索。

等到風聲平息了，他會再找機會為主上謀事。

順利走了半天，鄭如宗松了口氣，他現在越來越安全了，再走一陣子，他就能換一條路，去往通州碼頭，主上讓人在那里接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