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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觀門口，莫明和顧明珠也坐上了馬車，顧明珠抬起頭看了看天，天晴朗。

小叔和聶忱、柳蘇雖然還沒有消息傳過來，但事先做了安排，心中也能多幾分安穩。

“師父，走吧！”顧明珠跟著莫明上前。

莫明看著小徒弟點了點頭，跟在太后娘娘邊見識過太多風起云涌，聽到珠珠說起曹家的事，心中也難免跟著忐忑，倒是珠珠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有個不合時宜的思量，有那麼一瞬間真想將上清觀傳給小徒弟。

可惜啊，搶人的太多了。

“一會兒到了宮中……”莫明想要像平常一樣囑咐顧明珠幾句，不過說到這里就停下來，好似不必說了。

顧明珠道：“師父想要說什麼？”

莫明搖搖頭。

“師父說吧，弟子聽。”

莫明不笑出聲：“說了你也不會做。”到現在也看不弟子的深淺，想要開口問，但為師的諸多不便，還是在一旁慢慢揣吧，這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這次別鬧得比上次大。”

“弟子領命。”

莫明聽著這清脆的聲音，有種不祥的預。

……

大同。

崔禎坐在軍帳中看手中的信函，信函是周擇笙讓人送來的，上面將崔渭做的事寫的清清楚楚。

收買周家管事做眼線，讓周如珺邊的丫鬟假傳消息。

所以一直都是崔渭在暗中謀劃，目的就是讓張氏順利嫁到定寧侯府，雖然之前崔禎已經猜到了前因后果，現在看著這些證據，依舊難免心緒起伏。

周如珺何其無辜，只因為與他有婚約就丟了命，而他卻一直從心底里厭惡那個周氏，覺得將安葬在崔家祖墳，是給了足夠的臉面，在這件事上他與母親和崔渭其實并沒有任何差別。

怪不得魏元諶會想要取他和崔渭的命。

崔禎又想起鄒襄看他時的目，飽含恨意和厭惡，他先種下了因，然后得到這樣的果。

崔家和他能有今日，除了崔渭和梁王的謀劃之外，他也是罪魁禍首。

崔禎準備將書信收起來，卻看到旁邊的龍尉千戶向他這邊投來目。

皇上派出龍尉千戶跟著他回大同，說是幫著他穩住大同的局面，實則是對他有猜疑，龍尉千戶在這里，如同束住了他的手腳，有好幾次他想要領兵突襲崔渭兵馬，一舉將崔渭拿下，卻因為龍尉千戶的擔憂失去了良機。

戰事拖延下去對北疆的局勢沒有任何好，他應該解決了崔渭，整飭大同衛所，然后援兵永平府。

在家中他一敗涂地，無法再去彌補，在北疆他不能再犯錯。

崔禎將手中書信遞給龍尉千戶：“這是我發妻周家送來的信函，大人可以一觀。”

龍尉千戶有些遲疑：“此乃侯爺的家書，外人看恐怕不好。”

若是往常崔禎自然不會將這封信函給別人查看，周家除了說清楚崔渭的案子之外，字里行間還有對他的厭惡和諷刺，被人看到他會面盡失，可現在龍尉千戶看到這封信就會對他多幾分信任。

崔禎道：“這信中涉及到崔渭，大人看看無妨。”

信函遞給龍尉千戶，崔禎站起走開了些，聽到后傳來窸窸窣窣翻紙張的聲音，崔禎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一口氣。

“侯爺……”

龍尉千戶雖然有意遮掩，但聲音中依舊著幾分尷尬。

咳嗽了一聲，龍尉千戶道：“侯爺準備怎麼辦？”

崔禎緒恢復如常，聲音也多了些肅穆和威嚴：“梁王收買崔渭，就是要讓朝廷對我起疑，現在依舊如此，梁王的人馬費盡心力保護好崔渭，只要我一日拿不下崔渭，朝廷就不肯相信我的忠心，我們失去了幾次捉拿崔渭的機會。

這次不能再錯過，大人撥給我一千人馬，讓我前去誅殺崔渭，若我三個時辰之沒有帶著崔渭人頭回來，大人就從山谷兩側丟出石塊和火。”

龍尉千戶微微皺眉：“侯爺還沒有回來，若我們就這樣做豈非會誤傷……”

崔禎眼睛中出一份凌厲：“久久拿不下崔渭我就有通敵之嫌，就算誤傷，大人回去也可以以此為由向朝廷代，至于我……平息大同戰事對大周十分重要，真的馬革裹尸，也是向朝廷盡忠，算是圓了我的心愿。”

龍尉千戶半晌才頷首，這的確是最好的安排，定寧侯不過才帶走一千人，侯爺果然與梁王有牽扯，他也能掌控局面，說不得還能連同崔渭一起解決。

“事不宜遲，”崔禎向龍尉千戶道，“我這就帶兵前往。”他做了太多錯事，于公于私他就該與崔渭有個了斷。

……

“將軍。”

崔禎追不舍，崔渭只得帶著人四躲藏，總算能停下腳步歇一歇，雖知道剛剛睡著，就聽到邊副將疾呼。

崔渭睜開眼睛：“怎麼了？”

“定寧侯帶著兵馬攻上來了。”

崔渭皺起眉頭，他起爬上山坡查看形，果然有一隊兵馬向這邊而來，人數不多卻來勢洶洶。

他還是來了，崔渭臉上浮起一抹冷笑，整日里對旁人說大義，他卻是最冷無的人，與他那父親一模一樣。

“將軍，讓親衛護著您先走……”

“走不了了。”崔渭淡淡地道，他了解崔禎，崔禎這是想要與他決一死戰。

崔渭出腰間的長劍，看樣子崔禎應該什麼都知曉了。

兩支兵馬相對而立。

崔渭著端坐在馬上的定寧侯崔禎，還沒說話，只見崔禎從箭袋中出一支羽箭。

“嗖”地一下向他來。

然后崔禎不看那箭是否中，帶著兵馬如同一柄利向崔渭剿殺而來。

崔渭目一，渾上下被恐懼包裹。

崔渭帶來的兵馬經過這樣一沖變得七零八落，一千人浴戰，這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小心朝廷其余兵馬跟上來。”

“不可戰。”

“沖開他們。”

聲音四起。

崔渭揮著手中的利，他了解崔禎，崔禎同樣了解他，早早就讓人封住了他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