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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昌說出這話的時候,看到旁邊的沈嵐松了口氣。
黃昌立即覺到哪里不對勁兒,如果還有給他片刻功夫思量,他就能想清楚做出反應。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黃昌眼前一花,瞬間功夫彭時就到了他面前,他下意識地揚起手中匕首向彭時刺去。
彭時不躲不避,覺到匕首刺在他的肩膀上,疼痛襲來那一刻,他也握住了皇上的手臂。
來這里之前,皇后娘娘囑咐過他和沈嵐,沈嵐與德妃對質,讓黃昌和德妃將注意力都放在沈嵐上,他就能上前救回皇上。
皇后娘娘故意說皇上駕崩,是讓黃昌覺得他們不會搶奪皇上,人已經死了,即便搶過來也沒有用,這樣黃昌就不會用皇上做威脅。
一切都在皇后娘娘掌控中進行,他也按部就班,趁著剛才沈嵐說話的功夫,悄悄向前挪了兩步,找準了位置,就在黃昌大笑時,他猱上前,徑直奔向榻。
機會只有一次,他若是不能的手,黃昌就會明白他們的意圖,會上前挾持皇上,到時候局面就復雜了。
彭時一鼓作氣將皇上從塌上拉起來,扭退了兩步,后是趕過來接應他的龍尉。
幾個人互相配合,將榻上的皇帝救了出來。
彭時將皇帝背出殿。
顧明珠提起子快步趕了上去。剛剛用張老爺的方子做了坊間用的迷藥,由皇后娘娘給小黃門帶了殿,趕在黃昌沒手之前讓皇帝陷昏迷中,再配合莫真人煉制的丹丸,將皇帝氣息減弱,讓皇帝看起來像是突發中風,危在旦夕。
皇帝這般模樣對于黃昌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趁著這個功夫,皇后娘娘說服龍尉,帶著人闖養心殿,用沈嵐撬開德妃和黃昌的。
當然也有可能會出差錯,黃昌也許會在他們到來之前,向皇帝下殺手。
但引黃昌手,抓出藏匿在宮中、宮外的梁王黨,以雷霆手段穩住后宮和京城最為重要。
沒有什麼理由能阻止皇帝冒命危險為大周做些事。
天子死社稷,皇帝一手引發的,當然要用他來平息。
到了殿外彭時放下皇帝,莫明上前用針迫使皇帝張開,顧明珠利落地將藥丸塞皇帝中。
藥丸登時化開,皇帝卻仍舊沒有靜,面反而發青。
莫明皺眉正要想法子,邊的顧明珠先一步上前,手心空握扣向了皇帝的口,擊打了兩下之后,皇帝嚨里傳來響,接著“嘔”皇帝頭一歪吐出一堆污穢。
皇帝先是覺到一苦的東西,上多地方如針扎般疼痛,口卻依舊被什麼東西著似的,一直不過氣,直到被什麼東西種種地撞了幾下,一陣惡心襲來,他張劇烈地嘔吐,仿佛要將肚腹中的東西全都嘔出來,直到吐無可吐,他的呼吸才恢復通暢。
皇帝向周圍看去,腦子里天旋地轉,眼前一陣模糊。
方才暈暈沉沉之中,他聽到了沈嵐和德妃、黃昌說話的聲音,他以為自己墜了一個噩夢之中,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想要睜開眼睛卻沒有半點力氣,他的怒火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燒灰燼。
直到現在重新清醒,他才知道剛才聽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寵幸的德妃,一直與梁王有勾結,他喜歡的兒子要領兵宮奪下皇位,他信任的黃昌竟然是梁王的人。
皇帝的眼睛不停地眨著,模模糊糊看到黃昌帶著侍從殿中出來,顯然是準備逃。
皇帝咬牙出手指向黃昌:“殺了他……殺了這個逆賊,朕要將他……曹氏……肅王凌遲死。”
皇帝聲音嘶啞,額頭青筋暴起,雙目泛著紅,整張臉扭曲著看起來十分駭人。
皇帝的手一直不肯放下,他怎麼也想不到,他一直被梁王玩弄于掌之中,梁王甚至知曉他的喜好,知曉他心中所想,知道他為何會喜歡曹氏。
這藏在他心底最深的,赤地擺在所有人面前。
一滾熱的東西涌皇帝的嚨,接著皇帝再次“哇”地一聲吐出來。
這次不是污穢而是鮮。
“皇上,皇上……”
彭時急切地上前,只聽皇帝一開一合:“殺了他……殺了他……”
彭時知曉皇上的意思:“皇上安心,微臣等會拿下臣賊子。”
彭時命人上前擒拿黃昌,一切真相大白,黃昌矯詔,德妃、肅王謀反,接下來龍尉也沒有了疑慮,只需奉命平叛。
“皇上怎麼樣?”
皇帝聽到皇后魏氏的聲音,他轉頭看過去,只見魏氏雍容地站在他邊,魏氏神平靜,從容地應對著一切。
皇帝想要看清楚魏氏的眼睛,那其中有沒有對他的輕視和嘲笑?贏了,最終還是笑到了最后,看到他這般狼狽的模樣。
可他越是想看,眼前的一切反而越是模糊。
魏氏的視線也沒有落在他上,而是在看他邊的郎中。
莫明道:“皇上恐怕是中風了。”
“可還能支撐著站在人前?”魏皇后道。
莫明點點頭:“道人用針,能站住一炷香的功夫。”
“夠了,”魏皇后這次看向皇帝,“肅王謀反,梁王趁機攻打京城,皇帝需要出現在人前,穩住局勢。”
魏皇后聲音果決。
皇帝張開想要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讓他出現在人前穩住局勢,那之后呢?魏氏準備如何置他?
“皇上,”魏皇后看著皇帝,“您想死嗎?妾猜您不想死,那就要堅持住,免得被梁王攻京城,殺到宮中,到時候梁王會如何置您呢?”
皇帝渾一抖,努力要出手去拉魏皇后,卻連魏皇后袖都沒有沾到。
魏皇后拿出一張紙箋遞給侍:“皇上有令,命閣學士等人宮商議對策。”
皇帝看向皇后魏氏,現在終于可以正大明地在他面前掌控朝政,一熱再次涌上嚨,一縷從角緩緩淌出來。
魏皇后側頭看去,眼睛中似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皇上要保重龍才是,后面的路還長著,妾還要陪著皇上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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