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想要與蔣姑娘說句話，不知道為什麼，眼前一陣陣發黑，接下來他整個人向后倒去。

“呂。”柳蘇拿著火把走上前。

“取兩塊木板來，將他們送去軍帳。”顧明珠快速吩咐著，然后用手放在呂和朱五的脖頸上試探。

能夠覺到脈。

顧明珠稍稍松口氣，仔細地查看二人的傷勢。

朱五傷得不輕，頭上破了一個口子，臉上滿是挫傷，骨塌陷，一條手臂斷了，顧明珠不倒一口涼氣，如果沒有上的甲胄，朱五定然已經沒命了。

呂上看似沒有傷口，但脈象浮大中空，約見芤脈之癥，必然是有失，需要立即置傷。

呂和朱五都是被韓鈺的私礦所害，他們被著在狹小的中挖出礦石，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只能躲藏在山中，他們也曾對朝廷失去信心，甚至想要依靠自己復仇，可是被魏大人救出之后，他們又重新對生活和世道恢復了希。

如今他們為大周為自己的信念而搏命。

大多數百姓都像他們一樣，心思純粹，要求不高只需要現世安穩，吃飽穿暖，卻會被梁王那些野心的人利用、加害。

顧明珠慶幸自己來了拱極城，到了這里就知道，親眼所見遠比預想中的還要可怕。

城中的軍帳中滿了傷兵，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稍稍安靜的角落給呂和朱五診治。

顧明珠凈了手，就忙著為呂和朱五清洗傷口、止、敷藥，將傷口妥善置好了，待他們稍稍好轉就要送回城中。

呂的傷輕一些，合傷口時就醒了過來，忍不住哼了兩聲，就像莫先生說的那樣，有時候聽到傷者痛呼，反而能夠放心了。

朱五還沒有醒過來，但呼吸平穩，脈象也比剛剛稍稍好了些，現在看起來，命應該是保住了。

著躺在木板上的兩個人，顧明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稍作休息就準備去幫醫工，給其他傷兵診治。

柳蘇從外面打聽到了消息，走到顧明珠邊低聲道：“大小姐，聽說魏大人了傷，好在甲胄護住了要害之，應該沒有大礙，現在往大沽方向去追梁王了。”

聽到了魏大人的消息，顧明珠覺到自己那一直沒有著落的心，稍稍安穩了些。

這次的形十分兇險，他們發現梁王謀劃時已經太晚，只能倉促應對，匆忙之中就可能出差錯。

做了顧明珠之后，為了查案也做過不危險的事，卻都沒有這次慌張，委實擔憂魏大人、小叔和坊間人。

而且，這一路上發現，對魏大人的牽掛好像更甚旁人。

知道魏大人擔負的會更多，境自然比其他人都要危險，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愫在心中流淌。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魏大人在心中已然占據了不小的位置。

每次案有了進展，都會立即告訴魏大人，遇到了危險，又會不由自主地擔憂、牽掛，從前心緒不穩只要吃幾顆餞子就能好轉，而今天一整日都沒什麼胃口。

難不魏大人在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餞子？

顧明珠不質疑自己，魏大人看起來分明沒有餞子那麼甜啊！

“柳蘇，”顧明珠道，“你讓人去聽著葛爺的消息，呂和朱五傷這樣，我不想別人再有什麼差錯。”

葛爺找到了曹家豢養眷的莊子，順天府將莊子里的人抓了之后讓喬嵩前去辨認，那些眷上多多有唐氏的影子，薛老通判和喬嵩嚴加審問，眷承認有位先生教們樂理，們對那位先生的描述與唐氏相符。

要除掉梁王，梁王手下的人也不能放過，否則就算梁王死了，萬一梁王有子有孫，難保他們再次興風作浪。

曹家豢養的眷中，有人曾在唐氏鞋子上見過細沙，那眷是北塘人，聽到侍奉唐氏的丫鬟說話時不經意的腔調，與北塘的漁村很相像。

于是讓葛爺幫著順天府去北塘周圍漁村，尋找唐氏的下落。

顧明珠覺得唐氏應該在那里，北塘、大沽坐船北上，很快就能回到大寧。

父親在平壤見過的那位先生，應該是命于梁王，前去平壤李氏邊安子做眼線，經過十幾年的籌謀，梁王與平壤李氏私底下定然做過約定。

梁王攻打京城，平壤李氏不會沒有作，唐氏留在沿海漁村，也是方便通過海上與李氏來往。

顧明珠思量著，不知道父親和魏二老爺此時在何，信函有沒有送到父親手上。

……

魏元諶兵分三路夾擊梁王，梁王等人很快就走投無路，被圍困在山中。

梁王喝了兩口親衛尋來的水，嗓子里如刀割般的疼痛緩和了一些：“豎子真是心狠手辣。”

魏元諶始終沒有半點停歇，他跑得快，魏元諶追得更快，始終步步。

梁王向周圍看去，他的親信寥寥無幾，現在魏元諶的斥候定然已經在搜山，不用等到天亮他就要與魏元諶一決生死。

魏家還真的想要將他置于死地，難道他就不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

留著他，大周朝廷就要依靠魏家制衡他，現在他死了，只怕下一步朝廷部就會起紛爭。

雖然他不知道皇帝此時如何，但魏氏下無子，誰來替魏家穩下這政局？魏氏總不能反了皇帝自己登基，古往今來還沒有一個皇帝。

梁王閉上眼睛，穩住心神，他需要仔細想想對策，一定還有法子讓他。

這里離大沽還有些距離，但他并非全無機會逃走。

“王爺，魏元諶的人上來了。”親衛匆忙前來稟告，他已經看到了火把的亮，從山腳下漸漸往山中搜尋，他們就算藏的再蔽也會被發現。

梁王看向邊親衛：“沒想到本王已然走到了絕路。”

說著梁王臉上出一凜然：“如論如何，本王就算戰死也不能落昏君手中，不用他們來捉，我們自己上路。”

聽到梁王這樣說，親衛們紛紛跪下：“我等愿意追隨王爺而去。”

“好，”梁王笑得豪邁，“若有來生，本王再帶你們一起建功立業。”

梁王說著從山中走出，覺到山中的涼風，梁王深深吸一口氣：“本王死，也不會讓他們好……等他們走近些，我們就放火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