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魏皇后將桌案上最后一本奏折寫完，侍還要轉再去取一些拿過來。

“不用了。”

侍轉看向魏皇后。

魏皇后道：“剩下的都不急，過一會兒拿去坤寧宮，明日再讓閣發下去。”

侍應了一聲。

魏皇后看向旁邊整理奏折的裴尚青，裴尚青站起走上前向魏皇后躬：“微臣等告退。”

魏皇后住裴尚青：“慶王爺帶諶哥兒去祭拜了太廟，裴卿可知曉接下來他們要做什麼？”

裴尚青抬起頭，穿著常服的魏皇后面紅潤，目清亮。執掌大權之后，雖然政務繁忙但娘娘的神卻一日比一日好了。

裴尚青收回目道：“慶王爺與幾位宗室一起在擬折子，請求皇上封魏三爺為魏王。”

本朝太祖之后就沒有異姓王，慶王在太廟揭開了魏元諶的世之后，現在又想昭示天下人。

魏皇后點點頭：“封了王爵，下一步就是立為儲君。”

裴尚青道：“詹事府、左右春坊都準備好了。”

“辛苦裴卿了，”魏皇后道，“諶哥兒這些年都是由你教導，日后還要你多多扶持。”當年想來想去最放心的還是將諶哥兒給裴尚青，不過若是裴家不愿意，誰也不能強迫。

這件事十分兇險，若是魏家出了差錯，裴家也會被牽連，裴尚青本來前程無量，卻因為要暗中為諶哥兒籌謀，不惜抱病在家，若是裴尚青不愿意幫襯諶哥兒，誰也不能勉強他，這一點魏皇后十分清楚，年時就與裴尚青相識，知曉裴尚青的品，裴家之所以名聲在外，就是因為有一難折的脊梁。

裴尚青再次躬：“教魏三爺的不是微臣，是魏家和皇后娘娘，娘娘才是魏三爺的依靠，微臣等盼皇后娘娘子康健。”

裴尚青說得懇切，這是他的期，只要皇后娘娘一切安好，他也就放心了，就算有再難的事又如何？他也不會懼怕。

裴尚青慢慢地告退出去。

“謝謝。”

魏皇后的聲音傳來，輕輕地一句話，清晰地落他的耳朵，讓裴尚青表微微一滯，差一點就要大膽地抬起頭直視座上的人，最終他克制著沒有逾越，而是規規矩矩地走了出去。

雖說娘娘大權在握，但皇權之下必有人窺伺，他不能給娘娘添半點的麻煩，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機會為遮風擋雨，如今已然實現了，他就不該再有別的奢求。

魏皇后站起走向側室。

皇帝睜著眼睛躺在塌上。

魏皇后吩咐侍道：“問問膳房準備好了沒有？”今日慈寧宮擺宴，太后娘娘和要在慈寧宮見諶哥兒和珠珠。

侍應了一聲。

魏皇后看到有只蝴蝶停在窗口，正要上前仔細瞧瞧，不料突然的靠近驚了塌上的皇帝，皇帝一陣瑟。

“皇上怎麼了？”魏皇后道，“您聽到了妾與裴大人說話？”

魏皇后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皇帝的想向后去，可他彈不得，只能恐懼地躺在那里，他都聽到了，慶王竟然和宗室一起請求封魏元諶為王，被封為王，寫皇室宗牒，就是正經的趙氏子弟，魏氏與兒子的地位穩固。

現在魏氏要利用他來主掌大權，一旦等到魏元諶做了太子，魏氏母子就不再需要他，隨時都會殺了他。

想到這里，皇帝整個人都被恐懼籠罩，他不是貪生怕死，他只是不想要大周的江山落佞手中。

“皇上的病好不了了。”

魏皇后仿佛知曉他在想什麼，打斷了他的思量。

“皇上自己也知曉吧？”魏皇后道，“即便這般，您還是不想死，您殺過那麼多無辜之人，兄弟、兒子、忠臣、無辜百姓，也許那些人都在下面等著您，到那時您該怎麼辦？這筆賬要如何還？”

皇帝抖得更加厲害，心底最大的恐懼被魏氏說了出來。

魏皇后接著道：“大周邊疆不穩，耗費太多軍資，皇上若是此時大行，喪儀必定要從簡。”

皇帝大口大口地息著，這定是裴尚青給魏氏出的主意，魏氏沒有出閣之前就認識裴尚青，魏氏必然與裴尚青私通，說不得那魏元諶就是魏氏與裴尚青的孩子，趙氏的江山就要落在他們手中。

魏皇后淡淡地道：“皇上保重子。”

聽著魏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皇帝出手向床鋪上敲去，來人，快來人，他要起來置魏氏母子，他要殺了裴尚青，殺了所有聽從魏氏的人，將慶王等人逐出皇室。

“皇上，您怎麼了？”侍的聲音傳來，“今日您可要高高興興的，宮中有喜事，慈寧宮設了宴席，太后和皇后娘娘還恩準一批宮人出宮，你不知道宮中上上下下都歡喜著呢！”

侍接著道：“這樣的恩典，您登基之后還是頭一回，宮中都在稱贊皇后娘娘。”

皇帝一陣咳嗽，幾乎不過氣來。

侍道：“就連被關在宮中的姜氏都自請出家，愿意余生青燈古佛為自己贖罪，您說說大周是不是越來越好了？”

姜氏也那麼蠢，就這樣屈服了魏氏！皇帝被憋得眼睛發直，終于咳出一口痰。

“皇上，奴婢這就去請太醫前來。”

……

慈寧宮。

魏元諶和顧明珠向太后和皇后行禮。

“快起來。”太后臉上滿是笑容，仔細端詳了魏元諶一會兒，連連點頭，魏元諶臉上的廓和下頜與先皇十分相似，怪不得那日不宗親一直在太廟端詳先皇的畫像。

先皇若是知曉有這樣一個孫兒，必然會欣，還有這顧氏，也不是個普通的孩子，小時候心智不足，如今這般聰明伶俐，這樣的人都有大運數，將來這大周的江山就要到他們手中了。

“聽說慶王已經在寫奏折了，”太后看向魏皇后，“你就準了吧，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不好讓趙氏子孫流落在外，就是委屈你了。”

魏皇后笑道：“媳婦不委屈，這些年多虧有母后照應。”

太后去了一樁心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站起要帶眾人席，魏元諶和顧明珠卻又雙雙下拜。

“祖母。”

聽到這稱呼仿佛讓這深宮變了尋常人家，了肅穆、冷清，也似普通宅中的老婦人，有兒有孫承歡膝下，這可是期盼的事。

“好，”太后眼睛微微發酸，“這下都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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