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後堂裡的空屋裡,程錦容仔細為朱啟玨看診。確定朱啟玨只是皮外傷後,令甘草取來一瓶活化瘀的藥膏。
“這是我父親研製出的藥方,我親手調配而。活化瘀,專治外傷。朱公子傷勢看起來重,其實都是皮外傷。敷上幾日的藥就能好了。”
朱啟玨欣喜地接了藥膏,連連道謝:“多謝程姑娘。”
賀祈不聲地接過話茬:“我昨日也了些皮外傷,請程姑娘為我看診。”
朱啟玨口而出問道:“表哥你哪裡了傷?我怎麼不知道!”
昨天賀祈大殺四方,無人是他十招之敵。只有他傷別人的份,別人哪裡傷得了他?
賀祈答道:“最後一場,我和裴璋比試。他以劍刺破我的袖,我的胳膊上留了一青淤。恐有傷,要請程姑娘看上一看。”
說著,看了朱啟玨一眼。
朱啟玨:“……”
懂了!
朱啟玨咳嗽一聲:“我先出去敷藥。”
出人意料的是,程錦容竟也吩咐甘草:“甘草,你去門外守著,沒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進來。”
朱啟玨的眼睛倏忽睜大,看一眼賀祈,看一眼程錦容,再看一眼賀祈。
賀祈涼涼地瞥了一眼過去。
朱啟玨立刻收回目,迅疾出了屋子。
甘草素來聽話,也不問緣由,退出去後,就在門口守著。然後,又對上了那個高個子的黑臉侍衛。
黑臉對黑臉,你看我我看你。
蘇木沉默言,甘草也不說話。兩人一同守門,卻毫沒有寒暄搭話的意思。彼此瞪了片刻,就各自移開了目。
……
屋,
程錦容和賀祈四目相對。
賀祈先打破沉默:“你面不佳,昨夜沒睡好?”
明擺著的事,程錦容沒有否認,點了點頭:“你如何?”
賀祈很誠實地答道:“思澎湃,幾乎一夜沒睡。”
程錦容的心微妙的平複了一些,理了理思緒,輕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賀祈深深看了一眼:“就是那一天。你為我施針,我一睜眼,就見到了你。”
能一眼認出沒有毀容的年賀祈。他認出來也不稀奇。程錦容沉默片刻,才低聲道:“那一日,我聽到你的名字,也十分震驚。”
“你……你死後,首無存,我想為你收,也不可能。對不起。”
韃靼太子被賀祈臨死前的反擊重傷,以賀祈的首泄憤。知道後,心中悲憤之極。痛下決心,要刺殺韃靼太子,其中也有為賀祈報仇的緣故。
想及前世臨死前的慘痛,賀祈目中閃過痛苦憤怒的寒:“總有一日,我要親手報仇雪恨。”
國仇家恨,萬千將士百姓的命,只能以來償還。
程錦容頗能同,點點頭道:“說得沒錯。若有重遇之時,我也不會放過他!”
賀祈一驚,黑眸中閃過戾氣,聲音裡滿是寒意:“你何時見過他?”
韃靼太子重傷,必定四請名醫。程錦容化名容錦行醫,是聞名邊關的神醫。被“請”去為韃靼太子看診也是理所當然。
可聽程錦容的話音,顯然另有瓜葛。
程錦容避重就輕地說道:“韃靼太子傷頗重,請的幾個大夫,並不擅長治外傷,病癥越拖越重。後來,聽聞我的神醫之名,便命人來‘相請’。”
賀祈皺眉追問:“後來如何?”
程錦容顯然不想提這個“後來”,含糊其辭地說道:“我為韃靼太子醫治,不過,後來他還是死了。”
賀祈目中閃出寒芒,聲音如寒冰:“他因何而死?”
是不治亡?還是死在戰場上?
程錦容躲不過去了,隻得抬眼看向賀祈:“我治好了他的病癥,和他周旋半年之久。取得他信任後,以迷藥迷倒了他,用利刃割,取了他的命。”
賀祈:“……”
賀祈震驚得無法言喻,口問道:“韃靼太子深沉狡詐,疑心極重,如何肯信你?”
這就更有點難以啟齒了。
程錦容咳嗽一聲:“也沒什麼……就是他想娶我為側妃,我假裝了心思,和他虛與委蛇。過了半年,我才點頭同意。他這才對我去了戒備之心。”
賀祈:“……”
一陣長久的沉默。
程錦容被賀祈看得百般不自在,隻得張口解釋:“我被關押在韃靼太子的帳篷裡,難以。從一開始,我就存了同歸於盡的念頭。所以,在他流出傾慕之意後,我並未一口回絕。”
“他心機深沉,疑心頗重。口中說著心悅於我,實則提防戒備。我一舉一,都被人盯著,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後來,我裝著被他打,偶爾些虛假意。他才漸漸信了我的‘真心’。”
“我答應嫁他為妃,他頗為高興,命人送了酒菜,和我獨。”
後來的事,不用說也能猜到了。
已養好大半的韃靼太子,蠢蠢想親近心的子。卻未料到,等待他的是一碗迷藥和三寸利刃。
賀祈久久沒說話,目複雜之極。
這等恥的事都說了,其余的事,也沒瞞著的必要了。
程錦容主又說了下去:“我殺了他之後,又以利刃自盡。沒想到,死了之後,沒去曹地府,反倒重生回了年之時。”
賀祈深深呼出一口氣,終於張了口,聲音有一奇異的沙啞:“以後,我必要手刃韃靼太子。”
程錦容:“……”
短短一句話中,竟出濃烈的酸意。
程錦容有些好笑,扯開話題:“你前世被誰毀了面容?是否和你嬸娘有關?”
程錦容委實聰慧敏銳,隻去過一回平國公府,就窺出了些許端倪。
賀祈略一點頭:“是。為了平國公世子之位,鄭氏耗費十余年的時間,取得我的信任,實則暗中算計我。”
“前世,我被毀了容,世子之位被堂兄奪走。祖母傷心過度,病重離世。祖母逝世後,我便領著幾十個侍衛離京,去了邊關。”
“我是賀家兒郎,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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