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容心中頓時浮起一愧疚。

賀祈豁出命來救，竟對他有這等揣測，真是太過分了。當著杜提點的面，程錦容不便多言，隻輕輕搖了搖頭。

賀祈今晚而出，救下程錦容。令杜提點對賀祈大有好。

一個能為心上人豁出前程命的年郎，世間難尋，值得托付終生。

杜提點對著賀祈說道:“我的院子就在前面，自己回去便可。今晚錦容遇到這等糟心事，賀校尉送錦容回去，好好安一番。”

然後，杜提點給了程錦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徒，這朵桃花值得珍惜！

程錦容:“……”

程錦容哭笑不得，奈何這個誤會已無從解釋，心裡不由得長歎一聲。

賀祈略顯低聲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阿容，我送你回去。”

這一聲阿容，得異常順口。

程錦容好氣又好笑地瞥了賀祈一眼，略一點頭。

兩人默默地並肩前行，一雙影在月華下拉兩道長長的影子。

到了院子裡，兩個宮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見高大英俊的賀校尉又來了，出心領神會的笑容。不等程錦容吩咐，便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程錦容和賀祈兩人。

程錦容抬眼，看著賀祈。

賀祈也在看著程錦容。

兩人幾乎同時張口:“賀祈，多謝你今晚救了我一回。”

“對不起，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說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那一似有若無的尷尬和繃，也悄然散去。

……

“壽寧公主惡人先告狀，幾位皇子要麼看好戲，要麼落井下石。唯有六皇子為你辯駁了幾句。”

賀祈將當時的形道來:“只是，六皇子還小，皇上並未將他的話當回事。倒是惹得壽寧公主和二皇子憤怒不已。”

“皇上也十分惱怒。時間急，我若不出言，只怕皇上未必肯宣召你進殿和壽寧公主元思蘭兩人對質。”

“這麼一來，我不得不假意做戲。好在你聽懂了我的暗示，不然，今日晚上，倒霉遭殃的可就不止你一個了。”

想到剛才做戲的一幕，程錦容心複雜微妙，清了清嗓子說道:“不管如何，今晚都要多謝你出手相救。”

“這一關算是過了。以後，我們該怎麼辦?”

賀祈答得很順溜:“當然要繼續演下去。”

程錦容:“……”

“你別瞪我，”賀祈一臉無辜地解釋:“今晚之事，可大可小。如果你我兩人很快了餡，就是欺君之罪。今晚之後，壽寧公主已徹底記恨上了你，二皇子對我也會心生忌憚。這出戲，我們只能繼續唱下去。”

這個道理，程錦容當然懂。

“照你這麼說，我們一直做戲下去，以後要如何收場?”程錦容忍不住繼續瞪賀祈:“難道要定親不?”

賀祈收斂笑意，正道:“沒錯，做戲要做全套，正是要定親。以後，你就是我賀祈的未婚妻。壽寧公主不敢隨意輕慢你，元思蘭得避嫌，不管是誰想暗中對付你，都得再三斟酌考慮。”

“你年貌，在天子邊看診伺疾，時時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萬一皇上了心思，要將你納后宮。或是后宮嬪妃心生不滿，暗中使絆子對付你，都是麻煩。”

“你做了我的未婚妻，便省去了這一層麻煩。”

平國公世子夫人的份，確實會令省去許多麻煩。

程錦容蹙起眉頭:“賀祈，我和你說過，我此生不會嫁人。”

賀祈迅速接過話茬:“只是以定親為由，掩人耳目罷了。你我皆年，又都在宮中當值，定下親事也可拖延幾年。”

“一年之，大楚儲位之爭便要開始。不出三年，大楚就會再起戰事。拖過這三年，找個理由解除婚約便是。”

“想來，到那時候，也無人有心有余暇盯著你我兩人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前世邊關戰大楚的景，不約而同地陷沉默。

是啊，和家恨國仇相比，男之間的事，已變得不值一提。到那時候，還有誰會過問他們兩人為何一直不肯親?

過了片刻，程錦容才低聲打破沉默:“賀祈，你不必為我做這麼多。”

說了這麼多，都是對有利。可對賀祈來說，卻沒什麼實在的好，倒是要被耽擱終大事了。

賀祈挑了挑眉，淡淡道:“你不必心生愧疚。其實，有了你這個擋箭牌，於我也能松口氣。不然，祖母總為我的親事心。以我現在的形，本不宜招惹任何一個子。”

這倒也是。

離平國公府的滅門之禍，也只有四年左右的時間了。

賀祈不想牽連任何人。可為平國公嫡子，遲遲不定親是不可能的事。如此說來，他們兩人假做未婚夫妻，倒是互惠互利互為擋箭牌了。

程錦容揮去心裡那一微妙，深呼吸一口氣:“好。”

……

短短一個字，聽得賀祈心花怒放。

不過，他沒有將這份狂喜流出來，繼續正商議:“做戲要做足全套，如此才不惹人疑心。我先命人送信回府，將此事告訴祖母。請祖母寫一封家書去邊關，讓我父親再次提親。”

“你也別忘了寫信給程軍醫。 在信中，別提做戲之類的事。這件事，只有你我兩人知曉，絕不宜讓第三人知。回宮後，皇后娘娘問起，你也要一並瞞下。”

這等，知道的人越越好。

程錦容點點頭應下，隨口問道:“若你祖母催著你親，你要如何應對?”

親爹在邊關，寫信催促不痛不。親娘在宮中，也不便正大明地過問的終大事。倒是賀祈，有嫡親的祖母在，想拖延三年，只怕不是易事。

賀祈有竹的笑道:“放心，我早有應對之策。”

頓了頓，出手來:“從今日起，你我就是未婚夫妻了。合作愉快！”

程錦容瞪了一眼過去:“在外人面前做做戲，私下裡為何要握手。”

賀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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