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賀祈傷了?還是像前世那樣傷了臉?

程錦容心裡倏忽一沉，霍然起。自以為鎮定，實則臉泛白，聲音微:“立刻帶我前去。”

六皇子也是一驚，不假思索地說道:“我也去。”

程錦容心如麻，一時也忘了六皇子此時不宜面。

直至兩人一同出了院子，疾步匆匆地走了一段路，程錦容才想起此事:“殿下，你臉上青淤未退，被人看見不好解釋，還是回去吧！”

六皇子卻道:“不知賀校尉到底傷得如何，我心急如焚，哪裡待得住。”

程錦容鼻間一酸，腦海中忽地閃過前世黑年孤絕冷厲的影。

賀祈，你既已知道邊有危險，為何還令自己了傷?

如果你還像前世那樣被毀了相貌……

程錦容不敢也不願再想下去，用力抿了角，右手扶住肩頭背著的藥箱。

不管如何，今生還有我。

你等一等，我這就去救你！

……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錦容走得更快了些。六皇子也不顧什麼皇子氣度，索跑了起來。

很快，宮便領著兩人到了一院子外。

這裡離宣和帝的住很近，前侍衛裡的數名校尉，都住在這一片的院子裡。此時，院外有數名平國公府的侍衛，一個個神凝重。

程錦容此時才察覺，自己的雙手一直在微微抖。

一個優秀的大夫，不管在何時，都要保持冷靜。這麼一雙抖的手，如何為病患診脈療傷?

不行！

一定要冷靜！

程錦容用力咬了咬下，留下一道深深的齒印。雙手停住了抖，人也暫時恢復了冷靜:“請通傳一聲，就說程醫奉提點大人之命前來。”

其實，有六皇子在，進一個校尉的院子，哪裡還用通傳。程錦容看似平靜，在細節卻了端倪。

看來，容表姐和賀校尉之前的意絕非作偽。

六皇子心裡也沉甸甸的，低聲道:“隨我一同進去便是。”

程錦容將間的意眼下，點點頭，和六皇子邁步進了院子。

院子中間，跪著一個四旬左右的男子。

這個男子，材高大，滿面英勇彪悍之氣。此時，男子被五花大綁，滿面慘白，目茫然而渙散。仿佛是遭了難以承的重擊。

“賀青山！”另一個家將模樣的男子，咬牙切齒痛心不已地怒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能對公子下此毒手！呸！”

一邊罵，一邊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落在賀青山的臉上。

跪在地上的賀青山，如失了魂魄一般，毫無反應。

就是此人，傷了賀祈！

程錦容心中湧起憎惡的怒火，強忍住上前殺了此人的衝，快步進了屋子裡。然後，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再悉不過的年背影。

著黑武服的年，似心有靈犀一般，轉過頭來。滿面的焦灼和怒意，在看到程錦容的剎那褪去:“錦容，你怎麼來了?”

程錦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賀祈不是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嗎?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張俊臉都完好無損，上倒是有些跡。不過，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

程錦容震驚之下，口而出道:“你沒傷?”

那傷的賀校尉是誰?

等等！

姓賀的校尉，除了賀祈，還有一個。

賀祈目中出痛苦和唏噓:“我安然無事，是二堂兄面容了傷。”

程錦容:“……”

傷的人，原來是賀祈的堂兄賀袀！

程錦容繃著的神經驟然松懈，有種用力過度後的疲倦和釋然。無需賀祈再多說，已明白過來。

前世，賀袀和鄭氏母子暗中設局，令賀祈毀容。

這一世，賀祈將計就計，要令賀袀也嘗一嘗被毀了相貌毀了前程的痛苦和絕。

只是，這一計以自做餌，委實太過膽大，也太危險了。

……

六皇子沒有多想，歡喜地快步上前:“賀校尉沒事就好。剛才來傳信的宮，沒說清楚，隻說賀校尉了傷，傷在臉上。我和容表姐一聽之下，都以為傷的人是你，嚇得魂飛魄散。”

“現在總算能放心了。”

另一位賀校尉，六皇子當然也認識。不過，平日沒什麼來往，也沒什麼。六皇子自然也就沒那麼著急了。

魂飛魄散……

原來，這麼張在意他的安危。

賀祈心尖似被輕輕撓了一下，又又麻。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聲對程錦容說道:“別怕，我沒事。”

程錦容心有余悸，微惱地看了賀祈一眼。

賀祈被瞪了一眼，也不氣惱，無聲地揚了揚角。

被晾在一旁的六皇子:“……”

算了，他在這兒純屬多余，還是回去吧！

六皇子咳嗽一聲:“我先回去了。”

程錦容轉過頭來:“明日我再去給殿下複診。”

賀祈此時才驚覺六皇子臉上的不對勁，不由得擰起了濃眉。不過，此時不宜追問。待六皇子走後，賀祈對程錦容說道:“提點大人和幾位太醫都在屋子裡，為二堂兄看診。你既是來了，我陪你一同進去。”

想來，杜提點也誤會了，聽到“賀校尉傷”，以為是賀祈了傷。所以才會急急地令人傳信給。

傷的人是賀袀， 這個資歷尚淺的醫，進不進去都無關要。

程錦容輕聲道:“我在外等候便可。”

賀祈嗯了一聲。

屋子裡忽地傳出一聲嘶厲的慘呼聲。

這一聲慘呼，聽得人骨悚然後背發涼。

顯然，賀袀傷不輕。

賀祈忽地長歎了一聲，低聲道:“我今日去秋獵，和二堂兄正好到了一，便結伴狩獵。沒想到，家將裡有人包藏禍心，竟躲在林暗，以暗箭傷人。”

“我僥幸躲過了一箭，二堂兄卻沒這等運道。被第二箭傷了臉孔，右眼被箭羽傷。萬幸，那支箭是從側面過來，不是直中二堂兄。否則，現在二堂兄就不是傷，只怕命都難保。”

短短幾句話，將驚心魄的一幕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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