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宏生斂，沉默言，生平笑得最燦爛的一日，就是親娶妻的那一天。還有現在。

看著沉穩的大堂兄喜形於幾近失態的模樣，程錦容出會心的笑意:“我今日才知道，原來大堂兄這麼喜歡孩子。以前說不要孩子，都是假的。”

程景宏笑道:“輕雲討厭生孩子，親前就和我說好了，以後不生孩子。我既是應了，就得說到做到。所以，不管誰問，我都說我不喜歡孩子。”

“我原本打算，以後過繼二弟的孩子。二弟和弟媳也都應了。怎麼也沒料到，輕雲忽然改了心意。背著我停了避子湯藥。這個月月信遲了幾天，又總是惡心反胃。我覺得不對勁，便為診脈。”

“結果，就診出了喜脈。”

程景宏想到昨晚的景，忍不住咧笑了起來。

一開始，他難以置信，以為自己診錯了脈。去喝了一壺的涼水，讓自己發熱的頭腦徹底冷靜清醒，然後再次為葉輕雲診脈。

還是喜脈。

懷孕了，的肚子裡，孕育著他們夫妻兩人的骨。

他傻笑了許久，又想去喝涼水。

葉輕雲原本有些別扭，見到他那副高興得忘乎所以的傻樣，那點別扭很快消散。笑著嗔道:“你自己是大夫，怎麼連診個喜脈都怕診錯了?”

程景宏從震驚狂喜中冷靜下來，所有理智回籠。

他收斂笑意，握住葉輕雲的手，皺眉說道:“你不是一直都喝避子湯藥嗎?怎麼忽然有了孕?莫非是喝了一兩回?”

沒等葉輕雲吭聲，程景宏又低聲道:“你不想要孩子，我開一副湯藥，你明日就喝下。趁著懷孕時日短，落胎容易，也遭些罪。”

葉輕雲目複雜地看著一臉認真的程景宏:“程景宏，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我懷了孕，你這麼高興。如果我喝落胎藥打掉孩子，你以後不會後悔懊惱嗎?”

程景宏沒有回避的視線:“輕雲，對我來說，什麼都不及你重要。”

葉輕雲怔怔地看了他許久，忽然紅了眼眶，淚珠紛紛滾落。

相識數年，親三載，他從沒見過落淚。

程景宏頓時慌了手腳，摟住妻，笨拙地為拭眼淚:“怎麼哭了?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真不是有意令你有孕的……”

“傻瓜！”葉輕雲一邊哭一邊捶著程景宏的膛:“你就是個大傻瓜！程景宏，你對我這麼好，會被我欺負一輩子的。”

葉輕雲緒一激，手下用力不免大了些。

程景宏差點被捶岔了氣:“咳咳咳！輕雲，你手勁輕一些。”

這是要謀殺親夫不！

葉輕雲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力氣太大了，吸了吸鼻子，將手放下，改而握住程景宏的手:“這不關你的事。兩個月前，我就停了避子湯藥。”

“母親說的對。你這麼喜歡孩子，我不該讓你一味遷就我。不過，我沒生第二個的打算，就生一個。”

程景宏既驚又喜，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真的願意生下孩子?”

葉輕雲嗯了一聲，再次強調:“不過，我隻生一個。你可別想我再生第二個！而且，生了孩子以後，你得多帶一帶。我沒那麼多耐心……”

話還沒說完，程景宏已經歡喜得一把抱起，轉了一圈，又轉一圈:“好好好！孩子出生後，都由我來帶。”

葉輕雲被晃得有些頭暈。可看著程景宏喜悅得幾乎放出來的臉孔，的心裡也湧起了濃烈的喜悅。對肚中的孩子，忽然生出了一希冀。

這是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他們兩人的骨，將會融合到孩子的上，延續他們的脈。……

程景宏一改平日的沉默寡言，滔滔不覺地說了許久。

程錦容含笑聆聽，由衷歎道:“大堂嫂肯為你做出改變，這才是最值得你高興的地方。”

程景宏俊朗的臉孔一直在放:“還是你最了解我了。”

兄妹兩人對視一笑。

“我要告假幾日，回去照顧輕雲。”程景宏平日從不告假。如今妻子有了孕，他的心都飛回去了。

程錦容笑著應允:“本提點準了。”

程景宏又是一笑，很快低聲音說道:“容堂妹，等日後輕雲臨盆生產，還得請你前去坐鎮。”

程錦容二話不說應了下來。

“大伯母知道這個喜訊，不知會何等高興。”程錦容又低聲笑道:“大伯母一直為你的終大事心。 等你親後，又不時暗暗擔心你大堂嫂欺負，還不敢表半分。大堂嫂不願生孩子，大伯母沒有出聲，可心裡，到底是希你有自己的骨。”

提起親娘，程景宏目中出一愧:“是我這個兒子不孝，一直讓母親為我心。”

旋即又笑道:“我已經打發人回去報喜。母親現在也該知道這個喜訊了。”

……

趙氏聽到喜訊後，反應和程景宏如出一轍。

愣了片刻，先喝了杯涼水。等激沸騰的心稍稍平靜，才張口詢問前來報喜的陳皮:“陳皮，你說的都是真的?葉氏真的有喜了?”

陳皮咧笑道:“千真萬確。公子已經讓人去靖國公府報喜了。”

趙氏按捺著激越的心，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葉氏肯生孩子嗎?會不會堅持不肯要這一胎，喝落胎藥?”

陳皮:“……”

陳皮撓撓頭:“這我倒沒問。”

趙氏:“……”

陳皮促狹地笑了起來:“夫人就放心吧！公子特意令奴才告訴夫人一聲，避子湯藥是自己停的。懷孕一事，也是自己願意的。沒人勉強，也沒人敢著做不樂意的事。”

“自己想通了，願意生一個孩子。夫人就等著抱孫子孫吧！”

趙氏好氣又好笑，用力拍了陳皮一把:“你這混帳東西，剛才差點嚇死我。”

想到葉輕雲有喜，趙氏隻覺全舒泰，角都不住:“我這就將好消息告訴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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