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邊關，天氣已經很冷了。將士們都換上了厚實的棉。

為邊軍主將的平國公，在中軍營帳裡來回度步。

程也被請進了營帳，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這個三郎，八月十六就了。在路上整整走了三個月！”平國公走了小半天，終於累了，坐在椅子上，將茶一飲而盡:“這速度也太慢了。”

程笑道:“這也怪不得他。如果只有他領著親兵趕路，九月底就該到邊關了。阿圓阿滿和三郎也一同隨行，還有數十輛馬車。怎麼快得起來。”

平國公也就是口中發幾句牢而已，心裡其實十分喜悅。

父子兩人一別又是數年未見。二十七歲的賀祈早已能獨當一面，此次前來邊關，是接替他執掌邊軍。過個一年半載，他就可以致仕回京養老了。

“我還沒見過阿圓他們兄弟。”平國公低聲笑道:“心裡實在惦記得很。這一日日等著，心裡實在著急。”

程笑著歎氣:“我的心和國公爺一般無二。”

自從結了親家之後，兩人私下裡時有來往，私頗為不錯。

平國公笑著調侃道:“宥哥兒也快四歲了。以後，正好讓阿圓阿滿帶著宥哥兒一起玩。”

說笑了片刻，一個親兵進來稟報:“啟稟國公爺，前去相迎的人已經見到世子了。不過，世子說要先陪著世子夫人和三位公子去宅子裡安置。等安頓好了，明日再來軍營。”

平國公和程:“……”

這個混帳小子，來了邊關不急著見親爹。心裡只有自己的媳婦和兒子。

平國公心裡不滿地嘀咕幾句，當著程的面自然不能說出口，呵呵笑了幾聲:“這樣也好。”

程卻笑道:“我今晚正好要出軍營回去，可以順路去見一見他們。”

平國公:“……”

……

程娶妻生子後，在離軍營幾十裡的邊鎮裡買了宅子。不便每日都出軍營，隔三五日才會回去一晚。

後來，又住進了盧將軍為兒買的大宅子裡，離軍營也近得多。騎馬從軍營裡出去，一個時辰便能到。

程錦容要帶著孩子一同來邊關，平國公早已令人備好了一三進的宅子。和程住的宅子隔了幾條街，彼此來往也方便。

程思心切，歸心似箭。剛到了傍晚，就騎馬出了軍營。

沒走幾步，後就傳來一陣馬蹄聲。

程有些驚訝，轉頭看去，就見換了常服的平國公騎馬而來，後還有幾十名親兵。

“國公爺這是打算去何?”程明知故問。

平國公咳嗽一聲:“近來邊關安寧，我閑著無事，打算騎馬隨意出去走走。”

程瞧不上親家公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樣，故意張口兌他:“想來國公爺和我不同路，我就不邀國公爺同行了。”

平國公:“……”

親家你這麼說話可就不上道了。

不過，平國公的臉皮也不薄，立刻笑道:“你思念兒和外孫，我也想我的三個孫子了。還是一同前去，今晚正好相聚吃一頓團圓宴。”

程笑著揶揄:“是是是，國公爺隻惦記阿圓兄弟三個，肯定沒惦記世子。”

一邊說笑，一邊騎馬同行。不到一個時辰，就進了固原鎮。

邊關延綿，邊鎮大大小小總有幾十個。

固原鎮離軍營最近，也是最大最繁榮的一個。邊軍的士兵們領了軍餉，有的存著，也有不在休沐日就拿著軍餉出來“耍”。固原鎮裡有不酒鋪飯莊，還有幾個頗有名氣的青樓。

平國公一行人騎馬到了城門，

守城戰戰兢兢地開了門。平國公此時哪有心管他在想什麼，立刻策馬進了城門。數十個彪悍的親兵一同騎馬跟隨。

程的騎還算過得去，不過，比起他們多有不及。這一路為了遷就程，眾人騎馬的速度都不算快。

過了幾條街道，那座三進的宅子出現在眼前。

平國公令心腹置買宅子，連帶著收拾宅子種種瑣事都給了心腹。他自己還是第一次來。暮中，只見高大結實的院牆。到了正門，才知正門早已開了。

守著正門的，是蘇木。

蘇木黑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激和喜悅，大步上前拱手行禮:“小的奉世子之命在此等候，國公爺和程醫果然來了。”

平國公和程對視一笑，一同下馬:“他們人在何?快些領我們前去。”

……

久別重逢，說不盡的喜悅。

在見到程錦容的剎那， 程鼻間滿是酸意，眼眶也紅了。他沙啞著喊了一聲錦容。

程錦容也在瞬間紅了眼眶:“爹！”

程大步上前，手擁住了兒:“錦容，爹日思夜想，終於盼著你們來了。以後，我們父便能時常相見，再不用天各一方了。”

程錦容哽咽著應道:“爹說的是。以後我們父兩人再不用分別了。”

過去數年，在京城陪伴親娘和胞弟。從今以後，就和親爹相聚，再不分離。

程聽得心頭一熱:“你說的對。以後，我們父便可時時相見了。”

父兩人喜極而泣，哭了一場。

這一邊，平國公和賀祈的面完全是另一派景。

賀祈俊臉淡漠，拱手喊了一聲:“父親別來無恙。”就沒了下文。

平國公一顆火熱的心被澆了一盆冷水，心裡氣惱又鬱悶，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你們自八月中旬啟程，怎麼三個月才到邊關。”

賀祈張口應道:“趕路快了怕錦容和孩子吃不消，特意走得慢了一些。”

然後，父子兩個大眼瞪小眼，誰也沒再說話。

阿圓阿滿兩人的頭湊在一起，小聲嘀咕:“這就是我們的祖父嗎?板著臉孔，看起來好威嚴。”

“我也有些怕他。”阿滿悄聲道:“爹也一定怕祖父。所以，才不敢說話。”

聽了一耳朵的平國公:“……”

哼！賀祈這個混帳，哪裡怕他這個父親了?一見面就擺出這副要死不活的臉，是心要氣死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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