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秦王妃和秦王世子元衡進了仁和宮正殿。

“兒媳江氏，給母后請安。”秦王妃斂衽行禮。

秦王妃江氏，今年已有三十余歲。不過，保養得極好，容貌依舊麗端莊，看著只有三旬景。

秦王世子元衡也拱手行禮:“孫兒元衡，見過皇祖母。恭祝皇祖母安康！”

十七歲的元衡，量修長，面容俊朗，滿的儒雅斯文。令人之生出好。

裴太后含笑道:“平免禮，坐下說話吧！”又特意將元衡到面前，溫和地詢問元衡的課業。

元衡一直在上書房裡讀書，他恭謹謙遜，讀書十分刻苦。太傅們都對他讚不絕口。

按著宮中慣例，皇子皇孫們在上書房讀書，讀至十五六歲也就不讀了，然後定親親，進朝聽政，學著當差做事。

不過，元衡在宮中的地位有些微妙和尷尬。宣平帝不提，元衡也就一直在上書房裡讀書了。

裴太后張口詢問，元衡恭聲一一作答。

裴太后聽得滿意，連連點頭，對秦王妃笑道:“衡哥兒讀書勤用功，太傅們說了，衡哥兒若是下場科考，考個舉人不問題。”

秦王妃抿一笑，聲道:“母后這般盛讚，兒媳心中也十分歡喜。衡兒生在皇家，科考是不必的。不過，兒媳想著，多讀書總是好事。”

裴太后一臉讚:“說的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書中自有黃金屋。這些話是再錯不了的。”

顧淑太妃和瑜太妃也笑著附和了幾句。

秦王妃微笑聆聽，心裡暗暗唏噓。

帝後親十余載，膝下只有一個公主，至今沒有子嗣。元衡是嫡出的皇孫，也是宣平帝嫡親的侄兒。

如果有野心，定會盼著宣平帝一直無子。天子以後要過繼侄兒，元衡是最佳人選……

可從沒有這等野心。

不願兒子被卷進宮中爭鬥。隻盼著自己的兒子平安長大，日後去藩地做一地藩王，過些平靜安逸的生活。

秦王妃打起神，陪著裴太后閑話，有意無意地提起了元衡的親事。

普通百姓家的年郎，十五六歲便娶妻親。元衡已經十七歲了，遲遲沒定下親事。秦王妃這個做親娘的，心中著急不必說，又有著一層憂慮。

可惜，不能也不敢繞過裴太后宣平帝為兒子定下親事。

裴太后一聽話音，便知秦王妃來意。

裴太后沒有繞彎子，直接對秦王妃說道:“江氏，衡哥兒已經十七歲。你是不是急著想為衡哥兒娶媳婦?”

秦王妃心裡一個咯噔，忙聲應道:“兒媳也只是隨口說笑罷了，並不著急。”

裴太后溫聲道:“你的心思，哀家都明白。按著朝中規矩，藩王世子親有子了，便可就藩。哀家只有熙姐兒一個孫，還有衡哥兒這個皇孫。衡哥兒的親事，便是你不說，哀家心裡也一直惦記著。”

其實，被圈的皇孫皇孫，從禮法上來說，都是裴太后的孫子孫。不過，裴太后“親生”的兒子只有兩個，嫡出的孫子孫各一個。

張口這麼說，誰也不會挑不是。

裴太后不疾不徐地說了下去:“哀家相中的孫媳年齡還小，衡哥兒怕是要再等上幾年。你若是願意等，就等過幾年再說。如果衡哥兒急著娶媳婦過門，就另擇一位名門閨秀。”

秦王妃:“……”

裴太后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只要還有幾分智商，就知道該怎麼應答了。

秦王妃定定心神，笑著應道:“母后相中的孫媳，定是最好的。好飯不怕晚，兒媳半點都不急。”

眾人都會意地笑了起來。

裴太后舒展眉頭笑道:“不急就好。”

元衡臉皮，聽到娶媳婦之類的話題，俊朗的臉孔泛著紅，很快低了頭。

……

元衡母子兩人，在仁和宮裡用了午膳。

裴太后有午睡的習慣。秦王妃領著兒子告退離宮。

秦王府離皇宮很近，馬車從宮門外緩緩啟，一炷香時辰就到了秦王府。

“母妃，兒子扶你下馬車。”元衡孝順又心，扶著親娘下馬車。

秦王妃滿目欣，慢慢下了馬車。目掠過左右被封的府邸，心中不由得長歎。

十幾年前，幾座皇子府相連，每日人來人往，氣派又熱鬧。

五皇子死了，大皇子四皇子被關在宗人府裡，這些年幾乎連個音訊消息都沒有。昔日的皇子府，也都被封了。

隻余下秦王府，孤零零地在中間。

元衡見親娘目黯淡，心裡頗不是滋味。

他以為親娘是在為自己的親事發愁。一邊走一邊低聲說道:“母妃，我不急著親。等幾年就等幾年吧！一切都聽皇祖母的便是。”

秦王妃目中閃過一苦的笑意。

沒急著說話，直到回了屋子裡，只有母子兩人了，秦王妃才輕聲說道:“你皇祖母說的是誰，你心中可明白?”

元衡有些不好意思，迅速點點頭:“皇祖母雖未直言，不過，兒子也能猜到一二。”

比他小了好幾歲的姑娘，現在仁和宮裡住著兩個，椒房殿裡也住著一個。

裴太后說的，必是其中一個。

秦王妃憐惜地看著兒子， 輕歎一聲道:“們幾個都是好姑娘，不管日後指了哪一家的姑娘給你，我心中都高興。”

“只是，你眼下都十七歲了。再等個五六年，你都二十多了……”

“我願意等。”元衡飛快地打斷親娘:“皇祖母之前說過，我一旦親生子，就可以去就藩。我想在京城多待幾年，遲些親也好。”

好不好的，都得聽裴太后的。

秦王妃打起神，笑著嗯了一聲。

過了片刻，秦王妃低聲說道:“衡兒，皇上一直無子，朝堂人心浮，有些膽大的臣子上奏折，請皇上選妃進宮。皇上一概置之不理。”

“這裡沒有旁人，隻我們母子兩個。我現在問你一句，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如果有朝一日，皇上想過繼一個侄兒立為太子，你可願意?”記住本站網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閱讀，或且百度輸“ ”，就能進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