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自以為掩飾得很好。

其實，他對江婉婉的愫總是瞞不過明眼人的。

裴繡早就約看出幾分，平日不肯說破罷了。現在江堯說破了這一層，裴繡不怎麼願地嗯了一聲:“這等事，他一頭熱可沒用。我總得問一問婉婉的心意。願意還好，如果婉婉不願意，這門親事不結也罷。”

“那是當然。”

江堯不假思索地接過話茬:“我和賀祈的是一回事，兒們的親事是另一回事。如果婉婉不願意，我絕不會勉強嫁給賀朝。”

裴繡這才滿意:“我這就去婉婉的閨房，問幾句。”

江堯最疼長，立刻補了兩句:“婉婉文靜向，臉皮又薄。你問得委婉一些。”

裴繡失笑地白了江堯一眼:“知道了。這是我親生的閨，難道只有你疼，我就不疼了?”

一盞茶後，裴繡就到了兒江婉婉的閨房裡。

江婉婉自喜歡紅。裴繡特意聘請了一個擅長蘇繡的繡娘教導兒。學了七八年，江婉婉的繡活做得十分致出。

繡著荷花的枕巾，桌子上致的人桌屏，疊放得整齊的蝴蝶撲花的帕子。都是出自江婉婉的手。

所以，江婉婉對著賀朝說的什麼繡活平平之類的，絕對是托詞。

“娘，”江婉婉聽到推門聲，立刻轉，笑盈盈地喊了一聲。

裴繡目一，走上前來，握住江婉婉的手:“婉婉，過來坐下，娘有話要問你。”

江婉婉乖乖點頭應下，隨著親娘坐到了椅子上，

裴繡看著婉麗的兒，心中油然而生一驕傲之。心教養長大的兒，就如一株世間難尋的珍品幽蘭。

賀朝那小子，眼睛倒是不瞎，總算有些眼。

“婉婉，還有幾個月，你就及笄了。”裴繡聲說道:“姑娘家的及笄禮，總得辦得慎重熱鬧些才好。我想著，到時候請康寧公主來做正賓，請巧兒做你的讚者。”

江婉婉抿一笑，臉頰邊梨渦現，出兩排小小的貝齒:“我私下已和巧兒妹妹說過了。”

請公主做正賓，請巧兒郡主做讚者。這等規格，在京城也是難尋。

說過一回及笄禮，裴繡故作不經意地說道:“及笄禮一過，你就是大姑娘了。也到了可以議親的年齡。”

提及親事，江婉婉臉頰微微紅了，目中閃過。

裴繡放低了聲音:“傻丫頭，男大當婚大當嫁。這有什麼可害臊的。這兒沒有外人，連你爹也不在，隻我們母兩個。你告訴為娘，你心裡可有中意的年郎?”

江婉婉搖搖頭。

裴繡有些意外，追問道:“真的一個都沒有?”

江婉婉小聲答道:“我和巧兒妹妹住在宮裡，每日讀書。每日能見到的，就是裴家兄弟和賀曜。他們幾個都還小呢！”

裴繡咳嗽一聲，暗示得更明顯了一些:“你不是經常見到賀朝賀兄弟嗎?”

江婉婉下意識地應道:“賀表哥對巧兒妹妹鍾，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江婉婉本就沒想過嫁給賀朝的可能嗎?

裴繡也不繞來繞去了，索直接問道:“你覺得賀朝如何?”

一提賀朝，江婉婉反地低下頭。裴繡哭笑不得:“你低著頭做什麼，難道賀朝就這麼可怕不。”

對哦，賀朝表哥又不在，怕什麼。

江婉婉抬起頭來，有些委屈地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呢！我從沒得罪過賀朝表哥。可他每次見了我，總兇地盯著我。別說我，大家夥兒都怕他。”

裴繡不得不將話說得再明白一點:“賀朝那是天生的霸道兇狠模樣，他盯著你，不是要嚇唬你。或許是因為他心裡喜歡你，想娶你……”

話還沒說完，江婉婉已經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娘，你別說了。我可從來沒想過要嫁賀朝表哥。”

三五日見一回，都已經恨不得繞著賀朝表哥走路了。要是嫁給他，不得天天被欺負啊！

裴繡上嫌棄賀朝，心裡卻很清楚，這是一門天下難尋的好親事。

賀朝的家世出相貌人品，俱是千裡無一。再者，賀朝喜歡江婉婉的事，眼睛亮堂的都能看得出來。

錯過賀朝，往哪兒再找這般出眾的婿。

江婉婉竇未開，本沒想過嫁人的事。而且，自小就怕賀朝。見了賀朝就想躲……怕是本就沒仔細看過賀朝哪！

裴繡清楚兒的子，不再多說，隻笑著安道:“好好好，你不想嫁就不嫁。不必擔心。你不點頭，便是賀家來提親，我們也不會應的。”

江婉婉松口氣，笑著謝了親娘。眉眼間一片未涉世俗的憨。

……

衛國公生辰過後，江婉婉又進了宮。

和朱巧兒住在仁和宮旁邊的悅和宮裡。每日早起去仁和宮請安，也很方便。裴太后慈寬和，對也十分溫和。

仁和宮裡孩子多，也分外熱鬧。

江婉婉子文靜，不喜多言。不過，也喜歡這樣的熱鬧。聽著眾人說話，看著大家夥兒展而笑，江婉婉的心也隨之愉悅起來。

等等！

怎麼賀朝賀兩位表哥又來了?

他們兩個是在前當差的前侍衛，卻總來仁和宮。 以前還隔三岔五地來，這些時日，來得愈發勤快了。

江婉婉心裡嘀咕幾句，看一眼眉眼含笑的賀表哥，再看一眼畔滿目喜悅的巧兒表妹，這點嘀咕也就按捺下去了。

然後，賀朝表哥又站到了的面前。又像往日那樣自以為親切實則兇兇地盯著看了。

江婉婉習慣地想低頭，腦海中忽地閃過娘親裴繡的話。

不想嫁就不嫁。不必擔心。你不點頭，就是賀家來提親，我們也不會應。

對啊！

幹嘛要怕他！就算……就算他喜歡，也是他的事。反正，才不要嫁給賀朝表哥。江婉婉默默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鎮定地和賀朝打了個招呼。

賀朝心花怒放。

太好了，婉婉表妹終於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