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鬱悶了一整晚的心，陡然好了許多。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便和婉婉表妹多說話。打了招呼之後，兄弟兩人一同拜別裴太后，去前當差了。

眾年男各自去了上書房。

朱巧兒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不時走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為幾位上課的，同樣是博學多才的翰林學士。說起來，們都是沾了公主的。不然，堂堂翰林學士是斷不會為幾個啟蒙讀書的。

太傅瞄了一眼魂遊天外的朱巧兒，走了過來，不輕不重地咳嗽一聲。

朱巧兒瞬間回神，立刻正襟危坐。

江婉婉笑了一回。

散學後，江婉婉將朱巧兒扯到了一旁，悄聲低語:“你今兒個是怎麼了?上課時候頻頻走神。太傅瞪了你好幾回。”

朱巧兒自小子利落爽朗，被江婉婉這麼一問，也沒什麼不好意思。

湊到江婉婉耳邊低聲嘀咕:“昨天我娘和我說，過幾個月我就要及笄了。等及笄禮一過，賀家十之八九就會登門提親。”

江婉婉抿一笑:“這是樁喜事，我可得提前恭喜你一聲才是。”

朱巧兒臉頰飛過一抹紅暈，難得忸怩了片刻，才低聲道:“你也覺得賀表哥很好麼?”

“再好不過了。”江婉婉笑著讚道:“賀表哥生得俊俏，手又好，說話幽默，又溫，會哄你高興。你要是連賀表哥都相不中，怕是也找不到夫婿了。”

朱巧兒撲哧一聲樂了，手一江婉婉的臉頰:“一口一個夫婿，這還是我那個文靜怯的婉婉姐姐嗎?”

江婉婉忙低頭躲過。

嬉笑片刻，朱巧兒又悄聲問道:“婉婉姐姐，你喜歡賀表哥嗎?”

江婉婉笑道:“我自小就想要一個哥哥。賀表哥，在我心裡就和親哥哥一樣。”

朱巧兒暗暗松了口氣，低聲道:“賀朝表哥也是極好的。”

江婉婉扁扁，小聲道:“不瞞你說，我最怕賀朝表哥了。他一瞪眼，我都不敢看他。”

朱巧兒被逗得直笑。

兩個嘀咕著悄悄話，笑了一團。

……

一個月後。

春暖花開，花園裡到是鮮花綠草，鶯啼婉轉，春意盎然。

宣平帝難得休朝一日，和梁皇后一同陪伴著裴太后去了花園裡賞花。

裴太后在宮中這麼多年，花園裡的花草再多再珍奇，也早就司空見慣了。不過，兒子兒媳一片孝心，還有一眾年相陪，裴太后的心自然極好。臉上的笑容就未斷過。

至於賀朝賀兄弟，今日都是一銀甲，腰間垮著長刀。英俊威武又神氣。

前當值，總得有當差的模樣。

賀朝賀俱是一臉肅穆，目絕不瞟。

朱巧兒和江婉婉同齡，也最要好。兩人湊在一起小聲說話，漸漸落在了後面。好在伺候的宮人眾多，今日又是閑玩賞花，慢些也不打。

賀朝強忍住回頭的衝，不不慢地追隨在天子側。

直至後傳來一聲驚呼。

“婉婉……”

第一個婉字剛一出口，賀朝已飛一般掠了過去。

花園裡有一假山，假山邊是一個小小的湖。說是湖，實在有些誇張。就是一個挖出來的水塘，裡面種了一些荷花。水塘不算太深，也就五尺左右。

江婉婉和朱巧兒走到假山邊停下說話。

不知怎麼這般湊巧，一小群蜂飛了過來。江婉婉素來膽子小，見了嗡嗡的蜂，下意識地後退想躲。腳下一，就摔進了水塘裡。

朱巧兒心慌意，立刻驚呼出聲。

一旁的宮人大多不會水。再者，子遇到這等意外，反應總不及習武之人。

江婉婉意外落水，倉皇尖。尖聲剛耳，一個穿著銀甲的英俊年已衝進了水塘裡，速度快如閃電。

這個年，正是賀朝。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賀朝已抱起了江婉婉，大步走到了水塘邊。

江婉婉嗆了一口水，又驚又怕，更兼全，於見人。將頭埋進賀朝的懷裡哭了起來。

的哭聲不大，細細的，帶著委屈。

賀朝聽得心都快揪起來了，難得聲低語:“別怕，已經沒事了。我這就讓人給你拿個披風來。”

江婉婉哽咽著嗯了一聲，繼續哭泣。

朱巧兒紅著眼眶上前:“你沒事吧！”

賀朝略有些不耐地看了朱巧兒一眼:“了驚嚇，又落了水，像沒事的樣子嗎?盡問些沒用的廢話。”

朱巧兒:“……”

賀朝表哥一瞪眼，朱巧兒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問。

短短片刻，賀等前侍衛也過來了。

賀朝皺起眉頭，沉聲說道:“江姑娘暫且沒事了，你們都站遠一點。”江婉婉此時全都了。前侍衛多是年或青年，豈能讓他們靠近。

賀朝一邊說，一邊還背過了去。以自己的形遮掩住埋頭在他懷中哭泣的江婉婉。

眾侍衛果然都停下了。

賀饒有深意地看了賀朝的背影一眼。

很快，便有宮拿了披風過來。賀朝接過寬大的披風，迅速將懷中裹。賀朝還想抱著去看太醫。

江婉婉吸了吸鼻子，從他的懷中掙，站到地上的時候，腳下一。賀朝眼疾手快，扶住了江婉婉的胳膊:“小心！”

江婉婉不知是是惱， 眼中淚汪汪的，臉頰紅通通的。

朱巧兒忙上前，扶住江婉婉。另有幾個宮人上前，將護在中間。

賀朝懷中空了，心裡似乎也空落落的。直至此刻，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抱過了喜歡的姑娘。俊臉掠過一可疑的暗紅。

“婉婉表妹沒事吧！”賀上前，拍了拍賀朝的肩膀。

賀朝從綺思中回過神來，瞥了賀一眼:“水塘不深，大概是嗆了一口，姑娘家膽子小，被嚇著了。讓太醫開些寧神的湯藥喝幾日，應該沒什麼大礙。”

賀嘖嘖一聲:“婉婉表妹確實有些膽小。還像小時候一樣哭。”

賀朝不樂意聽這個，白了一眼過去:“你以為誰都像你這般皮糙厚嗎?再說了，婉婉表妹平日哪裡哭了?”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