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十一年,眾人再次相聚,心中歡喜,不必細言。
這些年,賀家多了三個重媳媳,又有了兩個玄孫一個玄孫。程錦容早已備好了見面禮。賀晨也得了一堆見面禮。
太夫人念著重孫幾年,今日終於得見,心裡喜得不得了。將賀晨抱在膝蓋上坐著,哄著小賀晨說話。
賀晨口齒清楚伶俐,稚可,太夫人被逗得開懷不已。
這一日正午,賀府設下家宴。太夫人心極佳,喝了幾杯果酒。程錦容也喝了幾杯。待家宴結束後,眾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
兄弟三個領著賀晨先回去,太夫人單獨留下了程錦容說話,先仔細問起了賀祈的形。
程錦容笑著說道:“邊關打過大勝仗之後,這幾年還算平靜。不過,軍中每日都要練。賀祈平日在軍營裡,一個月回來兩回。”
“我們在邊關樣樣都好,祖母不必憂心。”
太夫人笑歎一聲:“我哪裡能不憂心不牽掛。我這一把老骨頭了,還不知能活幾年。也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一見三郎了。”
這話說得怪傷的。
程錦容忙笑著安道:“祖母康健,至也能活到百歲。日後定有重逢相聚之日。”
太夫人拍了拍程錦容的手背,轉而說起了賀朝賀的親事。
“阿圓阿滿的院子早就收拾妥當了。你這個做親娘的回來,再好不過。你得了空閑,便去看看,需要有添置的地方,隻管張口。”
程錦容頗有些愧疚:“祖母一把年歲,還要這般心,都是孫媳的不是。”
太夫人笑道:“一家人說這等見外的話做什麼。你在邊關是有正事要忙,又不是閑著沒事可乾。再者說了,我也沒什麼忙碌的,張口吩咐下去,一切瑣事都是你大嫂打理的。你要謝也該謝朱氏。”
程錦容含笑應是。
“你遠道回來,早些回去歇一歇。等過一兩日緩過勁來了,我們祖孫兩個再閑話也不遲。”太夫人催著程錦容去休息。
程錦容推卻不過,含笑應下。
不過,程錦容本就沒空閑休息。
剛回院子,宮中便來人了。
當年賀朝賀回京,裴太后好賴還忍了幾天。今日程錦容母歸京,裴太后一得了消息,簡直一刻都等不了,立刻令人來接程錦容母進宮。
……
一個時辰後。
程錦容拉著賀晨的手進了仁和宮。
賀晨生平第一次進宮,看什麼都覺得新鮮。不過,牢牢急著親娘的叮囑。進宮之後,要有禮貌,不能隨意跑嚷。
所以,在見到頭髮半白慈祥和藹的太后娘娘時,賀晨乖乖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賀晨見過太后娘娘。”
程錦容也跪了下來,行了全禮:“一別十一年,錦容給太后娘娘磕頭請安。”
裴太后眼眶都紅了,抖著上前,扶起程錦容。
程錦容順勢起。
四目對視間,裴太后目中滿是水,程錦容也哽咽難言。
母分別十一載,一直在心中牽掛彼此。今時今日,終於重逢相聚。
“娘娘,你多了許多白發。”程錦容低聲哽咽:“眼角眉梢也多了皺紋。”
裴太后目中含著淚,笑著說道:“阿圓阿滿都長大了,要娶媳婦了。你今年也三十余歲,是要做婆婆的人了。哀家自然也就老了。”
十一年的時,在裴太后的臉上留下了印記。
程錦容和當年離京時相比,也了許多。
和賀祈夫妻恩,生活幸福,歲月也格外優待。沒有像普通貴婦那般每日上妝心保養,卻比同齡的子看起來年輕得多,一眼看著只有三旬左右。
母兩人沉浸在久別重逢的激喜悅中,一時都忘了賀晨還跪在一旁。
賀晨乖乖跪著,也不敢起來,抬眼悄悄看著裴太后。
裴太后從激的緒中稍稍平複,忙笑著扶起賀晨:“這是晨姐兒吧!快些起來,讓哀家仔細瞧瞧。”
賀晨甜甜地說道:“多謝太后娘娘。”
裴太后仔細打量外孫,越看越是喜:“晨姐兒生得真是可。”
賀晨認真地點頭附和:“今日曾祖母也是這般誇我的。”
裴太后被逗得笑了起來。
程錦容也是一笑,原本澎湃激昂的心終於平靜了一些。
裴太后尚未和兒一敘別,宣平帝梁皇后便聞訊而來。
程錦容再次領著兒上前行禮。
宣平帝坐了十幾年龍椅,早已修煉出了城府。他按捺住心裡的喜悅激,故作沉穩地說道:“平國公夫人不必多禮。”
程錦容起後笑道:“我平日在固原鎮,眾人都我程神醫。我也聽慣了。皇上一喊平國公夫人,我差點以為是在別人。”
眾人都是一笑。
梁皇后笑著說道:“多年未見,容表姐還和昔年一般模樣。”
這一聲容表姐,得十分親昵。
宣平帝聽在耳中,分外舒暢,笑著看了梁皇后一眼。梁皇后回以一笑。
程錦容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微微一笑。
帝後恩,大楚朝無人不知。梁皇后生了公主之後,這麼多年再未有過孕。天子也從無選妃之意。
這一兩年,朝中有臣子奏請天子考慮過繼皇嗣。
秦王世子元衡就是現的人選。
秦王瘋癲了十幾年,元衡一直在宮中讀書,恭儉溫良,人人稱讚。宣平帝對這個侄兒也一直照顧有加。在臣子們看來,如果天子一直無子,將元衡過繼為皇子,也是順理章的事。
畢竟,從緣來論,元衡是正經的天家嫡出脈。比圈在宗人府裡的幾個侄兒強得多。
宣平帝將奏折留中不發。
天子正值盛年,現在不過繼,等過些年也罷。
這些事,程錦容便是在邊關,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多年不見皇后娘娘,娘娘倒是比往日看著還年輕了一些。”程錦容含笑說道。
梁皇后笑了起來:“本宮也年過三旬了,眼角都有皺紋了,哪裡還年輕。”又過公主元熙,令元熙給長輩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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