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天高雲淡。

出了京城後，腳下是寬闊平整的道，遠是山林或一無際的田野，半空中不時有雁群飛過。

元衡策馬向前，隻覺心前所未有的舒暢。

裴念也是一臉興。宮中再好，住得久了，也不免有些憋悶。眼下卻是無拘無束，天高任鳥飛的覺，真是太好了。

裴思放心不下，掀起車簾，揚聲叮囑:“阿念，你騎得慢一些。”

裴念哪裡聽得進去，不但不肯慢，反而用力夾馬腹。駿馬頓時加快速度，踢踏著跑遠了。

裴思有些好笑，也有些氣惱。

元衡放慢速度，不疾不徐地和馬車並行，笑著安裴思:“阿念表弟騎很好，騎的那匹馬也是溫順的母馬，邊還有許多侍衛隨行，速度快一些也無妨，你不必擔心。”

裴思嗯了一聲，看了元衡一眼。

明朗的下，騎著駿馬的元衡溫和俊朗滿面含笑，看著的目溫暖而和。

裴思的臉頰忽然有些發燙。

避開目，放下了車簾。

元衡有些失，輕歎一聲。

不過，他並未就此策馬遠去，依舊耐心地隨著馬車一同前行。不時張口詢問一聲:“表妹，你累不累?要不要停下馬車休息片刻?”

或是“若是了，馬車裡備了果脯零食”之類。

裴思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不時抬眼看一眼車窗外。

說來也奇怪，明明隔著細的竹簾，那張俊臉依舊不時在眼前晃。

到了休息的時候，裴念特意打了幾隻野回來，咧笑道:“姐姐，今天中午我們吃些野味。”

裴思自小進慣了山林，殺烤熬湯樣樣拿手。這幾年在宮中沒過手，此時半點不生疏。

短短一炷香功夫，便將幾隻野宰殺理乾淨，兩隻烤了，又熬了一鍋野湯。那香氣，簡直能飄出兩裡地。

元衡吃著香噴噴的野，忍不住笑著讚道:“表妹竟然還會這些！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京城閨秀們，都是錦玉心養著長大的。別說殺做飯，怕是聞著腥氣都要作嘔。

裴思微微一笑:“我會的還不止這些，以後表哥就知道了。”

……

離開京城幾日後，裴思也不坐馬車了，穿上適合騎馬狩獵的武服，背上弓箭和箭囊，提起彎刀。

英姿颯爽中，又出的嫵。

元衡從未見過這樣的裴思，眼睛都快移不開了。

裴念咧咧，悄聲笑道:“姐姐自小習武天賦出眾，騎馬箭都很厲害，我娘的彎刀也傳了給。只是，平日在宮中不肯出來罷了。我估著，你我兩人聯手，也未必是姐姐對手。”

元衡問道:“真有這麼厲害?”

裴念用力點頭。

裴思耳力靈敏，轉頭看了過來，角微揚:“前面就有一山林，讓侍衛們停下修整。我們一同進山林打獵，打來的獵，給眾人加餐如何?”

此行出京去晉地，只要在裴璋生辰前趕到便是，路上快些慢些都無所謂。

元衡也被挑起了好勝心，不假思索地點頭應了。

一行三人，帶著十數個侍衛，一同進了山林。一個時辰後，滿載而歸。獵共計十幾隻野，七八隻野兔，一隻羊，一頭獐子，另有一頭野豬。

那頭野豬個頭著實不小，獠牙又長又利。野豬渾皮厚的很，一兩箭在上，本無濟於事。

裴思箭了得，嗖嗖接連兩箭，中了野豬的兩隻眼。利箭從眼睛，直刺進腦子裡。野豬頓時死得不能再死了。

裴思翹著角，笑地看元衡一眼。

隻獵了兩隻野兔和三隻野的元衡，心悅誠服地拱手認輸:“表妹騎無雙，我多有不及，佩服佩服。”

裴思抿一笑，黑眸中點點芒，璀璨奪目。

元衡心旌搖曳，難自地看著，久久難以移開目。

裴念一笑，扯了扯元衡的袖:“表哥，你只見識了姐姐的箭，要不要再領教姐姐的彎刀?”

裴思笑盈盈地看過來。

元衡心中一，直了腰桿道:“好，這些野味，讓侍衛們去置。我今日就來領教思表妹的彎刀。”

裴念立刻道:“姐姐可別手下留。”

元衡:“……”

真有這麼厲害?

裴念就這麼篤定他的刀法不及裴思?

元衡被激起了年人的好勝心，鏘地一聲出長刀，雪亮的刀鋒在下閃出寒。他擺出守勢:“思表妹先出招吧！”

裴思也未客氣，一個閃上前，手中彎刀一閃。

沒到一炷香功夫，元衡就被磕飛了手中長刀，不得不認輸:“表妹刀法怪異凌厲，我多有不及。”

裴思將彎刀鞘，善解人意地說道:“你平日練的是軍中刀法，從未見過彎刀，一時不適應。在我手下沒能過五十招。以後時常過招，就會慢慢適應。過上百招不問題。”

元衡:“……”

好像並沒有被安到。

元衡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很快就想開了。未來媳婦箭法比他強手比他好，他應該驕傲自豪才對。

……

這麼一路走一路玩，想快也快不起來。

直至裴璋生辰前兩日，裴思姐弟才趕到家中。

白自得了消息之後，每日長脖子盼兒回來。

一雙兒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白激地紅了眼眶，迅速上前，將裴思裴念摟進懷中;“阿思阿念，你們總算回來了，娘可想死你們了。”

裴思裴念也各自紅了眼眶。

裴璋緒斂，自製力極強，心中同樣激歡喜，面上一派鎮定冷靜:“此次回來，不妨多住些日子再回宮。”

白抬起淚眼:“孩子們留在我們邊不行嗎?”

裴璋沒有出聲。

白歎了一聲，用袖子了眼淚，仔細打量起兒來。

這一看之下，白也不得不承認，一雙兒在宮中待了四年，被養得極好。尤其是那份矜貴的氣度，絕非昔日可比。

罷了，為了孩子們好，還是回宮吧！

白的目一轉，落在了一旁的元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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