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平去做什麼來著?找羌人啊,找羌人做什麼?給我放牧啊。然后現在這個李又告訴我說他可以提供馬?
不要小看矮腳馬,畢竟人家也是在歷史上留了名的。所以說,滇馬也是馬啊!
馮永想了想,心道莫不這世上真有天命?然后再想到穿越者前輩王莽與位面之子劉秀的故事,心里打了個冷。算了,我還是去漢中好好放牧吧。
“那李郎君手里有多匹?”
“十匹應足以應付這漢中之行了吧?”
“五十匹都沒有嗎?”
李角,這馮郎君還真是……大氣,本來他以為自己送十匹就已經夠顯誠意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開口就五十匹。
“實不相瞞,”李苦笑搖頭,“蜀中缺馬,這滇馬雖是產自南中,卻也不易得,更何況如今正值叛……”
想起了第一次來馮府的時候,也是被眼前這馮郎君的“大氣”嚇了一大跳,原本自己出價一千貫,對方卻喊了個三萬貫。直到后面才知道是一場笑話,不過這回,不會是真又有誤會吧?
想到這里,李試探地問了一句:“馮郎君要這般多的馬,莫不是別有所圖?”
馮永看向李,眼中有贊嘆之意,說道:“李郎君當真聰慧之人。”
“那能與李某說說否?”李湊過來,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
沒辦法不興趣,別的不說,就是自己親經歷的那個賣奴……哦,是降俘之事,也不知他與丞相是如何關說,最后竟然還能與漢中的屯墾牽扯上莫大干系,真不知道此人哪來的這等玲瓏心思——就是有些過于歹毒了。
北方的游牧民族從有史載以來,就一直不斷地南下掠奪。在中原王朝強大時,經常會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如同割韭菜那般把他們割了一茬又一茬。可是每當中原王朝衰落下去,他們又會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繼續死不改地南下搶劫。
難道真的是因為天野蠻,悍不畏死?
這個當然不是的,如果他們真的不怕死,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向中原屈服。相反,他們是太怕死了,因為不南下,他們就會死。
炎黃子孫,可以說是獨得上天寵:占據了好幾條河流沖積而的平原地區,而且這些平原地區面積廣大,都于氣候溫暖適宜耕種的地區,足以折騰個幾千年。
這個地理優勢就算是在世界范圍來說,也是有的。所以就算是在落后的古代,都有底氣說出“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的話來。
但你把這話放到草原上去試試?百畝草地,在沒有青貯技,沒有牧知識,只知道逐水而居的古代,能養出幾頭牛羊不知道,但肯定養不活一個人。
所以草原那麼大,你可以活得自在,但死得更快。
風吹草低現牛羊,說著是好聽,但那是在有草的時候。到了冬天,一場白災下來,別說是牲畜,就是人都得乖乖地等死。
古代的北方游牧民族,冬天的時候一個部落在一起取暖,是把青壯放在最中間,把老弱放在最外面。也就是說,那些老弱要是不住了,就先去死,留下青壯就行。
這樣既留下了族里的有生力量,又可以減人口,以免過多地消耗口糧——競天擇這個概念,在這里表現得淋漓盡致。所以他們要是不南下搶,怎麼活下去?
當年馮永所在的駐地部隊,雖然周圍都是沙漠,可是在離駐地幾十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村落。有一次部隊與那個小村落搞軍民魚水,拉了一些人過去,幫村民們搞那個飼料青貯窖。
村里只有幾戶人家,每家都養了十幾頭羊,基本上全家人的經濟收就靠這些羊。
作為南方人的馮永還好奇地問了一個特白癡的問題:為什麼不多養一些呢?
那個看起來六十多實際只有四十來歲的老漢,著一口半生不的普通話,指著遠遠的空曠地說:“這個嘛,草不夠吃嘛,羊吃太多啦!”然后又指了指那做塔狀的飼料青貯窖,“冬天就靠這個嘛,不然羊沒得吃,死啦。”
有了青貯技的后世,牧民們都得打細算畜牧的保有量,不然你死命養,真當人家牛羊喝西北風就能長大?更不要說是在那個地里長多草就放多只牛羊的古代。
而且當時那個胡夷等北方游牧民族還多出一項殘酷的計算:據手里牛羊和食的數量計算人類的存活數量。
想活下來?那就去搶啊!搶不到?那就去死好啦!
所以馮永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把這種落后的滿世界跑的放牧式方法稍微改變一下,改圏養式。這樣的一百畝草地,能不能養得活一個人不知道,但能把養活牛羊的數量翻上那麼兩三番還是沒問題的。
刀花驟閃,銀乍破。
“啪”的一個輕微的聲音響起,立在演武場一手臂的木輕輕地晃了晃。
關姬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氣息,握刀的雙手因為用力過度,帶著些許微小傷痕的手背青筋冒起。等到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刀閃過,雙手持刀再次揮向木……
木這次仍然沒有倒下,只是晃的幅度更加大了。
這時一只右手向木的頂端,按住了搖晃不已的木,然后從那看似毫無異樣渾然一的木頂端,起一個一寸厚的小木塊。
被刀切開的小木塊被放到左手上,右手再次過去,又再次拿起一塊……
五尺高的木,從頂端開始,生生每次以一寸的厚度,齊齊被劈出了十三塊卻沒有倒地。
“叔母。”
關姬看清來人,停下了手,喊了一聲。
丞相府里與眾多武將的府邸有一個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有演武場。只是這個演武場有些特殊,平日里丞相如非必要,一般是不會到此。因為這個演武場是專門給丞相夫人開的,關姬經常會來此練武,有時丞相夫人也會帶著張星過來。
“歇會吧,”黃月英看向關姬,用手指了小木塊的切面,輕輕搖頭,“這切口,一次比一次糙,說明你的心神不穩。如此練,亦是白練,還是歇會平息心雜念再說。”
“遵叔母命。”
關姬把刀放好,跟隨黃月英走到練武場休息,早有侍端上裝著湯水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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