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卻堅持照他的分配。

他對二太太道:“我畢竟是致仕的員，來京城也只是來探恩師，和二哥同出同進的，不免讓人心懷戒備，還以為我想重新仕，對二哥的仕途不好。”

場有親屬回避制度。

裴宣想了想，沒再勉強裴宴。

家裡的事就這樣安排定下來了。

鬱棠就問裴宴:“那我們分三吃飯囉！”

裴宴點頭，道:“先暫時分三吃飯，若是二嫂那裡需要你幫忙或者是阿彤那裡忙不過來再說。”

反正他老婆不能上趕子給那些人做事，就算要做事，也得讓他們知道激才行。

鬱棠倒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讓去管顧曦屋裡的事，心裡不舒服，這樣的安排正正好，也可以好好的照顧一下裴宴的吃穿住行。

在臨安的時候，都是他照顧，幫遮風擋雨。

晚上就問起他明天要去做什麼。

裴宴斜倚在床頭，手裡拿了本不知道是什麼的在翻，聞言懶洋洋地把視線從書上挪到鬱棠的上，笑道:“你要幹嘛?想出去逛逛嗎?”

鬱棠暗中“呸”了一聲，想著這家夥，心好的時候就說話沒個正形了。

索丟了之前的問題，道:“你今天怎麼心這麼好?”

他不可能因為分個房子就這樣高興的。

裴宴沒有回答，反問:“你今天怎麼想起詢問我的行蹤來?”

他回到京城第一時間就去見張英，而且是一個人去的，沒有帶鬱棠，也沒有見張家的眷。

鬱棠就坐了過去，一面塗抹著手上的油膏，一面道:“京城的天氣太乾燥了。我才來了幾天，你看，我角都起泡了。我尋思著也得給你燉點湯喝才好。”

裴宴就順勢湊了上去，裡道著“我看看，起了多大泡”，手卻橫在鬱棠的腰間，把人抱在了懷裡，狠狠地吻了上去……

鬱棠沒問出裴宴的喜好，人卻被折騰得日上三竿才起，起來的時候還在心裡罵著裴宴，想著這不是不服侍他，是他不要服侍，要是以後他敢和抱怨，說自嫁給他後就沒有喝過一口水，就一鞋底糊在裴宴的臉上。

想想那場景，肯定很有意思。

鬱棠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青沅幾個都當作沒有看見。

自裴宴和鬱棠親之後，這兩個常常莫名其妙地就笑了起來，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鬱棠用過早膳，就了這邊宅子裡的管事嬤嬤過來，說起顧曦那邊的事，讓去傳個話:“有什麼讓找你就了。柴米油鹽醬醋茶什麼的，照著二老爺那邊的四分之一的銀子供給就行了。”

三家雖然各過各的，但院公中的銀子是掌握在鬱棠手裡的。

顧曦得了話，愣了半天，問來傳話的嬤嬤:“京城的宅第向來如此嗎?”

管事嬤嬤有些不明白。

顧曦解釋道:“各房的銀子不是由管事們管著的嗎?”

管事的嬤嬤聽了忙解釋道:“各房的銀子的確是由管事們管著的。那是老安人當家時的規矩——老安人不喜歡管帳，就把帳丟給了管事們。如今三老爺掌家，就把權力又收了回來。外院的管事負責撥銀子，錢則由三太太管著。”說到這裡，那管事的嬤嬤猶豫了片刻，頗有些推心置腹地對顧曦道，“我聽帳房的人說，三老爺隻待讓把銀子撥給三太太，沒待帳房的人和三太太對帳。”

也就是說，外院的帳房隻管把錢拿給鬱棠，至於鬱棠怎麼用，那是的事，甚至不用跟外院的帳房待一聲。

顧曦的心怦怦跳，不由低了聲音，道:“嬤嬤的意思是?”

那管事的嬤嬤也沒有兜圈子，直言道:“大老爺對我們家有恩，我能報答大公子的，也就只是這幾句話了。我的意思是，不管三太太撥多銀子來給您用，您都別去計較。”

因為計較沒用。

這就是一團麻。

顧曦立刻明白過來，沒想到京城的府裡還有大老爺的人，忙恭聲道謝。

那嬤嬤擺了擺手，苦笑著離開了顧曦住的地方。

顧曦喝著茶，在心裡琢磨著這件事。

這位嬤嬤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好心，可有點不明白，裴宴是個極有手段的，他怎麼會放過像這位嬤嬤這樣的?是網之魚呢?還是這位嬤嬤藏得太深?或者，這位嬤嬤有什麼其他的用意?

正想著，荷香挽著袖走了進來，對道:“我們這邊灶上的婆子做飯很一般，您看，我們要不要自己去雇個廚子?”

顧曦對自己現在住的地方是很滿意的，算得上是院中院了，沉道:“還是先用著吧！等我把這邊的事都了再說。一不如一靜。”

荷香點頭，笑道:“東西都收拾得七七、八八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辦事顧曦還是很放心的，笑道:“看什麼看。走，我們去給我的那位三叔母問安去，我準備去拜訪一下我阿嫂，既然住在了一個院子裡，還是去說一聲的好。”

順便去向要這個月公中的月例，看看鬱棠會不會克扣，能給多銀子。

荷香應諾，服侍顧曦換了件裳，去了鬱棠那裡。

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徐萱。

正著個大肚子倚在樹下的人榻上，一面吃著蘋果一面和鬱棠說著京城的廚子:“建議你從江南帶一個過來。這邊的廚子，做來做去都變了魯菜。偏偏他們還覺得好吃，你只要開口說想要個好廚子，他們給你推薦的必定是做魯菜的，讓你哭笑不得。”

鬱棠還是像從前那樣對徐萱很殷勤，都已經是裴府的當家主母了，還在旁邊親自給徐萱遞熱帕子。

顧曦撇了撇，注意到徐萱邊還坐著個氣質極其出的孩子。

覺到有人在看，那孩子抬起頭來，朝著顧曦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和徐萱說了一句。

徐萱朝過來，目犀利冷冽。

顧曦愕然。

眨了眨眼睛再過去，徐萱的目溫和而清亮，仿佛那一刻的寒意都是錯覺。

顧曦定了定神。

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想著，就看見徐萱朝著招手，高聲道:“我還想等會去看看你的，沒想到你先過來了。你去過楊家了嗎?我前幾天去黎家喝滿月酒的時候，還到了楊大太太，什麼都沒有跟我說，我還以為你沒有跟著進京呢。”

顧曦知道徐萱在臨安的時候就看不順眼，徐萱遇到了一準沒什麼好話，只是沒想到自己來找鬱棠卻到了徐萱，心裡暗道“倒霉”，角卻帶著笑，道:“我這幾天淨忙著收拾宅子，還沒能來得及去舅舅家。你到我舅母了，怎麼樣?還好嗎?”

徐萱和草草地說了幾句，把邊的子引薦給:“這是張府的大小姐。”

顧曦和張家大小姐見了禮，大家重新坐下。

大家彼此寒暄了幾句，徐萱就有些不耐煩起來，問顧曦:“你什麼時候去你阿嫂那裡?到時候幫我帶點東西給。”

大家都在京城裡住著，為何要帶東西給殷氏。

顧曦笑道:“我阿嫂早幾天到的京城。怎麼?你還沒有去我阿嫂那裡嗎?你要我帶東西給我阿嫂?好啊！我準備明天就過去的。我今天晚上派人去你府上取吧?”

徐萱就問:“你明天什麼時候過去啊?”

去別人家做客，沒有那麼早，或巳時左右，去吃個午膳;或未時左右，去用過晚膳。殷氏是顧曦的嫡親嫂嫂，出閣的時候殷氏還拿了自己嫁妝中的一部分補，肯定要和娘家的嫂子多流幾句，未時左右過去了。

但徐萱一副要為難的樣子，顧曦不介意懟回去。

“我明天早上巳時過去。”笑盈盈地道，“我準備在那裡呆一天。”

有什麼東西給人帶過去的，麻煩你自己派了人送過去。

誰知道徐萱聽了笑瞇瞇地道:“那太好了。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我明天一大早就過來。”

不僅顧曦，就是鬱棠和張大小姐也頗為驚訝。

徐萱眼底閃過一得意，道:“我已經和殷明遠說好了，以後他去衙門就把我送到你這邊來。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告訴你些京城的奇聞趣事，你也可以多陪陪我。免得到時候江家娶媳婦的時候，你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

眾人目瞪口呆。

顧曦卻道:“江家娶媳婦?是東閣大學士、工部尚書江大人家嗎?他們家誰娶媳婦?”

卻沒有得到請帖。

徐萱道:“他們家最小的那個兒子。今年十歲，娶了山知府的兒。江大人和親家是同年，據說關系非常的好。”

不然也不會結了兒親家的。

鬱棠想的是江家的那位長媳，武家的那位大小姐。

顧曦卻著急自己到時候能不能拿到一張請帖。

徐萱呢，刺完了顧曦心十分的舒暢，對張大小姐道:“說起來三太太和我們都不算是外人，你沒事的時候就多來串個門，剛到京城，對京城的很多地方都不悉，明天他們府上要買些玉簪花，還是我介紹的花農。”

張大小姐得了張家長輩的叮囑，自然是要捧著鬱棠說話。奇道:“三太太怎麼想到要玉簪花?這花還多的。還需不需要其他的什麼花?我們家雖然在臺也有相的花農，不過不及殷家——表哥從小就喜歡養花，京城裡的花夫也都知道，只要說是表哥家要買花，大家就不敢怠慢，怕被他在他寫的《群芳譜》裡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