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不以為意，道:“應該會用了晚膳回來吧！陶家和我們府上是世，三老爺過去了，陶大老爺不可能不留三老爺和三太太用晚膳啊！”

在看來，顧曦就是見識了。

想當初，老太爺和老安人年輕的時候，老安人還打扮老太爺隨的小廝跟著老太爺去參加過詩會呢！後來是老安人有了孩子，懶得再和老太爺出去玩了，這才作罷的。

三老爺不過是帶著三太太出去逛個街，還是自家開的鋪子，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

那婆子就又道:“要不等三老爺和三太太回來了，我跟三老爺和三太太說一聲?”

“那就麻煩您了。”顧曦向來不輕易得罪裴家的這些老人的，笑盈盈地道，“原想過來陪著三叔父和三叔母說說話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等您的信了。”

那婆子覺得臉上有，不由道:“大，也不是我倚老賣老。三老爺做了宗主，三太太又是個好說話的，您雖說是晚輩，可和三太太差不了多年紀，要我說，您就應該經常過來走走。您看張府的那位大小姐，還是三老爺恩師家的，人家都隔三岔五的跟著殷太太過來做個客。前幾天還把三太太做的頭花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您是自家人，反而沒張家大小姐來得多。這要是傳出去了，總歸是不太好。”

顧曦在心裡冷笑，想著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已經是“倚老賣老了”，還在那裡自己給自己金，若這是在顧家，早就把人給趕走了。

可惜，這是裴家。

裴彤不爭氣，就得生著。

“您說的是。”顧曦笑著聽這婆子說了幾句“忠言”，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那婆子不免有些張狂，待鬱棠回來了，就去青沅那裡表功:“大畢竟是在繼母手底下長大的，還是不怎麼懂規矩。”

青沅聽了有些不悅，道:“畢竟是大，您說話也要注意點。”

那婆子醒悟過來，滿臉通紅，倒覺得顧曦為人謙和，對顧曦的印象好了起來。

至於鬱棠，猜著顧曦來見他們多半是想表個態，把讓稟告的婆子在外面等著，先去商量裴宴。

裴宴今天高興的。

鬱棠買了很多的東西，雖說都不是特別值錢，但要的是鬱棠很喜歡，眼睛都亮晶晶的，笑容也格外的燦爛，有點他剛遇到時的飛揚。

見鬱棠進來就一把抱住了，也不待說話，就把按在自己的懷裡，問:“今天開心嗎?”

雖是傍晚，但院子裡服侍的人多，還是有點不自在，可更知道裴宴的臭脾氣，不順著，晚上肯定是吃虧。

想到這些，臉上火辣辣的，連忙點了點頭，還怕他看不見鬧緒，忙在他耳邊低聲道:“開心！今天買了很多東西。”

裴宴心裡就覺得很滿足，在腮邊重重地親了一口，道:“那我們過段時間就出去逛逛，除了陶家的鋪子，京城還有很多賣其他東西的。我記得有一次我還陪著恩師去了城西的郊外，那裡有一家賣鸚鵡的，每隻鳥都會說長長的句子，還會念詩……”

難道還要養鳥不?

鬱棠前世過了段頗為憋屈的日子，後來仔細想想，自己不懂拒絕別人也是個重要的原因。

立刻委婉地道:“可鸚鵡都喜歡學舌，我們要是說點什麼豈不都讓它給學了去?”

裴宴微怔，想想卻覺得非常有道理，他腦子裡也浮出一些兩人閨之戲時說的那些渾話，心中頓時念叢生，不能自己，心猿意馬地含了鬱棠圓潤的耳垂，含含糊糊地道:“阿棠，那你想買什麼?我到時候都陪你去！京城裡的事太煩人了，到了秋天我們就回臨安好不好?以後我們就長住在臨安，沒事的時候就去杭州住些日子，好不好?”

鬱棠子有些發熱，腦海裡卻浮現出裴宴名下那幾幢景各異的宅子，依在裴宴的肩頭，輕輕地點著頭。

裴宴心裡一片火熱。

他家阿棠這點最讓他喜歡。

他走到哪裡，都願意跟著他。

就讓京城的這些事見鬼去，他今年年底就走，明天春天帶著他家阿棠去登泰山去。

等到他們有了孩子，就哪裡都去不了。

他甚至覺得鬱棠沒孩子也是件好事。

兩人就膩歪在太師椅上深地吻在了一起。

結果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做點什麼，裴宣那邊派了人過來傳話，讓他們去他那裡說話:“大爺和大也在二老爺那裡，說是大今天回了趟娘家，舅老爺讓帶了上好的茶葉過來。”

裴宴和裴宣實際上等了裴彤一天，想知道他到底會選楊家還是裴家。

裴彤一直沒來找他們，他們還以為裴彤已經默認會站在楊家這邊了。

裴宴十分的不滿，有些煩躁地道:“他可真會挑時間！”

鬱棠抿了笑，也覺得這兩個人有點煞風景。不過，這個時間是他們昨天給的，不管出了什麼事，他們都得遵守才是。

好好地親了裴宴幾下，親自幫裴宴更了，自己又重新梳洗了一番，這才和裴宴出了門。

裴宴被順順舒服了，也不去煩心裴彤的事了，走在路上還問:“你是不是又在院子裡種了很多的玉簪花，我聞著滿院子的花香。”

“有這麼香嗎?”鬱棠請了個師傅來家裡幫著把院子重新翻修了一遍，除了些雜樹，種了些花草，但顧忌到裴宴，茉莉、梔子花這樣的花樹幾乎都沒有種。

裴宴認真地點頭，道:“也還行！”很是包容的語氣。

鬱棠就有些猶豫了。

還在花匠那裡訂了二十幾株秋桂，準備種到靠近二太太那邊的花園裡。要不，隻種兩三株應應景?

鬱棠在心裡琢磨著，裴宴有些不高興了，道:“你想什麼呢?喜歡就種。在院子裡搭個暖棚，住到暖棚裡去。”

這脾氣，好話到他裡也變了壞話！

鬱棠笑著搖頭，道:“我是在想，有什麼花樹開花不是那麼香?”

裴宴心裡又舒服了。

他就覺得應該讓鬱棠更高興些，聲音也變得非常溫，輕聲道:“沒事！你要是實在喜歡，就買個宅子，全種上你喜歡的花樹。沒事的時候你就去看看。”

鬱棠瞠目結舌。

放著家裡好好的後花園不逛，車馬勞累的出趟門，就為了看幾朵花?

“不用，不用了。”裴宴向來說話算話，還真怕在這件事上裴宴也一如繼往，“出門太麻煩了，我喜歡呆在家裡。”

“也好。”裴宴開始認真地考慮這件事，沉道，“要不就把我們家東邊那塊林子鏟了，那裡離我們住的地方有點遠，離四房比較近，可到底是在府裡，你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在那裡設宴招待家中的眷。要不你擬個名單，我讓裴伍去辦，等到明年春天，就全都能種上你喜歡的花樹了。”

家中的長輩要是知道種的全是喜歡的花樹，還不得誤以為裴宴為昏了頭。

才不要背名聲呢！

鬱棠腦子轉得飛快，立馬就想了個主意，道:“這有什麼意思?種樹種草的，不就是種的樂趣嗎?還是等我回去了，我們兩個一起去好了。等我們老了，還可以跟後輩們說說什麼樹是我們什麼時候種的呢?”

裴宴想到自己小時家父母好像也種過樹。

鬱棠肯定非常的喜歡他，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心裡得冒泡，目溫和地著鬱棠的笑臉，低低地應著“嗯”。

鬱棠松了口氣，好在是二老爺住的地方也到了，裴宴也沒機會再有什麼想法了。

笑瞇瞇地和裴宴去了正院的花廳。

裴彤和顧曦應該來了一會兒了，裴宣和二太太正和他們說著什麼，桌上還有剝了的果皮。

聽到靜，除了裴宣，其他人都站了起來，笑著和他們打著招呼。

鬱棠飛快地把屋裡的人都脧了一遍。

裴宣神平靜，和平時一樣，看不出緒;二太太不僅臉上帶笑，連眼睛都在笑，看得出來，心非常的好。裴彤和顧曦兩口子，則一個板著臉，很嚴肅的樣子，一個含笑不語，一派嫻靜。

這唱的是哪一出?

鬱棠有些不清頭腦，隨著裴宴坐了下來。

二太太就朝著直眨眼睛，顯然有什麼話要跟說。

不過一個白天沒見，發生了什麼事?

鬱棠朝二老爺去。

二老爺已神如常地開了口，吩咐二太太:“讓屋裡服侍的都退下去吧！”

屋裡服侍的哪裡還用得著二太太說話，立刻就都魚貫著出了花廳。

二老爺也沒有寒暄，直接就道:“阿彤， 這裡沒有外人了。你就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吧?”還道，“不管你是怎麼選的，我們做長輩的都沒有意見。你畢竟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我還記得阿兄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六部觀政了。虎父無犬子，我們做叔父的，也應該相信你才是。”

裴宣可真沉得住氣，穩得住神！

鬱棠對二老爺刮目相看。

那裴彤是怎麼想的呢?

鬱棠瞥了一眼顧曦。

覺得以顧曦的格，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裴彤會怎麼選擇，肯定與顧曦有關系。

但這次顧曦讓鬱棠失了。

顧曦聽二老爺這麼說的時候，原本規規矩矩放在膝上的手，卻立刻地攥住了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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