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失笑，道:“你以為我能幹什麼?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我有家有室，有兒有的。你還以為是從前，一人吃飽，全家不。”眉宇間一片坦。

“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傅庭筠本不相信，“你若只是想我們，定會窩在家裡不出去，又怎麼會只在家裡呆兩天，卻到張家灣去待幾個宣使?你不是那樣的人。”又知道他是那種打定了主意就不回頭的，越是涉及到自己和孩子越是瞞得嚴嚴實實，眼淚就落得更兇了，“你這樣，最讓我傷心。好像我和孩子們都是你的累贅似的?你一個人在外面呆著，我既不能照顧你的吃穿用度，又不能照顧你的日常起居，每每想起，心裡既難過又愧疚，你還有什麼事報喜不報憂。你如果是真的心痛我，就應該設地地替我想想。”說著，窸窸窣窣地著他的背，“這道疤是哪裡來的?你離開燕京的時候可沒有。你每十日給我寫封信，卻是一字未提的。”然後拿了話堵他，“你難道要讓我每日都惶恐不安才?”說完，抱著他的腰低聲地哭了起來。

趙凌歎氣，一面幫著眼淚，一面苦笑:“有時候人太聰明了的確不是什麼好事……”變相地承認他提前回來另有目的。

傅庭筠顧不得哭了，抬起頭來，吸著鼻子問他:“那你到底有什麼事?”

眼淚汪汪的，鼻子通紅通紅的，像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傅庭筠在他面前一向堅強，這樣示弱的時候卻是從未有過的。

趙凌隻覺得中萬縷，替著眼淚的作都變得輕起來:“我有事。要去趟西安府……”

傅庭筠愣住。

趙凌道:“你知道馮老三，就是我從前販私鹽時的對頭，他知道我如今居二品，又和吳昕好，怕我還記著從前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找了三姐夫說項，想擺桌講和酒。還親自求到了貴州。你不是想我跳出這個圈子嗎?我聽你的。自然不會再管這個圈子的事。覺得趁著這個機會給馮家人一個待也好。正好又想早點回來。就尋思著順道把這件事給辦了。”

“真的就這麼簡單?”他的話雖然說得好聽，傅庭筠卻半信半疑，“既然是想跳出這個圈子了。何必管馮家的人怎麼想。我瞧著你不像要跳出來，反而像是要去威懾馮家的樣子！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蹊蹺?”

趙凌“啪”地打了一下的屁，笑道:“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疑神疑鬼了！”然後地把摟在懷裡，低頭噙住了的紅。一陣啃咬吸吮。

傅庭筠待他鬧夠了，耷拉著腦袋坐直來尋自己的小。悶悶地道:“離天亮還有一會，你趕路也辛苦了，趁著這個機會再睡會吧?”神很是失落。

趙凌愕然。

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傅庭筠。

拉了的手，溫聲道:“怎麼了?”

傅庭筠紅了眼睛。小聲道:“我原想，你既然不告訴我，我就去問金元寶、問楊玉。再詐他們一詐，總能弄清楚你到底要幹什麼。可轉念一想。我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是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也覺得沒臉，不管這些也罷。隻當是你屋裡的一個擺設，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也免得惹了你討嫌。”說著，甩開了趙凌的手，自顧自地去穿小。

帳子裡的氣氛立刻變得冷淡疏離起來。

趙凌不由得皺眉。

傅庭筠側躺下，肩膀卻一聳一聳的。

“喂！”趙凌忙俯過去，手就朝傅庭筠臉上去。

滿手的水。

卻像火苗，仿佛要把他的心灼傷。

趙凌慌起來:“阿筠，別這樣。”他略一用力，就把扳了過來，“有話好好說，不許和我置氣。”

“你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我隻想讓你快活，哪裡舍得和你置氣?”傅庭筠泣道，“所以才不想和你說話，想自己一個人多想想，待我想通了，也好高高興興地出現在你的面前……”

這不了飾太平嗎?

他們可是患難夫妻，何曾這樣離心?

趙凌不由得冷汗直冒，不後悔。

早知道這樣，就該怎麼都忍著先把事辦完了再回來的。要怪隻怪自己管不住自己！現在被傅庭筠抓了個正著，不說只怕是過不了這一關了。

“好了，好了，你也別拿話兌我了，我全告訴你還不?”他頗有些無奈地道，“馮老三的確是怕我和他秋後算帳，一直想和我來個了結。我們家和俞家的恩怨西北道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了。他這幾年和西平侯走得近，知道西平侯和俞家來往切，就想拿了這個到我面前來討好。我們和俞家反正已經是撕破了臉，我就想著，能不能利用利用這件事。可這種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思來想去，還是我親自去一趟陝西為好。”他說到這裡，臉上閃過一冷峻，“他把你害這樣，逍遙法外不說，還毫不在乎地繼續過著他閑逸致的日子，哪有這麼好的事?他是怎麼待你的，我就要怎麼待他。讓他也嘗嘗被人冤枉、家族離棄的滋味！”

“不，不，不。”傅庭筠忙抓住了他的手，俞家樹大深，經營了好幾代人這才了今天的局面，俞閣老現在雖然勢微，卻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輕易撼的。他這樣，分明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栽髒陷害俞家，可這樣栽髒之事，茲事大，涉及的人多，若是哪個環節出了紕，以後都可能被牽扯出來，實在不是什麼好辦法，“我不要你去。為他那種人去冒險，不值得。我現在既不怨。也不恨，隻覺到慶幸。”眉宇間一片焦慮，“真的，九爺，你再也不要為我做任何可能會傷害到你自己的事了，我現在很好，就想和你生兒育。白頭偕老……我們不要去管他了！”說著。坐了起來，搖著趙凌的手，“好不好?九爺！你答應我。我們不去管他了……”

趙凌笑著著的面頰:“我有分寸。”然後哈哈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現在可是有兒有，有家有室的人了。損人利已的事我都不乾，更何況是損人不利己的事?”

“那你……”傅庭筠不由狐疑地著他。

趙凌就朝著挑了挑眉:“現在你知道了。記得想辦法幫我打打馬虎眼，別讓人發現我回了京都。”又道。“我去了陝西，會見機行事的。我們這一生還長著，失去了這次機會，說不定還有下次機會。我不會勉強行事的。要是最終把自己也給陷下去了，以後就算是有機會也不可能搖俞家了。這筆帳我還是會算的。”

傅庭筠知道趙凌是很聰明的人，聞言不由松了口氣。但還是有點擔心他鋌而走險，依偎在他的懷裡道:“在我心裡。你的一頭髮都比俞敬修珍貴……”

“我知道。”趙凌聽著，心裡滿是，輕輕地挲著的頭髮，低聲道，“我們還有大把的好日子過，我不會為了他，惹得你傷心的。”

傅庭筠頷首。

“不過，馬上要天亮了，”趙凌道，“只怕剛睡下就又要起來了，我們做點別的事吧?”

“做點什麼事?”傅庭筠不解地著趙凌。

趙凌笑而不言，握著的手往自己下探去……那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了起來。

傅庭筠又驚又，臉漲得通紅，“呸”了他一聲，卻沒有掙扎，別過臉去，順著他的意思輕輕地著那件。

趙凌嘿嘿地笑著，把抱起來坐在了自己的懷裡，咬著的耳朵慫恿著:“坐上去……”

傅庭筠臉紅得能滴下來，掩耳盜鈴般的閉了眼睛，低聲道:“那，那你吹了燈。”

趙凌大喜，哪裡還敢多說什麼，忙吹了燈。

傅庭筠扶著他的肩膀，慢慢地坐了下去。

趙凌倒吸了口涼氣，扶著的腰就要起來。

傅庭筠卻黛眉蹙，悄聲道:“你，你讓我緩口氣……”

趙凌就把摟在懷裡溫地吻著。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劈裡啪啦”，孩子急促而又細碎的腳步聲。

“爹爹，爹爹！”室門被拍得“啪啪”作響，“我是呦呦！媽媽說，您昨天半夜就回來了。爹爹怎麼沒有去看我們?”語氣裡帶著即將見到父親的歡喜。

傅庭筠不由暗糟糕，剛剛下來的子立刻變得僵起來。

“快起來！”慌慌張張地低聲道，要站起來，又想到自己襟半掩，忙低頭整著衫，“孩子們過來了。”人卻還坐在趙凌的上，舉手投足間腰肢扭，給趙凌帶來陣陣快/，讓趙凌舒服得不由/一聲，掐著的腰肢就是幾個起落。

傅庭筠嚇得忙圈了他的脖子，想著他此時劍在弦上，讓他立刻鳴金收兵，的確太過為難他，不得拿了好話哄他:“你快放開我……晚上我隨你怎樣，好不好?”

趙凌不過是有點沮喪罷了， 又怎麼舍得讓孩子們失?

見傅庭筠主提及，喜出外之余自然是要打蛇隨上，立刻悄聲道:“不行，午睡的時候……”說著，還有意了腰。

傅庭筠只求他放手，忙不迭地點頭。

趙凌忙放開了，低聲道:“你先下去，我這個樣子……等會再下去。”

傅庭筠想到他的窘境，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門外傳來媽媽的規勸聲:“大小姐，天還早，老爺和太太還沒有起床呢！我們等會再來吧?”

“可我都起來了。”呦呦困地道，“娘平時這個時候也起來了……”

※

o(n_n)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