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臉淡定地從顧念之手里一把搶過那些同學名冊,翻開看了起來。
“給我筆。”他朝后的律師團隊們出手。
那位印度裔大律師阿里夫馬上將自己的筆遞了過去。
凱文拿著筆,一邊翻看著同學名冊,一邊隨手圈了五個同學。
兩名在顧念之要求的十一年級,三名是他的大四同學。
將同學名冊遞回給顧念之的時候,凱文淡淡地說:“小學五年級同學大部分不記得了,所以只挑了十一年級和大四同學。”
顧念之抿了抿,一副很勉強的樣子,說:“是嗎?你確定這五名同學都是你同學?不會等下又說記錯了吧?要不你再看看?”
凱文垂眸再次掃了一眼這三本同學冊,說:“這是我讀過書的學校,我怎麼會不記得?不信你去校方的畢業名單上查一查。”
得到凱文的肯定答復,顧念之的緒漸漸恢復正常,沒有剛才的驚慌失措了。
收起凱文圈過名字的名冊,笑著轉,看向法庭上的審判席,說:“法大人,被告凱文已經圈定了五名同學,雖然是隨機圈定的,但經凱文確認,這五名同學確實是他的同學。”
法:“……”
你說這些是幾個意思?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被告律師,不是控方律師。
不止法這樣想,連凱文的國律師團們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顧念之,不明白想做什麼。
只有凱文暗暗攥的拳頭,垂下的眼眸里,眼神閃,頭一次有些不安起來。
果然沒多久,顧念之就再次連上法庭的大屏幕,對技小哥做了個手勢,說:“我現在要播放五個采訪視頻,請把聲音關小一些。”
因為剛才放監控視頻的時候,音量要調的特別大才能聽得見。
現在是專門采訪的視頻,音量還是那麼大會震聾大家的耳朵。
技小哥及時做出調整,將音量關小了。
顧念之對法庭的人抬手說:“大家都看見了,被告凱文剛剛圈出了五個人的名字,宣稱這五個人是他的同班同學。”
說著,把同學名冊的ppt版調了出來,播放給大家看。
“被告凱文剛剛圈的同學是十一年級的kelly和mike,還有大四的nikki,heather和chris。”
“一共是三兩男五個人。”
“我這里有這五個人的采訪視頻,大家請看一看。”
接下來,顧念之調出那五個人的采訪視頻,每個人大概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很短小悍。
kelly:【你問kevin(凱文)?哦,我記得他,那是個小小的很怯向的男孩,不喜歡跟別人說話。我記得他,是因為他曾經展示自己來自日本的茶道。非常優雅,畢生難忘】。
mike:【kevin啊?我當然知道他啊!雖然我們在一起上的課不多,但在整個年級,不記得他的人恐怕不多。因為他看起來個子小小,卻很能打。空手道強者】。
nikki:【kevin?好像有這樣一個同學,不過我們只是一起上過幾堂大課,我跟他不悉】。
heather:【kevin是個很會做飯的男同學,我們和他們宿舍曾經很悉,一起出去,他帶的日本壽司非常味,自從畢業之后,我再也沒有吃過那麼味的壽司】。
chris:【我跟kevin算是比較悉。他是日裔國人,據說祖輩從二戰時候就來到國了,對了,他的祖父母好像還被關過集中營,就是國的那個日裔集中營。我非常同他們的遭遇,如果他們沒有做過任何錯事就被關在集中營,這是不對的】。
五分鐘的小視頻放完了,顧念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別人還在皺眉思考顧念之的用意,陸安鵬心里卻重重一跳,察覺到了一個問題。
不過他很謹慎,沒有想清楚之前不會貿然發言。
但是那位印度裔大律師阿里夫卻已經了起來:“顧大律師是什麼意思?!我的當事人剛剛隨便圈的同學,你居然已經拿到了采訪視頻?!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你做假!這些視頻都是假的!”
顧念之微微笑道:“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阿里夫先生,其實我這里有凱文先生五年級、十一年級和大四同系同學的所有采訪視頻。所以無論凱文先生挑誰的名字,我都能馬上展示有關采訪視頻。”
“我需要的,只是一個檢索功能而已。”
顧念之聳了聳肩,輕松地看著他笑。
印度裔大律師阿里夫目瞪口呆看著顧念之,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樣也行?!
果然這個人這麼年輕就聲名遠播,還真不是炒作出來的……
印度裔大律師說不出話來了,陸安鵬又一言不發,坐在右面的那個白人律師保羅·克里登帶著一口國南方口音的華語說話了。
“但是就算你的采訪視頻是真的,那又說明了什麼呢?”保羅字斟句酌地說,他的華語沒有阿里夫和陸安鵬流利,但并沒有用錯語法和修辭,只是發音帶著國南方口音,就像舌頭直來直去,不能彎曲的那種子彈似發音。
“這五個人都確認了我的當事人是他們的同學,這不是佐證了他的份無可置疑?”
“他是凱文·拉里斯,也就是我們的總統和國務卿任命的駐華夏帝國文化參贊,所以他有毋庸置疑的外豁免權。”
“這是一個錯誤的指控,他自始至終就不該站在這里接審判。”
“我督促華夏軍事法庭馬上收回立案,并且賠償我當事人的一切損失,包括,但不僅限于律師費。”
顧念之嗤笑一聲,搖頭說:“保羅大律師最關心的果然是律師費問題。這是一個正確的方向,我同意你的意見。”
保羅六十多歲了,自然不會被顧念之這種含沙影的話激怒。
他微微欠,說:“律師費對于我當事人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
顧念之點了點頭,同地說:“也對,你們都是在國赫赫有名的刑事庭審律師,每個人的出場費都非常高。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還在華夏待了兩個多月,律師費累積起來,已經是天價了。”
那位印度裔大律師阿里夫回過神,立刻說:“謝顧大律師為我們算賬,但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討論如何撤銷本案和賠償我當事人的問題?”
顧念之輕飄飄的眼神掃了過去,手指輕點,電腦上視頻變幻,現在出來的不再是凱文同學的采訪,而是凱文在凱雷公司的高管份履歷,和帝都高級軍事法庭立案時候的份驗證。
顧念之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說:“各位請看。本案中涉及的當事人凱文·拉里斯,他在華夏的份一直是華裔!包括,但不僅限于他的護照、駕照和信用卡申請證明!”
“重要的事一定要說三遍:華裔!華裔!華裔!”
接著換到剛才的視頻,說:“但是,據文化參贊任命書上的份履歷,剛才凱文圈定的五個同學,都言之鑿鑿說他是日裔!日裔!日裔!”
“請問你們如何證明,這份文化參贊任命書上的日裔凱文,就是本案的當事人華裔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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