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萊又一次在上午就寫完了作業,然后打算離家去學校集合。
對于這一幕,謝蘭都有些快習慣了。
而且發現,為了能夠踢球,兒子在學習上也不用自己拿著鞭子他了——以前想要讓胡萊做個作業,就跟要他命一樣,星期六星期天在家里,自己只要不監督他,他就能把時間都用來玩其他的。
哪怕是把課外書、手機什麼的都給他沒收了,他寧肯坐在書桌前盯著作業發呆,也不寫。
現在倒好了,不用自己催促,不用自己監督,他就乖乖地早起做作業。
這樣的表現讓丈夫胡立新都罕見的在兒子面前出了笑容。
謝蘭有點相信兒子的話了,也許真是那個什麼運之后分泌的多胺起了作用?
覺得如果兒子績好轉了,那他哪怕每周末只是去看球隊比賽,上不了場,也不算是白搭。
“看完球早點回來啊。”兒子臨出門之前,謝蘭對他說道。
“什麼啊,我今天要上場比賽的!”胡萊很驕傲地說。
謝蘭瞪大了眼睛:“你們學校球隊實力這麼弱嗎?連你都能打上比賽了?”
雖然不了解東川中學足球隊的況,但了解自己的兒子啊。從小就被嚴接足球,直到上高中才開始自己踢著玩,這才進校隊多久,就能打上比賽了?自己兒子什麼水平,猜都猜得到,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媽!”胡萊不滿道。“我可是在訓練中征服了我們那個嚴苛的教練,才獲得這個機會的!”
“哦,那你們教練水平可不怎麼樣。”謝蘭說道。
“哎呀,媽,你又不懂球,我給你說不清楚!”
胡萊懶得和媽媽解釋,轉就出了門。樓道里響起他集的腳步聲,轟隆轟隆的就跑下了樓。
等謝蘭關上門走到臺上的時候,就只能看到兒子上自行車沖出去的背影了。
看著兒子如韁野狗一般的影,謝蘭笑著搖了搖頭。
※※※
“青青,飯菜在鍋里,我走了啊。”李自強在樓梯口,抬頭向上大聲說道。
一陣腳步聲后,李青青的頭出現在了上面的樓梯口,探頭向爸爸:“好的,爸爸慢走。”
“嗯。”李自強點頭,轉去開門。
但就在他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兒的聲音又在后響了起來:“那個爸……下午的比賽,你不會只在最后傷停補時的那段時間里讓胡萊上場吧?那也算是上場比賽過了……”
李自強握著把守的手頓了一下,然后回頭很無奈地看向兒:“你爸爸是那麼小氣的人嗎!說了要讓他出場比賽,肯定就不可能只是用垃圾時間來打發他。”
“沒有沒有,我爸爸當然不可能是這麼小氣的人,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嘻嘻!”說完,李青青就了回去,的聲音從自己房間里傳過來:“爸爸再見!下午我會去給你加油的!”
李自強氣呼呼地出了門,站在門口,他足足深呼吸了一分鐘,才讓自己的緒逐漸平靜下來。
剛才兒的話真是讓他心痛,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大的兒,竟然會因為那個臭小子,懷疑自己的爸爸耍招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
※※※
“胡萊!這里這里!”當曉向剛剛進學校食堂的胡萊打聲招呼的時候,食堂里的人們都不約而同把目投向了門口的那個影。
胡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今天就應該要獲得出場比賽的機會了。
這個只在球隊接了一個月基礎訓練的新人,竟然就要出場比賽了。而要知道,整個校隊里到現在還有一半人沒有獲得過出場機會呢。
大家投來的目所包含的緒很復雜。
畢竟當初他剛進校隊的時候,是大家眼中可憐的倒霉鬼。結果現在他卻要比其他一半隊友更早出場比賽了。
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但要說祝福他,恐怕也沒幾個人做得到。
有人在竊竊私語:“為什麼大家就這麼篤定他今天會出場比賽啊?”
“廢話,這都預選賽第五了,不在這個時候讓他出場比賽,難道還要等到第六的半決賽和第七的決賽再讓他出場嗎?”
胡萊跟著曉、孟熙坐到一個空著的四人桌,都還能覺到有人將目投過來。
“胡萊你先別高興太早。”剛一坐下,孟熙就低聲音對胡萊說。
“啊?”胡萊很驚訝。“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你有沒有想過這麼一種可能——教練說答應你出場比賽,可他沒說讓你出場多長時間啊。你就不擔心他在比賽的最后一分鐘把你換上場,然后你連球都接不到,比賽就結束了。”
胡萊看著孟熙,皺起眉頭:“不至于吧?”
“我覺得以咱們教練針對你的程度,還真至于。”孟熙瞄了一眼李自強。
曉擺手道:“好了好了,我覺得教練不是那樣的人,他雖然很嚴厲,但不卑鄙啊……否則他就應該說你在那場特訓中放水了,因為你面對胡萊的門,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后這句他是對著孟熙說的。
孟熙連忙反駁道:“開什麼玩笑!我想有反應也難啊。這球換你來守試試,說不定你眼睛都跟不上球呢!”
“我又不是門將,我守什麼?”曉搖頭。
“我給你說,曉。胡萊那一腳門,真沒幾個人能撲得出來。角度、力量完無缺,嘖嘖……”
“你這說的,我還以為胡萊是職業球員呢。”曉知道自己的朋友說話夸張,笑了起來。
沒想到孟熙卻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說對了,曉,那是一腳職業水準的門。所以教練才著鼻子認了。但我總覺得教練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胡萊的,真要最后一分鐘讓胡萊出場,你也挑不出病來,畢竟當初只說讓他出場,沒說讓他出場多分鐘啊。”
曉還是搖頭,不相信他們的教練會做出這樣的事:“我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教練真這麼做了,UU看書 www.nshu.com那他說話就沒幾個人聽了。”
“好吧。但就算教練不這麼做,我覺得今天也是胡萊最后一次的出場比賽機會了。咱教練只說讓你出場,可沒說讓你出幾次場。而且如果我們這一贏了的話,接下來就是預選賽的半決賽和決賽了。胡萊我不是針對你啊,但我覺得教練肯定不會再考慮讓你出場比賽了。”孟熙說道。
曉這次沒有反駁他的朋友,因為他也覺得孟熙說的有道理。
實際上胡萊連這僅有的一次出場機會都不該有的,這是他拼著頭撞地的風險爭取到的。
當時他們都震撼的,但現在想一想,就爭取到一次出場機會又有什麼用呢?
上去一下比賽氣氛?
然后呢?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麼一想,就覺得現實很絕,好像胡萊之前那個漂亮的倒鉤都失去了意義一樣。
曉有些埋怨起自己的朋友來:“我發現你這人怎麼凈潑冷水啊?”
孟熙攤開手:“我是怕胡萊希越大失越大啊。”
然后兩個人一起看向胡萊。
面對他們的目,胡萊滿不在乎地說:“有希總比沒希強。”
他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這會不會是他在高一年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代表校隊參加比賽?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因為他本來是一無所有,連一次機會都沒有的。
擔心他接下來還有沒有比賽機會,簡直就像是擔心快死的人只能吃方便面營養是否均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