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萊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他后的門閉著，聽不到外面的聲音——這個時候爸爸媽媽肯定是關了他們臥室的門在里面看電視。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手腕，那上面禿禿的，干干凈凈，沒有任何裝飾。

那條紅的手環在比賽之后就不見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以及怎麼不見的。

當時他沒空細想，現在想來為什麼羅凱的門打中門柱之后，不往底線外面飛，也不往其他地方飛，偏偏落到了他這里。

并不是說不應該落到這里，只是足球落到任何地方都是有概率的，正好落到他腳下的概率應該很低才對。

但偏偏足球就飛到他腳下了。

所以這應該就是運氣好的表現。

而胡萊之所以能夠這麼認為，當然是因為他在上場的時候給自己戴了一條名為“人的紅繩”的手環，這條手環的作用就是提升自己在比賽中的運氣。

當然，胡萊是肯定不會在外面公開承認自己是靠運氣才進的球。

況且就算這球因為運氣彈到了自己的跟前，那首先也是自己跑到了空里。如果他人在中圈，就算運氣逆天了，羅凱這一腳門能夠讓足球擊中門柱反彈到中圈里來嗎？

所以歸結底還是實力，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胡萊在心中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然后想起來，他在進球之后，系統還提示任務完了，同時告訴他系統正在升級，無法訪問。

現在應該已經升級完了吧？

想到這里，胡萊進系統，打算看看升級之后的系統會是什麼樣子的。

結果他剛剛進系統，就收到了一條通知：“系統升級已完，恭喜球星胡萊，從現在開始，你在正式比賽中的進球都將自折算積分，一個進球可折算一百積分。”

胡萊愣住了，還有這作呢？

他之前一直以為積分只有靠完任務才能獲得，沒想到現在進球也可以折算積分了。

雖然一個進球就一百積分，但積多。

況且胡萊堅信自己以后一定會進很多球的，而這些球則都會轉化為積分。

然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積分，發現已經從之前的六千變了七千一百，除開任務獎勵的一千積分外，果然還額外增加了一百積分。

而他儲空間里的那條【人的紅繩】因為已經被用掉，消失得一干二凈。

但在方商城里，胡萊又看到了這條【人的紅繩】，正靜靜地擺放在【世界波驗卡】的旁邊，標價一萬積分。

果然，只有當自己使用了這個道之后，道才會出現在方商城里，可以用積分來購買。

但胡萊的腦海中很快又冒出來了一個疑問：那為什麼【洗髓藥劑】和【聰穎藥水】這兩個東西已經被他用了，卻沒有出現在方商城里呢？

難道說……這兩個東西是有積分都買不到的？只能靠獎或者是任務獎勵？

一想到獎，胡萊的臉就垮了下來。之前無數次的事實證明，他在獎上的運氣不太好，只怕是把自己手頭的積分都花了，也不出來一瓶【洗髓藥劑】或者是【聰穎藥水】。

就是不知道現在他還沒用的兩張不同項目的初級訓練卷軸，在使用之后，是否可以在商城里買到。如果可以用積分換的話，那他現在的積分就不能隨便拿來獎了。

一張初級訓練卷軸只能在十節訓練課中生效，但他的訓練課不止十節課呢。要想獲得源源不斷的訓練加效果，自然就需要他不斷用積分去購買那些訓練卷軸。

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兒。現在對于胡萊來說，最重要的事是系統升級之后，獎用的大轉盤旁邊有沒有多出兩個嫵的兔郎。

他進了獎界面。

帶著跑馬燈的大轉盤孤零零地在界面中，和胡萊面面相覷。

沒有兔郎，也沒有荷，啥都沒有，和升級前一模一樣。

簡陋，寒酸。

胡萊這才反應過來——敢所謂的系統升級，就特麼升級了一個進球自兌換積分的功能？

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升級？

就多了一個小功能，那打補丁好嗎！

還“系統升級”，擱這兒裝什麼呢！

因為沒有兔郎，胡萊很生氣。

從系統中退出來后，他心有不甘地重重地嘆了口氣。

※※※

李青青在衛生間里洗了澡，著頭發從里面走出來。

然后就看到爸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正在等一樣。

“有什麼事兒嗎，爸？”主問道。

“哦，是這樣的，青青。咱們來到這里都三個月了，你也有快半年都沒有系統訓練了吧？”

李青青愣了一下，不明白怎麼爸爸突然說起這事兒。

實際上，當初決定跟著爸爸回到東川，是做好了要拋棄子足球這條路的心理準備的。

因為爸爸在原來的足球學校得罪了人，無法繼續待下去。所以必須辭職走人。

雖然說爸爸是爸爸，是，爸爸丟掉工作不代表也會被足球學校開除。更不要說自己還是那所足球學校同年齡段足隊伍中的主力核心了。

但李青青還是毅然決然地決定退學，選擇跟著爸爸離開。

當然知道這個決定意味著很有可能失去了繼續在專業足球這條路上深造的機會。畢竟那是全中國最好的足球學校，擁有最專業的教練團隊和最頂尖的教學設施，每年給職業俱樂部輸送超過一百位優秀的各年齡段優秀苗子，無論男。

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在這所學校里繼續就讀，可能再過一兩年，就會加盟一家職業的足俱樂部，為一名職業子足球運員。

可意外發生了，跟著爸爸轉學來到這麼一家普通中學，連男子足球隊都面臨著重建，足更是完全沒有。一下子就踢不上球了。

對于這一點，李青青是有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甚至想過，要不要干脆就放棄為足隊員這條路了。

后來，因為遇見了胡萊，一門心思全都在如何幫助胡萊上，對自己的境倒是沒怎麼上心了。

結果現在爸爸突然一句話，提醒已經很久沒有系統訓練過了，這是啥意思？

李青青疑地看著自己的爸爸。

李自強見狀解釋道：“我覺得不能讓你繼續這麼荒廢下去。東川中學沒有足，你也沒辦法跟著男隊一起訓練。所以我托關系在外面給你找了一支子足球隊，們每周二三四五的下午訓練比賽，時間不沖突，正好是學校放學之后，條件非常合適……”

李自強一邊說的時候，一邊仔細盯著兒的臉，想要看出臉上細微的表變化。

果然，他在兒的臉上看到了猶豫。

“這個……爸，你不用著急的，我現在這樣也好的……”

李自強聞言板起臉：“你打算放棄足這條路？”

李青青沒吭聲，而是低下了頭。

“你堅持苦練這麼多年，到現在了你給我說你要放棄？”李青青聽見爸爸的聲音變冷了下來。“你對得起這些年你的付出嗎？”

李青青知道爸爸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他很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

不過爸爸的重話就只有這麼一句，接下來他的語氣就緩和了許多：“每周有四天下午的訓練，不耽誤你學習，讓你保持住狀態，之后的事我再慢慢想辦法。你不能真的做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做中學足球隊教練是我的事，而不是你的，你沒必要和我綁在一起。”

“爸，我不是和你綁在一起……我只是想回來看看媽媽和你的母校……”李青青反駁道。

李自強笑道：“那你現在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李青青張了張，最后還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可能有什麼反對意見，雖然爸爸平時非常，但在足球上，他倔強的就像是一個暴君——這一點倒是和他在東川中學足球隊里的形象一模一樣。

朝爸爸出一笑容：“好，我聽你的，爸。”

實在是找不到任何拒絕爸爸的理由。

李自強見兒點頭答應了，這才出了笑容：“你有很好的天賦，青青，我只是不希這天賦就這麼被浪費了。”

“嗯，我知道，爸。那我上去了。”

李自強點點頭，然后目送兒踏上樓梯，再一步步走上了二樓。

“爸晚安。”還回向李自強揮了揮手。

“晚安。”

直到聽見兒臥室門關上的聲音，李自強才從客廳沙發上起，關了燈之后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隨著他關門的作，臥室里的燈一點點收，最終完全消失在了客廳里。

回到自己房間的李自強在書桌前坐下，輕輕出了口氣。

胡萊在訓練中的表現，讓他意識到，自己想要讓這小子知難而退的辦法行不通了。現在他不僅獲得出場比賽的機會，甚至還有了一個差錯的進球，那他就更不可能主退隊了。

而同時，胡萊這樣的表現，也讓李自強不可能再想出什麼借口來開除他。

否則一個剛剛在預選賽中進了球的前鋒，卻被主教練開除了……他要怎麼面對其他球員的質疑？到時候人心都散了，這隊伍還怎麼帶？難道他又要重新找份工作嗎？

當然不行。

既然不了胡萊，那他就只能從自己的兒上尋找突破口。

現在，他終于功把兒從胡萊邊弄走了，最起碼在回家吃完飯的時候，他不用去考慮要如何面對兒委婉提出的關于胡萊的問題……

※※※

李青青抱坐在床上，頭發已用吹風機吹干，但沒急著躺下睡。

已經很久沒有正兒八經的踢球了——和胡萊在屋后小空地里的特訓不算是正兒八經的踢球——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每天去東川中學上學，下午去看胡萊的訓練，周末跟著去球場看比賽，期待著胡萊能夠出場……

幾乎都要習慣來東川之后的這種生活了。

直到今天，爸爸給找了一支球隊，可以跟著訓練比賽。才想起來自己其實是專業足運員，以后是要走職業子足球這條路的……

如果是以往的話，肯定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了，畢竟從四歲起就在爸爸手下接訓練了，踢足球幾乎了的本能。

就在剛才，當爸爸提出這件事的時候，腦海中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胡萊怎麼辦？”

現在想來真是有點荒謬，胡萊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當初擔心他進不了校隊。現在他不僅進了校隊，還打上了比賽，并且還收獲了比賽進球。

自己當時只是想要幫助他加校隊而已，那麼他現在已經進了校隊，也不需要自己在他邊守著了吧？

還有什麼理由和立場這麼做呢？自己和他非親非故的，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關系，也只是同班同學。

是啊，我和他也只是同班同學而已……

抱坐在床上的李青青，將下擱在膝蓋上，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嘆了口氣。

※※※

宋嘉佳站在自家洗機面前，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

他先是屏住呼吸，然后才打開了塑料袋，用兩手指頭從塑料袋里拎出了胡萊的球、球和球，然后一腦地扔進了洗機里。

隨后選定程序，倒洗，一套作做下來，洗機里響起注水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的宋嘉佳并沒有馬上走，而是站在生活臺里，低頭看著在滾筒洗機里翻騰的黃球出神。

就這麼過了好幾秒鐘，宋嘉佳才仰起頭，長嘆一聲，在心深發出了這樣的靈魂拷問：

我為什麼要給胡萊洗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