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李皇后掌摑腳踹宮被建隆帝足的事，很快傳出皇宮，傳遍京城。

建隆帝篡位惹怒上蒼降下大旱的消息還沒落下去，李皇后新年暴失德，天將不佑大周的謠言愈演愈烈。

一項口碑甚好的國母皇后，竟是如此草菅人命的人！教養出的二皇子又能仁義到哪去，該不會二皇子的仁義良善也是裝的吧？

一定是裝的，否則為何二皇子隨著寧太傅去社稷臺祭天被雷劈了？

是二皇子連累了寧太傅，寧太傅一腔熱為社稷，卻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讓國之忠良如何能安息？

……

洶涌如水的謠言潑向二皇子，朝中關于立二皇子為儲君的呼聲也被澆落了不。

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為李皇后打了華玉，如何不二皇子惱怒。

“若不是殺了朱榮，娘會無緣無故地打？”李皇后訕訕地解釋著。自知惹大禍，卻覺得事不會這麼簡單，“兒啊，一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瀾，否則這點小事如何會掀起如此大的波瀾？為今之計，兒該盡快抓出此人，扼其要害。”

二皇子皺起眉頭，沒有吭聲。他當然知道這事有人暗中搗鬼，但是，“若不是母后行為有差，他們又怎能起波瀾。”

“確實是母后一時大意了，不過錯已鑄，再追究也無用。”李皇后，“娘這幾日想著，做下這件事的要麼是寧太傅府的人，要麼是楊尚書，兒當盡快……”

二皇子打斷李皇后，“母后盡快去重華宮探華玉，安華母妃。宮外的事，兒自有應對。”

讓去重華宮給華淑低頭？！李皇后寧愿死，也絕不向華淑低頭！

“你父皇了娘的足，娘已派人給華玉送藥安了。”李皇后見兒子不滿意，便嘆了口氣，憔悴道，“便是娘去了，華淑也只會嘲笑娘，于事無補。”

母后若去了，華母妃如何二皇子不知，但他就能以此安三弟，免得寒了三弟的心了。可見高高在上的母后形容憔悴如斯，二皇子也不忍心讓再向華母妃低頭，只得疲憊道，“母后當謹言慎行，不可再讓人抓住錯。”

“皇兒放心，娘當日也是一時怒火攻心，日后我躲著！”這話李皇后說得尤為艱難，乃一國之母，卻要向妖妃低頭，如何讓不怒。不過現在兒子的皇位最重要，就先忍著，“兒啊，淑妃和嚴景那邊……”

“那邊母后不必出手，兒自有安排。”只要母后不給他添，二皇子已是謝天謝地了。

小暖進了重華宮，先給人婆婆行了禮，連忙對華玉道，“姑姑有傷在，快坐吧。”

華玉謝過，先扶著小暖坐在榻上，才在旁邊的小凳上坐了。傷在頭上又失了不，雖用了好藥，但站一會兒仍會頭暈。

小暖問過華玉的傷勢，還沒與婆婆說幾句話，七皇子的母妃淑妃便來了。

見到淑妃，小暖發現與之前不同了，上了那種隨遇而安的閑散，目里多了亮和自信，聲音都比之前響亮幾分。

這是已經知道了兒子的打算，并打算與他一起，放手一搏了吧，小暖當然樂見其。

三人在一只談孩子、話家常，沒有說一句李皇后或立儲君之事。但小暖告辭出宮時，華淑與一同出了重華宮，親切挽著的手，送了好長一段路。

小暖沒有拒絕的“好意”，也適當地表達了自己對的親切，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意思可就多了。

小暖是晟王妃在，與七皇子之母妃親近，就說明了三皇子對七皇子的態度。不管三皇子是否支持七皇子做儲君，起碼他對這個弟弟是有好的。

三皇子無意為君，卻是兢兢業業為朝廷辦事的，他對七皇子的態度影響了朝中中立的骨干大臣們。

盧正岐趁著閣無旁人時，小心翼翼地問，“王爺，七皇子確是皇子，而非清王余孽吧？”

三爺一眼看過去，盧正岐撐不住了，討好地將三爺桌上的奏折抱到自己桌上。

“起居注上記得清清楚楚，你若不信，自己去查。”

皇家脈不容混淆，建隆帝日常起居，包括他哪天寵幸了哪個妃子，侍都在《起居注》上記錄的清清楚楚。只要據七皇子的出生日期向前推算淑妃的孕日期，再看那幾日建隆帝是否召淑妃陪寢，便一清二楚了。

晟王這意思，就是七皇子是圣上親生的了。細想之下，這也是應該的，若七皇子不是圣上親生的，以圣上的小心眼，早就將他置了！盧正岐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王爺……”

“正岐，立儲之事父皇自有打算，你為閣老，當以朝事為重，為君分憂。”三爺掃了掃桌上的奏折。

盧正岐默默把三爺桌上剩下的奏折又抱走了大半，“王爺教訓的是。”

三爺看著桌上空出來的一大半地方，心格外舒爽，刷刷刷地辦完公事，便站起，要回家給他的小王妃彈琴。據小暖說，胎兒多聽琴聲，可悅心。

盧正岐埋在折子中，都沒空看一眼三爺瀟灑的背影。右相程無介匆匆進來，掃了一眼問道，“盧大人，晟王呢？”

盧正岐這才抬起頭，茫然了旁邊空的椅子，“下不知。”

程無介哼了一聲，轉就走。盧正岐連忙喚道，“程大人且慢。”

程無介皺眉，回頭。

盧正岐指了指他桌上的兩大摞奏折，“那些是這幾日累積下來的南部七州的折子，需要您‘今日’‘親自’理。”

程無介正煩著，哪有空管這些瑣事，“本相另有要事，勞煩盧大人代本相批閱，改日定當重謝。”

也不管盧正岐答不答應，程無介一溜煙就不見了。

盧正岐有條不紊地理完自己和晟王兩人份的折子，又從程無介桌上挑了幾份今日必須批復的，連同自己桌上需批的折子一起，抱到了宜壽宮。

他剛進正殿，便聽到建隆帝爽朗的笑聲，并抬手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一副父慈子孝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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