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章之前，建議打開音樂播放，找到五月天的一首《如煙》。

“我想談談……”

方之天的聲音響起在那廊道裡，隨後這片空間中安靜下來，只有已經暈厥過去的應子仍舊在流搐，遠遠近近的有人過來了，崔國華揮了揮手，跟在他後的一個人趕去理。沉默許久，家明偏了偏頭:“說啊。”

“我們都知道，這個人無足輕重，殺了他或者留下他，其實意義都不大。”方之天示意了一下地方的應子，沉片刻，“真正重要的，是他的父親應海生。”

家明笑起來:“我不怎麼介意殺他全家。”

“我明白，我也清楚，能夠進裴羅嘉殺死守滄的人，絕對有這個能力，你如果真的要殺應海生，沒有人能夠擋得住。但有些事，你也知道的，呵，如果應海生突然死了，炎黃覺醒就會大，無論如何，我只能維系眼前的局面，如果你真的要做這件事，我就必須出來阻止，你當然也可以殺我，我相信國華和葉蓮他們也保護不了，況且你以前救過我一命，但無論如何，總有些人是你保護不了的。”

“我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不僅僅是沙竹幫，但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無論那是什麼，我相信你地目的已經達到了。”方之天笑了笑。“這件事如果可以停止，我保證所有人都不會到追究，靈靜也好，懷沙也好，靈靜的父母也好，那位張老師的家人也好，應海生那邊，我扛下來，相信這件事之後。應家的人也不敢來了，不是嗎?”

短短幾句話，他說得緩慢，字斟句酌。家明面上表似笑非笑，槍口對準了應子依舊沒有離開。過得片刻，方之天笑出來:“這件事，我也會很有力的。”

再次沉默下來，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葉蓮忽然笑道:“再不送這廢柴下去，估計他就真的要死了。”

這一次，槍口終於移開。

“就這樣?”

著地上的應子，家明的目有些深沉。然而，空氣終於在陡然間緩解開來，方之天毫不掩飾地長舒了一口氣，眼見家明往後退走，連忙開口說道:“啊，對了。你看，外面這件事鬧這麼大。我覺得……”

“我會給你一個待。”

微帶沙啞地聲音響起，家明轉沒在那邊的拐角。方之天張開在那裡，過了很久方才回頭:“哈，我沒說什麼待啊，大家商量個借口嘛，還是有多細節沒談呢……”

說完這句，回過頭去:“那隻手送過去，說不定還能接上……我現在頭很痛。要想想這件事到底怎麼善後……”

“他好像一早就做了可以談這個打算。”崔國華說道。“如果我們早點過來，傷亡會不會一點。”

“不會的。”方之天歎了口氣。“應子的後是應海生，這件事他是做給應海生看，他有力量而且毫無顧忌，就算是軍隊，估計一時半會都奈何不了他，這樣的人，應海生也不會敢……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今天看到他，覺跟以前很不同……”

過了一會兒，他又搖了搖頭:“沒有一點朝氣，跟死了一樣……”

車輛離開公路，轉村落的小道間，然後，他便看到了坐在門前的沙沙，跟隨著的小孟，也從不遠走了過來。

白天在江海發生地事，這個小村落裡不會知道，不過小孟有渠道，倒像是知道了一些什麼，看起來倒並沒有告訴沙沙。

三人在一起吃過了午飯，隨後去往離村落不遠的海邊，小孟跟在兩人後面，家明邊，沙沙哭了起來:“真的要走嗎?這次的事……明明是別人陷害的……你怎麼不跟我們一塊走啊……”

“我也去的，不過這次事鬧得太大，總有些東西要善後，你到了歐洲那邊之後，就會有我的消息了。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靈靜會去維也納，你可以跟匯合。”

“真的?前幾天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都沒說。”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事麼，不過沒問題地，我在那邊有關系。”

“抱歉啊……如果不是我一直任地想要弄什麼幫派，也就不會這樣子……”

“沒事的，以前就說了啊，不管你遇上什麼事，我會幫你擺平一切。”

去往渡船地快艇破浪而來，將沙沙送上去之後，家明向小孟笑了笑:“本來也可以給沙竹幫洗清一切的，不過，混黑幫沒什麼前途，歐洲那邊會有很好地機會，你想幹什麼也可以自己選擇，就是……麻煩你照顧了。”

“沒問題。”

“謝謝。”

快艇掉過了頭，家明著在船上不斷揮手的沙沙，也同樣揮手道別，直到的影在那片碧藍海波中消失不見。心中想起小時候的事。

“你一個男孩子，居然要孩子保護……”

“我截拳道很厲害哦……”

“我來踢館的……讓他跟我比試……”

“有種不要跑……”

“我會保護你的……”

“靈靜是我的……氣死你……”

“曹東峰，你這個混蛋……有種跟我單挑。你就是個孬種……”

“求求你，別打了，你會打死他地……”

“我不走，你以前都不敢罵我地，要走一起走……”

“我很喜歡你……家明。”

“靈靜說喜歡你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你了，只不過那時候我不知道……”

“家明……爸爸死了……”

“我不許他們再販毒……我想試試……”

那初次見面時暴力的沙沙，只相信力量地蠻橫的沙沙，總是想要保護他的逞強的沙沙。在他被打時跪在地上哭泣的沙沙，單純地喜歡著自己的沙沙，天真地沙沙，悲傷的沙沙，正直的沙沙，善良的沙沙，試圖學會溫賢惠的可的沙沙，無數的畫面。仿佛在眼前匯一片……

“對不起啊，這是……最後一次欺騙你了，無論如何，原諒我可好?”

很遠很遠的地方，八年前地那名小孩漸漸漾出一個笑臉。

“我……柳！懷！沙！”

方之天坐在房間裡，輕輕著有些發脹的額頭，崔國華從門外走了進來。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新寧幫老大趙振海全家被滅門了，據說有人衝進去。前後不到五分鍾，殺了所有人。然後放了一把火，目前那邊還在清理。”

方之天抬起頭來:“黑幫老大。江湖仇殺死全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種意外不用拿來說了吧。”

“我們發現了顧家明。”

“呃?”方之天愣了愣，“他在犯罪現場沒走?”

“不是，他在海邊的防洪大堤上坐著，正在看夕。”

“那不是很好嗎?青春年的人多看看麗的東西，人也會變得開朗很多的，不像我們這些老頭子……然後呢?他沒乾出什麼七八糟的事來吧?”

“他上有。然後……他把槍就那樣放在旁邊地椅子上。有人報了警，警察現在已經趕過去包圍那裡了。”

“頭好痛……這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

夕在西邊的天際燒出彤紅地火燒雲。那片大海也變得格外燦爛迷人了起來，波浪悠然漾，遠遠近近有行駛的船隻。防海大堤上載了樹木，修建了花圃，一向是夏日黃昏時行人消暑地好去，不過，今天這裡沒有了行人，遠遠的，數十輛警車將這邊包圍了起來，甚至阻斷了那邊道路的通，上百名警員下了車，躲在警車後方遠遠地過來，不敢作出什麼行，就那樣圍著，警員彼此之間頭接耳，竊竊私語。

被他們著的防海大堤上，一名穿白襯衫的年人坐在長椅上，著那輝煌的天空與大海界的方向，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已經坐了許久。

東方路走進來地時候，跟警局的負責人商量了一會兒，隨後還是隻朝這邊走過來，他地步伐不不慢，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坐在椅子上年的背影時，他忽然覺得有些慨，雖然也有些忐忑，但恐懼並不多，或許因為大家原本就悉，或許因為那道背影在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蕭索。

一把衝鋒槍放在他的邊，東方路在長椅邊站了幾秒鍾，隨後撥開衝鋒槍，就那樣在他旁邊坐下來，兩個人坐在那長椅上，向那片被夕染了橘紅，猶如巨大的火烈鳥一般奔向天海相接的蒼茫長雲。家明在輕聲地哼唱一首歌，東方路聽著那歌詞。

“……我坐在床前著窗外回憶滿天，

生命是華麗錯覺時間是賊走一切，

七歲的那一年抓住那隻蟬，以為能抓住夏天，

十七歲的那年吻過的臉，就以為和能永遠

有沒有那麼一種永遠，永遠不改變;

擁抱過的麗，都再也不破碎。

讓險峻歲月不能在臉上撒野，

讓生離和死別都遙遠有誰能聽見我坐在床前轉過頭看誰在沉睡。

那一張蒼老地臉好像是我閉雙眼，

曾經是我的和我深的都圍繞在我邊，

帶不走的那些憾和眷就化最後一滴眼淚

有沒有那麼一滴眼淚能洗掉後悔，

化大雨降落在回不去的街，

再給我一次機會將故事改

還欠了一生的一句抱歉

有沒有那麼一個世界永遠不天黑，

星星太萬都聽我的指揮，

月亮不忙著圓缺春天不走遠，

樹梢擁抱著樹葉有誰能聽見

耳際眼前此生……”

聲音哼唱到這裡。家明停頓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漸漸低至微不可聞，東方路只聽見幾個詞“漆黑……又是誰……”卻沒有了哼唱的旋律，他是輕聲在念出來了，如此過得片刻，東方路開口道:“沒辦法的事……”

家明著那片天空，沒有回答。東方路深吸了一口氣，閑聊般地說道:“方叔叔過去找你的時候，武裝直升機和軍隊都已經出發了，如果你只是殺了應子什麼事都不做當然沒什麼，但事鬧太大了，沒辦法收拾的……”

他回過頭，朝遠的警察們笑著揮了揮手，隨後再轉過來:“應子的手接上了，不過他神有些紊。算是……暫時的瘋掉了吧，如果以後都沒辦法恢復。算是跟死了差不多，不過……不騙你。他還是可以恢復的。”

“方叔叔那邊會跟應海生涉，知道你不需要別人記著你什麼，但是你救過他，幫大家打退過源賴朝創，殺了大長督、諸神無念、荒卷真世這些人，更重要的是乾掉了守滄，還有抓住伯爵啊。特別是若若。地神力平複很多，不過。似乎還會有繼續出事的可能，到時候……呵，不說那麼長遠的事了，總之，他總是記得你的人，這次的事，他也得很辛苦，我覺得……總得諒一下他……”

“當然啦，你這樣一鬧之後，應海生的影響力會下降很多，方叔叔這邊也會沾，當然這樣說未免有點那什麼了，呵……上午你出手的場面被小婉看到了吧，整個下午癡癡呆呆的，我也有事，沒辦法跟說什麼，另外我聽說靈靜突然去維也納……到底怎麼回事，不能說出來嗎?”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家明淡淡地開了口。

“算了。”東方路靠在椅子地背上，“那現在怎麼辦呢?你的這把槍?”

“抓我吧。”

“……”東方路看了他幾眼，“別開玩笑了。”“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家明笑起來，“他們過來吧，我說過了，這件事給你們一個待。”

又看了幾眼，東方路角幾下，“算了，騙也是我被騙，你等著，我拿手銬過來，如果你要反抗，把我當人質衝出去，看在朋友一場，下手地時候拜托別太重……我已經看過被你一拳打過的那輛出租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