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老爺渾一震，一不盯著那個憑空出現的影。

門被風吹得吱呀作響，可是這時候他不再覺得刺耳，全副心神都被書桌旁的吸引住了。

“，是你嗎?”遲老爺快步往走去，可走了幾步後忽然頭暈目眩，竟無力上前。

那個漫不經心坐在書桌旁的站了起來，緩緩轉。

“，你這丫頭跑哪去了，知不知道爹擔心壞了！”最初的驚喜過後，遲老爺一張臉變得鐵青。

輕輕眨眼，一串串淚水流了下來。

“，你這是怎麼了?”遲老爺大急。

在他眼中，兒皮得跟小子一樣，鮮流淚。

“爹，兒已經死了……”

遲老爺先是一愣，隨後大怒:“胡說八道！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以為這麼說就可以不挨打了?”

他說著左右四顧，抄起高幾上的撣子就向走去，可才走了兩步就愣住了。

淚從眼角流下來，順著秀的臉頰蜿蜒而下。

當的一聲，遲老爺手中的撣子掉落在地。

“爹，您聽我說……”眼角掛著淚，緩緩講述自己的遭遇。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疾風吹進來，吹得遲老爺單薄的袍颯颯而。

風是暖的，可遲老爺後背都是冷汗，被風一吹就心涼。

他回神，卻發現早已不見了。

“——”遲老爺快步走到書桌旁，可是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極淡的香味留下來。

那是兒慣用的香味道。

遲老爺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然轉往門口走去，卻發現房門是關著的。

“，！”遲老爺撕心裂肺喊著。

很快歇在附近的下人趕過來:“老爺，怎麼了?”

“看到姑娘了嗎?”遲老爺抓住下人袖，大聲問道。

下人一臉莫名其妙:“老爺，您說什麼呢?姑娘不是不在家嘛。”

遲老爺手一松，踉蹌後退，最後一屁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不會出事的。”

他難以接兒不在人世的事實，可是想到出門時連做的幾場噩夢，心中生出不詳的預。

似是想到了什麼，遲老爺再次跑到書桌旁仔細尋找著。

這一次他從硯臺旁發現了一烏黑長發。

著那長發，遲老爺劇烈抖起來。

功退的二人走在沒有亮的街上，鬱謹笑問:“如何，我比你那丫鬟有用多了吧?”

薑似了角。

和丫鬟比，他還真是出息了。

“默認了?”見薑似不說話，鬱謹故意逗。

事已經辦完了，他們馬上就要回京，再想這樣朝夕相就沒這麼容易了，他當然要珍稀機會。

“不要自以為是，阿蠻會鋪床疊被，端茶倒水，梳頭描眉……小丫鬟會的多著呢。”借著黯淡星，薑似看到對方眼睛彎好看的弧度，裡面有璀璨碎。

年笑瞇瞇道:“我也會。我還會更多，是你那丫鬟絕對不會的。”

聽了這話，薑似臉莫名一熱，口而出:“無恥！”

他曾經說過類似的話，卻是在床榻間……

鬱謹一臉無辜:“怎麼就無恥了?我好歹也算文武雙全，怎麼也比一個小丫鬟強吧?”

忽然發現頸如霞，鬱謹眨眨眼:“哎，你想到哪裡去了?”

薑似大窘，瞪了鬱謹一眼抬腳便走。

鬱謹趕忙跟上，手想去握的手，可此時氣氛正好，他唯恐冒失之下破壞了一切，隻得老實忍了下來，借著夜的掩護笑了。

阿似對他好像沒那麼冷淡了。

不過，阿似到底想到哪裡去了呢?

轉日，一行人又在燕子鎮逗留了半日。

薑似聽聞遲老爺帶著幾個下人一大早匆匆出門，算是放下一半心，對薑湛提出回家的要求。

薑湛離開薑安誠的小竹板與皮鞭就如籠的鳥，玩得正痛歡快，見薑似想回去卻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這趟出門本來就是沾了四妹的，當然要順著四妹的心意來。

來時走走停停，回去時倒是很快，不出幾日一行人就回到了京城。

立在繁華熱鬧的街頭，薑湛一陣歎:“出去玩雖然高興，發現要回家了居然也高興的。”

薑似靠在車窗邊，笑道:“二哥肯定是想父親了。”

薑湛臉皺起來:“瞎說。”

父親大人見了他往往是兩個選擇，要麼竹板燉，要麼皮鞭沾鹽水，他才不想呢。

“薑二弟，我先走一步，回頭去我那裡喝酒。”鬱謹抱拳，而後對薑似微微一笑，縱馬離去。

薑湛暗暗撇。

什麼意思啊，對四妹笑得那麼好看，擺明是想靠打四妹的芳心。

還好四妹不是這麼淺的人！

薑湛擔心看了薑似一眼， 卻見一點不淺的妹妹目正追逐著遠去的俊朗年。

薑湛重重咳嗽一聲:“四妹，看什麼呢?”

薑似淡定收回視線:“總覺得余公子神的，二哥莫要被他哄了才好。”

聽薑似這麼說，薑湛頓時放下心來，又忍不住替鬱謹辯解:“四妹放心吧，余七哥絕對是好人。”

薑似笑笑，放下了車窗簾。

還是努力攢錢吧，哪天鬱七把二哥賣了，還得把人贖回來。

回到東平伯府，薑似兄妹先去慈心堂請安，阿蠻得了薑似的叮囑，悄悄代老秦去找阿飛。

這次出門阿飛一直沒有明正大出現在薑湛等人面前，在靈霧寺有了遲姑娘的消息後薑似便打發他先一步回京了。

五月十九眼看就要到了，薑似需要阿飛與老秦一人留意豆腐西施的靜，一人盯著驛站那邊，這些自然要提前安排妥當。

前往慈心堂的路上迎頭到了五姑娘薑儷與六姑娘薑佩。

“二哥，四姐。”薑儷屈膝問好。

薑佩跟著問了個好，笑道:“四姐回來啦，還以為你陪三姐回府後會再去找我們玩呢，沒想到你一個人出門了。”

“怎麼是四妹一個人出門?你二哥不是人啊?”薑湛很不待見這個說話怪氣的妹妹，不滿道。

薑佩心中雖瞧不上薑湛，卻不敢頂，眼珠一轉道:“我們回來時二姐與侯夫人賞了許多東西呢，可惜四姐錯過了。四姐，要不等會兒你去我那裡看看，有喜歡的就拿去用吧。”

薑似莞爾一笑:“不必了，六妹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