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聽得一愣。

這正糟心呢，喜從何來?潘海該不會說反話埋汰吧?

雖然覺得潘海不會做出這麼沒譜的事來，可賢妃還是氣不打一來，冷冷道:“潘公公，不知本宮喜從何來?”

潘海才被景明帝弄暈過，這個時候自然想讓別人也嘗嘗這種滋味，當下笑著作揖道:“賢妃娘娘還不知道吧，剛剛皇上下旨，封七殿下為燕王——”

話還未說完，賢妃就驚呼出聲:“潘公公莫不是拿本宮尋開心?”

“哎呦，賢妃娘娘，給奴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您尋開心啊，更何況假傳聖旨的罪名奴婢更擔不起了。”

“皇上果真封七皇子為燕王?”

“千真萬確。”

寧妃後退一步，抬手扶額。

有點懵，得緩緩。

“賢妃娘娘，奴婢要去傳旨了。”

見潘海要走，賢妃顧不得緩緩了，忙道:“潘公公稍等！”

“賢妃娘娘還有吩咐?”

賢妃立刻塞了個金戒子給潘海，低聲道:“不知書房中發生了什麼事，皇上為何會封七皇子為燕王?”

潘海把金戒子順勢放袖口的暗袋裡，笑道:“賢妃娘娘莫要為難奴婢，奴婢只能給您道個喜，至於書房中發生了何事，可不是奴婢能隨便說的。”

潘海是景明帝面前的紅人，口風很，賢妃只能眼看著潘海遠去，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

得到這種消息，自然沒必要跑去書房了。

不管怎麼說老七都是兒子，能夠封王對這個母妃來說是件彩事。

賢妃之所以不待見鬱謹，一方面是從未相過沒，更重要的原因是鬱謹一出生景明帝就生了重病，所有人都認為皇上厭惡這個兒子，連累了別人口中的笑話。

那些嬪妃暗地裡最常說的話就是賢妃有兩個兒子又如何?養出一個妨克皇上的兒子來，還不如沒有呢。

如今好了，這個妨克皇上的兒子都被皇上封王了，而那些無子的嬪妃只能對著月亮哭呢。

不過，皇上到底怎麼想的?老七明明惹了禍，為何會給他封王呢?

賢妃一邊往回走一邊琢磨著，腳下一險些摔倒，這才不敢胡思想，趕回寢宮去了。

景明帝這道旨意一出，整個后宮都炸了。

“皇上居然封了七皇子為王，到底怎麼回事啊?”

“不清楚啊。只知道寧妃去了一趟書房，然後皇上就下旨封七皇子為王了。”

“嘶——沒想到寧妃居然是以德報怨的人。”

“以德報怨?我寧可相信七皇子是寧妃生的嘞。”

一時間宮謠言滿天飛，越說越離譜，寧妃氣得險些吐。

不多時有侍帶著許多綾羅珠寶過來，說是皇上賞賜的禮。

侍前腳才走，寧妃就把那些禮踹了個稀爛，卻不敢去找景明帝算帳了。

皇上行事太莫測，萬一去了再弄出什麼好給那個野孩子，那就沒法活了。

一些原本打算去找景明帝告狀的嬪妃同樣沒了靜。

況太複雜，還是靜觀其變最保險。

書房裡，景明帝靠著椅背，悠閑翻閱著話本子。

嗯，世界總算清淨了。

宗人府，幾位皇子被關在一空房中，氣氛劍撥弩張。

“老七，你現在酒醒了吧?”五皇子惡狠狠瞪著鬱謹，一臉兇狠。

鬱謹笑道:“五哥誤會了，我沒醉。”

五皇子一下子抓住了鬱謹的把柄，大笑道:“在父皇面前你說喝多了，現在說沒醉。老七，你這是欺君！”

鬱謹揚眉，

比起五皇子的狂躁越發顯得淡然從容:“喝了兩大壇子酒難道不多?我是說喝多了，可沒說喝醉了。”“你——”五皇子氣個半死，掄起拳頭衝過去。

幾位皇子忙把五皇子攔住。

“五弟，咱們都被關到這裡來了，你要是再打一架，就不是三日能出去了。”

宗人府的空房能令皇親貴胄聞風喪膽，若不是父皇點明三日後能放出去，此時他們就該哭了。

“是呀，五哥，你還是消停點吧。”八皇子勸完五皇子，瞥了一眼鬱謹，冷笑道，“和這種人計較，沒的辱沒了份！”

“呃，我倒不知你是什麼份，我是什麼份。”鬱謹淡淡道。

和他鬥皮子?無論是手還是口，他要是輸了就不鬱謹！

八皇子呵呵笑了:“五哥，你發現沒有，有些人啊就是沒有自知之明，老大不小了還是個桿皇子，說出去不嫌寒磣麼?”

五皇子哈哈一笑:“他要是知道寒磣就不會跑到齊王府丟人現眼了。”

“呃，我明白了。”鬱謹出恍然大悟的神。

眾人不由看過來。

鬱謹往冰冷的牆壁上一靠，笑道:“搞了半天你們得意的是王爺的份。不過我就不明白了，這種只要是個帶把的混吃等死活到十六歲就能混上的份，究竟有什麼值得得意的?”

眾人被問得一窒。

他們是聽說過老七在南邊軍中頗有威，可這又怎麼樣?

他們是皇子，如果沒有野心，當個王爺足以逍遙一輩子，要是有野心，鬥的也是那個位置，誰會去領兵打仗?

在軍中再有威也不及在父皇心中有地位。

然而無論怎麼想，真說起來，順理章封王確實沒什麼得意的。

八皇子當然不死心讓鬱謹佔盡上風，冷笑道:“總比你什麼都不是要強，你連混吃等死混上的資格還沒有呢。”

“老八——”六皇子喊了一聲。

就算是要兌老七，也不能把他們都扯進來吧?什麼混吃等死混上的資格?太難聽了。

八皇子自知失言，忙衝六皇子笑笑。

鬱謹垂眸，懶得再看這些人。

他想要的，自會去取！

“怎麼，沒話說了?”八皇子見鬱謹不語，得意問道。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數人魚貫而，一名主事走在最先，對眾皇子見過禮後來到鬱謹面前:“七殿下，請您起，這些人要為您量裁。”

鬱謹不聲站起來，其他人皆一頭霧水。

“量裁做什麼?”五皇子忍不住問道。

主事忙道:“皇上下旨，命臣等準備七殿下的冊封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