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翹安靜地跟在那仙人後,暗暗打量周圍的環境。
倒是不擔心萬仙府會對自己做什麼,初來乍到,還沒和誰結仇,更不可能和萬仙府結仇。而且眾目睽睽之下,這東的仙人突然出現將走,態度雖然不算恭敬,卻也極為親切,著善意,可見不是什麼壞事。
如果不是有什麼事,就是有人想要見。
會是誰要見呢?
難道是因為的資質太好,萬仙府裡有更厲害的仙人想要收為徒?
聞翹覺得有這可能,東的修為雖同為仙帝,但那群仙帝面對他時,不僅非常給面子,甚至著幾分恭敬,沒有毫阻攔地由他將人帶走,只是可惜不能收為徒。
在聞翹的猜測中,他們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一棟更莊重巍峨的大殿,這大殿的位置不僅,周圍還布置不仙陣重重保護。
東站在殿前,朝聞翹笑道:「聞姑娘,請進。」
聞翹遲疑了下,忍不住詢問:「前輩,不知是何人要見晚輩?」
東只是微微一笑,「聞姑娘進去罷,不是壞事。」
見他沒有正面回答,聞翹只能滿懷疑地走進大殿,眼角餘瞥見東並沒有跟著進來,而是候在大殿之外,肅手而立。
心中微跳,能讓一個仙帝如此恭敬……
大殿高大寬敞,因心裡的那個猜測,聞翹不敢用神識冒然探查,謹慎地抬頭去,只見前方的高臺上有一張巨大的雲紋寶座,座上並沒有人。
聞翹有些驚訝,沒人?
突然,察覺到什麼,猛地轉頭看過去,就見到不遠的宮柱旁,立著一個人。
那人一無垢的雪長袍,委頓於地,宛若雲巔之雪,又如那松雲湧散的明月清風,俊的臉,溫潤的眸子,眉眼之間彷彿凝聚著無限的溫。
聞翹瞬間瞪大眼睛,驚喜地起來:「夫君!」
飛掠而去,如燕般投他懷裡,雙手地抱著他。
男人怔住,遲疑地看著懷裡的人,覺到激的心,臉上出狂喜之,出有些抖的手用力地擁住,輕輕地嘆息一聲:「阿娖……」
聽到這聲飽含無限緒的聲音,聞翹差點淚崩。
將臉埋在他懷裡,更用力地抱著他,眼淚漸漸地浸他的襟。
發現襟的異樣,男人沉默過後,越發的心疼。
他的形一掠,擁著懷裡的人坐在高臺的雲紋寶座上,像摟著小娃娃一樣輕晃著懷裡的人,聲道:「阿娖莫哭,乖啊……」
守在殿外的東聽到殿的靜,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瞬間嚇住。
他的雙眼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張雲紋寶座上,白如雪的男子竟然抱著個姑娘在哄,那極盡耐心和溫的模樣,哪裡還是他曾經以為的那個對一切漠不關心的府主?
看這哄人的架勢,難道這姑娘是府主的後裔?
不對,府主連道都沒有,更沒和哪個仙親近過,哪裡有什麼後裔?倒不如說是府主的道才對……
正胡思想時,突然一道凌厲的威碾來,東嚇了一跳,趕退後。
在他退離時,大殿的門也嘭一聲關上,隔絕所有的窺探。
大殿關上的聲音驚醒聞翹,抬起一雙水潤潤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關上的殿門,爾後便漠不關心地將視線轉到摟著的男子上。
認真地凝視他,發現他的容貌雖然沒什麼變化,但氣質變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襲無垢的雪之故,使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無無的清冷淡漠,了那種教人心生親切的溫文爾雅,唯一相似的是那種清貴之氣。
不管怎麼說,依然是悉的那人。
高興得忘乎所以,地揪住他的袖子,迭聲問道:「夫君,你是幾時來到人族的仙靈之地的?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吧?你怎麼會在萬仙府?我在百年前就飛升了,一直想去魔界找你的,但我不知道如何去……」
男人原本安靜地傾聽,只是越聽臉上的神越發的古怪。
「夫君?」聞翹疑地看他。
他們已經分開兩百年,太想念他,一直捨不得移開視線,一顆心都系在他上,當他臉上出怪異之時,也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男人沉默片刻,方才道:「阿娖,你是說,你一百年前從下界飛升上來的?」
「是啊。」聞翹奇怪地看他,發現一個問題,「你、你不記得了?」
吃驚地瞪大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男人不語,只是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垂下,雙手仍是摟著的腰,手指微,暗暗地探查的。
聞翹和他年相識,對他悉得如同呼吸一樣自然,當覺到他的探查時,沒有毫反抗,只是面上卻是疑不解。
男人終於確定懷裡的人不是他的幻覺,也不是為了對付他的謀,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人。
他再次剋製不住地將拉到懷裡,地摟住,將臉埋在頸項間。
「夫君?」聞翹奇怪地了一聲。
他的臉仍抵在的肩膀上,聲音發悶,「你我夫君?」
「是啊,我們已經舉辦雙修大典,在天道的見證下結為道。」
「在何舉辦雙修大典?」他迫聲追問。
聞翹越發的肯定他好像失憶了,這讓心慌不已,腦袋有些空白,只能一腦地將他們年時在東陵相識到離開東陵,去中央大陸闖修行等事娓娓道來……
聞翹說了很久,漸漸地心也平復下來。
等說到他們因為流雲仙子的報復,錯差地離開聖武大陸時,剛停下,就聽到他抑的聲音催促,「阿娖,繼續!」
聞翹無奈,隻好繼續說,將他們在下界所經歷的事都說一遍。
這一說便是幾個時辰。
聞翹的心已經完全平復下來,但發現邊的男人卻激得不行。
他終於抬頭看,但眼睛卻是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哭過,還是因為激之故。
看到他這模樣,聞翹反而不再糾結他為何失憶,反而心疼起來。
拉著他的手,一臉心疼地說:「夫君,發生什麼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還是你回魔界後發生什麼事?你現在為何會在萬仙府……」
這問題實在太多,但男人一點也沒有不耐煩,溫地看著。
直到問完,男人溫地了鬢角邊的碎發,聲道:「阿娖,我現在是萬仙府的府主。」
聞翹:「……」
獃獃地看著他,已經沒了反應。
「這是我轉世的一個份,現在這,其實是我以前煉製出來的分、。」說到這裡,他垂下眼眸,「曾經真正作為萬仙府府主的我,其實已經在五千萬年前隕落,這是我留在萬仙府的雲之巔的分-,我現在是借這蘇醒。」
聞翹聽得有些混,想到封魔天域裡的閻熠,又有些明白,不管本還是分、,都是家夫君。
在本隕落後,他的元神就借分、蘇醒。
其實飛升到仙靈界後,聞翹在軒轅星火的幫助下,也了解到很多仙靈界的常識。聽說仙靈界一些厲害的仙人都喜歡為自己煉製一個分、,相當於多了一條命,當本不幸被毀後,可以用分-復活,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遲疑地問:「那你為何不記得了?」
說到這裡,還是有些傷心的,明明這輩子他們一起長,走了那麼多地方,不願意「寧遇洲」消失。
「我的本在魔界。」男人輕聲道,「因為是借著這蘇醒,所以我隻記得這的記憶,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這是他的某一世,因為現在是借著某一世的分、復活,是以隻記得這一世。
但他何其聰明,據聞翹的話,他就明白聞翹認識的是轉世為「寧遇洲」的自己,為了能和在仙靈界重逢,他將本留在魔界,元神進自己曾經留在萬仙府裡的分、。
聞翹再次呆住,忍不住問:「你到底轉世多次?」
男人垂眸,聲音輕淡,「我已經不記得了……阿娖,你會失嗎?」
「為何失?」聞翹不解地看他。
「因為我是轉世之人,」他的聲音多了幾分然,「我經歷無數的轉世迴,每一世皆求而不得,不得善終……其實我很高興,終於有一世能遇到你。」
聞翹鼻子一酸,忍不住又想哭。
雖然他現在沒有記憶,但他的本質還是「寧遇洲」,甚至沒有避諱地對自己坦言他的份,除了「寧遇洲」外,誰會做這麼蠢的事?
再次撲進他懷裡,地摟著他。
「夫君,我隻想你好好的。」
「我也希你好好的。」男人溫地說,「我會在萬仙府的雲之巔蘇醒,也是為你而來。」
若是等去魔界尋,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可以想像自己為何寧願冒著失去「寧遇洲」記憶的危險,也要來到仙靈界,借萬仙府主的份蘇醒。
聞翹的眼睛紅紅的,仰頭看他,「你讓人我過來,是因為認出我嗎?」
「是啊。」他溫地微笑,一雙眼睛退去初見時的黑暗冰冷,清潤雅緻,倒映著的面容,「我一直記得,你是阿娖。」
「阿娖?」聞翹不解地看他,小聲地問,「我以前也阿娖嗎?」
「是啊。」
聞翹言又止,最終沒敢問。
其實心裡明白的,他既然是轉世之人,一直在找,那證明也是轉世之人,至於轉世前是什麼份……心裡已經有些猜測,只是暫時不願意去想。
男人也沒有提那些事的意思,兩人默契地避開它。
終於明白他的況後,聞翹的心恢復明。
想起什麼,將空間裡的兩隻神拉出來,一邊說道:「夫君,聞也很想你……」
正說著,一顆球已經朝男人砸了過去,撞進他懷裡啾啾啾地著。
男人好險沒將撲過來的凰一道仙訣弄死,只能僵地任那隻小凰親熱無比地對他蹭來蹭去,想起聞翹剛才提過,他們收養一隻凰當便宜崽子的事。
小麒麟比較克制,不過見到寧遇洲時它也是非常高興的。
「寧哥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小麒麟驚訝地看他,雖然發現這個寧遇洲有些不同,卻也沒有多想。
聞翹笑道:「現在寧哥哥是萬仙府的府主,你們有沒有很高興?」
小麒麟:「……」
小凰非常配合,啾啾啾地個不停。
它很高興呀,它爹現在那麼厲害,以後就沒有人再欺負它娘啦。
小麒麟懵過後,不解地問:「寧哥哥怎麼會變萬仙府的府主?」
這一路上,他們聽過不萬仙府如何神,建立萬仙府的府主又如何厲害的事……但他們可沒想過,寧遇洲竟然會是萬仙府的府主。
聞翹忍不住看向男人,心裡有些遲疑,要不要告訴小麒麟真相。
男人淡淡地說道:「本尊是魔界之主,亦是萬仙府的府主,這不過是本尊的份之一……」
聞翹和兩隻神都驚呆了,按他的意思,他的馬甲很多,萬仙府的府主其實也不算什麼。
然後,聞翹和小凰非常淡定地接了這事,一個覺得他是的夫君,他再多的馬甲也沒事,他不做壞事就行;一個覺得這是它爹,它爹不管是什麼都是爹,有什麼區別嗎?
只有小麒麟碎了心,寧哥哥這麼多份,怎麼覺有些不太對頭?
再看高高興興的聞姐姐和聞,小麒麟縱使擔心,也只能按耐住,決定繼續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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