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慈甯宮就是撲鼻而來的藏香味，到可見垂掛的金黃的條幅，很像在現代看過的蒙古廟裡的東西。

殿中擺著半人高的香爐，黃銅的爐壁上鑲著綠松石和紅瑪瑙。

地上鋪的地毯上也織有很規矩的方形和圓形的花紋。總之，慈甯宮裡的裝飾完全是另一種味道的。

等見了太后，這個覺就更明顯了。

太後坐在榻上，榻上鋪的錦墊上的花紋跟地毯上的如出一轍。頭髮已經花白，編一條大辮子垂在腦後。不像德妃和宮裡的其他人那樣戴旗頭或其他首飾，而是包了一條頭巾（？）。

李薇頭一次面見太后，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

有一個年約五旬的子坐在太后榻邊最近的地方，的臉型和太后十分像，細看連眉眼間也有相似之。如果不是看到對德妃行禮，都以為這是太后的親戚（太后沒孩子，不然肯定會誤會得更多）。

德妃替引見，那子不敢的禮，側避開了。

李薇聽四爺提起過，說是先帝后宮裡也曾有蒙妃，這位算是份比較高貴的一個，姓博爾濟奇特氏，來自科爾沁，還是孝惠章皇后的侄，也就是先帝的表姐妹。

但問題是自從宮後，先帝從來沒有寵過，也沒有給名位。就當了尷尬的庶妃，一當就是四十年。

四爺的意思是，這次封先帝后宮，會把這位蒙古妃子給正式的封妃，也算是給正名。

以前，李薇曾經想過宋氏等人的失寵會不會是的原因。但今天親眼見到這個老庶妃之後，突然明白了。不是，而是不管是四爺也好，還是先帝，當他們坐擁太多子的時候，不他們喜歡的人就會被冷落。

沒有別的原因，僅僅是沒有打他們，這些人就會在後院中寂寞老去，空付年華。

這在某種程度上緩解了心裡的力，隨便也給當頭一棒。以為自己真的蘇之芒照遍大地，還能影響四爺的判斷了。

面見太后這事還是順利的，太后知道其其格後，就一直喚其其格，還親手把茶碗放在手裡（金碗！），還從金盤子裡拿豆腐遞到手上。

不用德妃示意，就都吃了。

而且，博爾濟奇特氏也一直在旁邊湊趣說話，特別是在聽不懂太后的話，又接不上的時候，就會話給岔過去，然後悄悄對李薇微笑。

李薇自然十分激。不是說去哪裡都能遇上肯幫的人的。

德妃幫是看在四爺的面上，博爾濟奇特氏是什麼原因也能猜到，但被幫助還是很暖心的。

從慈甯宮出來後，坐在德妃的肩輿上，歎道：“瑙日布命不好，從進宮第五年就搬進了慈甯宮，在太后邊一直住到現在。”

跟瑙日布是差不多一起侍候先帝的，親眼看著那個原本明麗的蒙古姑娘一日日凋零。先帝對從來是視而不見，最多偶爾一起用膳，卻很留宿。

康熙二十年時，先帝大封後宮。們都以為先帝會封瑙日布一個貴人或嬪，至不至於一直這麼頭上空空的住在宮裡。結果先帝還是把給略過去了。

之後，瑙日布就搬進了慈甯宮，從此再也沒有出來。

李薇猜瑙日布就是那個博爾濟奇特氏的名字。

德妃拍拍的手，對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了。

回到養心殿后，四爺今天沒有提前回來等。等換過服後，他才匆匆進來，一進來就笑道：“一的藏香味兒。”

“我都換過服了，還有嗎？”抬起手聞了聞，只聞到了香味兒。

坐下後先彙報了慈甯宮一遊的想，重點提了對太后的打扮和慈甯宮裝飾的驚訝，還有博爾濟奇特氏的示好，以及德妃的暗示。

四爺點頭，先說太后：“太后娘娘以前不是這樣，朕小時候去磕頭時，跟別的宮裡沒什麼不同，就是到都是藏香味兒。老十娶福晉那年，大概是看先帝寬容些了，慈甯宮才漸漸換了擺設，太后也能在殿裡穿一穿蒙古袍子了。”

原來太后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自在的。

再說德妃：“娘娘這是想替朕做好人。”他笑了笑，拍著歎道：“這會兒正是施恩的時候啊。”

雖然現在他還沒有登基，先帝也還沒有下葬，給他的請安摺子還是如雪片般飛來，都是爭著搶著表忠心來磕頭的。

他這兩邊只回這些摺子，手腕都要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