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被迫兄控

景仁宮裡，宜太妃接過藥碗一仰而盡，把碗遞回去時忍不住拿手帕掩住，免得把藥給嘔出來。

“主子，您這是何苦呢？”嬤嬤接過藥碗給宮拿下去，輕輕幫宜太妃順口：“那位……可不是個心寬大的。”

宜太妃撲哧一下笑了：“我有什麼不知道的？我跟永和宮打了一輩子的道了，也噎了一輩子。是專會給人找不自在！”恨恨道，“的兒子都跟一個德！站著大義就讓人不痛快！”

“那您……”嬤嬤不解了。

“……不趁這會兒跟皇上要些好，等過了這一段就更不行了。”宜太妃輕歎，“這頭一年，朝野都盯著皇上呢。現在他最好說話，也最不敢跟朝臣們頂著來。”

“奴婢瞧著可不像。”嬤嬤乍舌，“這位萬歲可跟先帝不同，剛進養心殿就把貴妃給接進來了，頭一次進宮用的就是金黃的輿轎。”嘖嘖兩聲，小聲道：“我雖沒見過早年孝獻皇后，但瞧這位，仿佛就像看到了似的。”

宜太妃有一瞬間的悵然，回神後就失去了談笑的興致，往後一靠：“說這些都沒什麼意思。貴妃再如何，我也靠不上。”

嬤嬤見如此也不敢再說，侍候躺下就出去了。到外面恰好見一個宮神古怪的匆匆進來，悄悄做了個手勢，兩人到外屋說話。

“景仁宮不比翊坤宮，到都是人。下回有什麼事別太著急了，現在還能有什麼大事呢？”嬤嬤教訓宮。

宮一福：“嬤嬤，都是我不懂事。您別生氣。”

嬤嬤問什麼事這麼著急？宮小聲道：“嬤嬤，延禧宮西配殿那位生了個阿哥呢。”

甯壽宮裡，剛剛送走客人的烏雅氏靠在迎枕上，下面宮正在給捶，捶得昏昏睡。聽到宮來報說靜太妃生下了先帝的二十三阿哥也只是輕輕嗯了聲。

下頭的宮見太后沒吩咐，連賞都沒說，就小心翼翼的看在太后邊侍候的方姑姑。

方姑姑擺擺手，讓宮下去，再把周圍的閒人都遣下去，只留下跪在榻下給太后捶的宮。

烏雅氏在靜謐的室出了一口長氣，眼也不睜的說：“……記得賞，賞二十三阿哥。”睜眼想了想，“……就照老四家弘時那時的例吧。”

方姑姑應了聲是，退下翻出當時的禮單給二十三阿哥備禮。

養心殿，消息送來時才不過下午五點多。

不過這會兒四爺正在忙正事，蘇培盛傳話給李薇‘萬歲讓貴主兒看著賞’。

只好去翻四爺放在這裡的皇上私庫帳冊，從中挑出一件不過不失的老銀擺件，讓人拿過來看看，掌大小合適，就用印賞下去了。

四爺要賞，只能賞二十三阿哥。而靜太妃頂多就是勉勵太醫好生照顧云云。

玉瓶問：“主子，咱們呢？”

李薇當然也是要送的：“咱們看長春宮是如何行事，到時再說。”

轉眼到了九點多，四爺回來了。

他洗漱完換了服陪弘昤玩了一會兒後，才突然想起來：“對了，二十三弟的事……”說著就匆匆起，李薇不明白他這是要幹什麼，讓娘看住弘昤跟到裡屋，看他正在換外出的服。

“這都這麼晚，你還有事？”上前幫他系上腰帶。

四爺說：“朕要去奉先殿，給先帝上柱香。”

原來如此。

他換好服就帶著人匆匆走了，李薇只來得及把斗篷給蘇培盛帶上。當天晚上他就沒回來，蘇培盛回來說了一聲讓先睡。

李薇歎氣，囑咐蘇培盛：“別萬歲太累了。”猜他大概又是想在奉先殿跪一夜。

二十三阿哥第二天就有了名字，自然是四爺取的，胤祁。

長春宮的反應也很迅速，給甯壽宮請過安後就順路去了趟延禧宮。胤祁剛落地還不能見人，皇后只是隔窗問候了下靜太妃，再待娘嬤嬤們好好照顧靜太妃和胤祁。

這麼做過之後，西六宮就把目集中在李薇上了。

玉瓶也不安了：“主子，要不我再去一趟？”

李薇的禮是已經讓人送去延禧宮了，就是玉瓶擔心自己當時是不是做得不夠好？應該表現得更親熱一點？讓人到貴妃對靜太妃和胤祁的關心？

“用不著。”李薇想要是皇后怎麼做，也要跟比著做，那不打擂臺了嗎？

晚上，四爺回來時拿了一本摺子，用過晚膳就在那裡看。李薇讓人把弘昤抱走，免得他撲上去把他阿瑪的摺子撕了就毀了。

其實四爺拿回來的摺子就不會是太重要的，要的事他不辦完是不可能離開前殿的，今天回來的這麼早（九點四十）就說明他的心不錯，朝中沒有找事的，說不定還有好事。

考慮到他昨天在奉先殿跪了一夜，今天中午又沒有回來補覺。所以在他泡腳的時候，就故意把地點選在寢室的床上，等泡完腳上床裹著被子，一會兒就該有睡意了吧？

他靠在迎枕上拿著筆在摺子上猶豫的點來點去，墨滴到被子上星星點點的。一看就知道等會兒睡覺時肯定要再換一床被子。

“你覺得這個字怎麼樣？”二十分鐘後，他把摺子遞給看。上面是大概一百來個字，摺子下面有欽天監和翰林院的員署名，表示這是他們遞上來的。

四爺圈的是個‘允’字。

“好。”李薇在沒有想清楚之前就先誇。

幸好四爺也沒有在意，點頭道：“朕也覺得好。”

他把摺子放下才發現被子上滴了墨，眉頭頓時就皺起來了。於是兩人下床換到榻上，喊人來再抱一床被子。

四爺道：“十三上了道摺子，請旨改諸兄弟的胤字。”說這個的時候，他顯得有點高興和得意。

李薇順道：“十三爺真是忠心，這事也就他想在前頭了。”

四爺欣的歎了口氣，點頭笑道：“不愧朕封他為怡親王，兄弟中間確實應該拔出一個領頭的。有十三帶著，朕只盼其他的兄弟們都能早些懂事吧。”

讓十三爺當領頭的？他的年紀能服眾嗎？

李薇總覺得不可能太順利，但顯然四爺已經決定由十三來領頭，那就會排除萬難的達到這一目標。他不會退步再先第二個，十三也不可能往後。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從穀底爬起來的。

易名之事在頒金節前就達了，送到翊坤宮的禮上配的禮單名就都是五貝勒允祺，七貝勒允佑了。

頒金節終於到了。

半夜三點，李薇就不得不起來了。翊坤宮裡也是糟糟的，昨天晚上是特意搬回來住，就是希早上能輕鬆點。

可這裡到底不是東小院或圓明園了。

“去看看弘昐他們走了沒有？”梳好頭也不忙著穿吉服，先捧著一碗還有點燙的清燉牛吃，玉瓶在一旁看吃完一塊就給的小碗裡再添一塊，免得太燙吃不及。

趙全保在阿哥所等著弘昐他們都走了之後才回來，聽他說完松了口氣。

“再去西三所看看。”道，一邊放下碗，漱口過後站直了讓玉瓶等人侍候換上吉服。

玉盞從西三所回來後，才算是沒心事了，換上吉服到外面乘上肩輿，準備往甯壽宮去。結果剛剛坐上肩輿，張起麟匆匆過來，李薇坐在上頭看到他就要下來，他跑過來擺手道：“貴主兒坐著就好。萬歲只是奴才來看貴主兒走了沒。奴才還要回去覆命，奴才告退。”

他氣都沒均就又回去了，李薇才聽到‘升輿，起駕’的聲音，玉瓶湊過來小聲說：“主子，汪貴人在後頭呢。”

李薇驚訝的一扭頭，果然看到汪氏就跟在肩輿後不遠，見看過來還欣喜的蹲了個深福。

輿駕此時已經在緩緩向前走了，李薇沒辦法的悄悄跟跟在輿轎旁的玉瓶：“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來的？”

玉瓶也覺得這是的失職，忙說：“一早就來了，說要給您請安，侍候您，玉盞給攔了，說不必。玉盞是看著走了的，大概是沒走遠，一直在等著呢。”

李薇也拿汪氏這種執著勁沒辦法：“算了，今天早上你們也忙，顧不上也不奇怪。”

頂著星星月亮趕到甯壽宮，太皇太后和太后都還沒出來。甯壽宮外已經停著不人了。玉瓶早就讓人看過了，此時跟道：“皇后早您一刻到的，已經進甯壽宮了。”

李薇也趕下轎進去，汪氏此時過來福道：“娘娘金安。”

只好對點點頭，汪氏趁機就想往邊，替玉瓶扶著。玉瓶往後一使眼，就有個宮拉了汪氏一下，李薇此時已經走遠了。

玉瓶小聲道：“奴婢看是想隨您一起進甯壽宮呢。”

李薇噓了聲，汪氏再不濟也是貴人。可不希玉瓶幾個仗著的勢，連皇上的貴人都敢不放在眼裡。

甯壽宮裡不止皇后一個人，還有最讓李薇意外的十三福晉兆佳氏和十四福晉完氏。

烏雅氏已經準備好了，正在跟皇后說話，看到進來就笑道：“快過來，坐在這兒。”說著拍拍右手邊的位置。

兆佳氏和完氏在進來時就起站到一旁。

李薇先給烏雅氏行了個大禮，又給皇后一福，這才坐下來。兆佳氏和完氏過來行禮，不等們彎下腰去，就道：“免禮，快起來吧。”

烏雅氏笑道：“有你們陪著我說說話就好多了。”

皇后道：“皇額娘若喜歡，咱們天天都來陪您說話。”說著笑看了李薇一眼，好像示意附和。

李薇沒應，只是保持微笑看太后，這事還是要聽太后的。皇后想拿太后當BOSS天天刷一回，好掉落‘孝順’掛在上，萬一太后不樂意讓人當BOSS刷呢？

烏雅氏笑道：“那怎麼行？你們只要好好照顧老四，比天天來陪我說話還我高興！”說著一邊一個拉住和皇后的手，含笑道：“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薇含垂首，聽皇后說：“咱們都聽皇額娘的。”

之後，坤甯宮那邊來人傳話說準備好了，太后才讓們都退出去，去請太皇太后。

李薇等人就趕退出殿來。稍後，太后奉太皇太后出來了，們跪迎，等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坐上肩說，們也才跟上轎，這時看到兆佳跟在的轎旁了。趕悄悄對說：“快去跟著皇額娘。”

兆佳氏擺手小聲說：“這是萬歲的意思。”

看來是四爺給十三爺說了，然後兆佳氏才來陪著。

一路到了坤甯宮，沒進殿就聞到了飄到外面的藏香和香燭燈油的氣味。就算是天沒亮的時候，也能看到殿中飄出的嫋嫋青煙直沖雲霄。

可見裡麵點了多香。

兆佳氏扶著排在了太后的後，然後才退出殿外。

李薇這才發現殿中的排位元順序是這樣一個金字塔型。太皇太后在最前，往下是太后，之後是和皇后。排在們後的才是宜太妃等人。

餘下的人都沒有資格進殿，兆佳氏為怡親王妃還跪在殿外。

看到宜太妃要跪在的後面，李薇覺這也是表示先帝妃嬪沒有當令的妃嬪貴重的原因吧？

從眼角看到宜太妃、榮太妃、惠太妃跪在這個當年甚至沒有面見們資格的小輩後，心中多有些慨。

後宮子的一榮辱，果然全都系在皇上一人上。

先帝一去，不管當年再怎麼寵的妃子都了明日黃花，再也不復當年的風了。

——如果也有那一天，那就請讓走在四爺前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