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仰首的走出院子,見著弘晟就立刻出了笑。
“走,今天非再贏你一回不可。”
“別小瞧人,把你的馬借我騎,看爺爺贏得你掉子!”
養心殿裡,四爺問蘇培盛,得知素素把兩道菜都吃了,就笑著說:“一見這兩道菜就知道合的胃口。”
又問中午是誰陪貴妃一道用的,蘇培盛說了後,他哦了聲,道:“素素大概是怕擾了弘昐他們的午覺,又覺得翊坤宮離得遠了點,耽誤孩子們的事。”
跟著,他問永壽宮修得如何了?從年前到現在也修了快半年了。
蘇培盛奉命去看過幾次,此時就道:“已經差不多了,只是營造司的人不敢馬虎,正說還要再驗一次才敢上呈覽。”
趁著張廷玉、鄂爾泰他們還沒來,四爺正好有閒心聊天,就跟蘇培盛細細詢問永壽宮的修葺況。蘇培盛早知萬歲的子,當時去看的時候邊邊角角都問得清清楚楚,此時說來也是條理分明。
直到殿外太監報張廷玉到了,四爺才意猶未盡的暫告一個段落。一邊的蘇培盛早被問出了滿頭汗,背上的服也了。
四爺讓他去翊坤宮給貴妃說這個好消息,商量下幾日往永壽宮搬,還有宮裡的陳設如何擺放等等。
蘇培盛退下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張德勝殷勤上前:“師傅,小的陪您過去?”
“先等等。”蘇培盛抹了把汗,“先讓我緩緩氣……”說罷,蹣跚的往茶房走去。張德勝見他這副丟了半拉魂的樣子,扶著問:“師傅,您這是累著了?”
晚上,四爺一見李薇就忍不住說起了永壽宮。
“讓他們給你再燒一窯新的瓷,朕畫了幾個賞瓶,做出來給你擺,朕這裡也放一套。”他讓人把圖紙拿來給看。
圖紙是他親自畫的,全都是工筆,畫得極為細膩麗。
他畫的賞瓶是就是常說的大肚子細頸瓶,尺寸不一,有大有小。上面有團花,八仙,嬰戲圖,百花穿蝶等等。
最喜歡的是一個上面是纏枝花的,那花一看就是素馨。
四爺見看著這一張移不開眼,笑道:“你喜歡這個?朕讓他們燒了一套,大小都有。回頭都給你。”
說起永壽宮的擺設,他讓人抬來不書畫給擺。蘇培盛帶著人把畫一幅幅展開,四爺就在一旁點評。
李薇卻看中了明代仇英畫的漢宮春曉。
因為永壽宮的建築風格,四爺讓人送來的也都是明代大家的書畫,全是私庫裡收著的。漢宮春曉是一幅長卷,畫得十分緻,是寫實風的。
李薇一眼就看中了,不由得起上前去賞。
四爺挑的都是明代張宏的《青山綠水圖》一般的山水畫,大氣磅礴。一看對《漢宮春曉》著迷,愣了下恍然道:“對了,朕忘了,你當會喜歡這樣的。”然後就讓人把張宏的收起來,找出幾幅宋代吳元瑜的花鳥,果然李薇又是一見鍾。
四爺笑了,這下他可知道該給永壽宮挑些什麼樣的書畫去掛了。
他把拉回來,讓人把這些收起抬走,問午膳用得可好?又說不用擔心弘昐他們下午上課的事,想過來看看就看看。
“他們小孩子才應該多走多,你這雖然是心疼他們,但也太慣了。”話說不到一會兒,他就開始給上課,大談特談男孩們該如何教育,要放開,要放手,要大膽讓他們去試。
李薇早就習慣了,這兩天他都這樣。
他一邊說,就在旁邊聽著,時不時的嗯兩聲,再嚴肅認真的點個頭,他就能自顧自的繼續發揮下去了。
其實,覺得四爺這是張的。
他對朝上的事並不怎麼擔心,畢竟是皇帝了,對待以前的兄弟和臣子們,他都能遊刃有餘。但對待孩子們,他卻開始拿不準了。
輕不是,重不是。寬不是,嚴也不是。他左右為難,自己說一會兒就能把自己給駁倒了。
從晚上發散到兩人上床睡覺,他還在大談特談對弘暉、弘昐、弘昀和弘時,還有弘昤的教育設想。
他道:“弘暉和弘昐的年紀也差不多了,你說是不是應該給他們封個貝勒?”
李薇沒反應,果然他下一刻就搖頭:“還是再等等看,等他們該出宮建府時才封,那時也能風點。”
還是沒反應,因為他跟著又改主意了:“出宮也不必著急。等兩年後先給他們大婚。”
繼續沉默,他想了想,又道:“大婚……還是再看看吧。”
嫡妻十分重要,弘暉的妻族當時選的時候未免不夠慎重,只是……那也算是先帝指婚,現在改是不能改了。不如拖幾年,先讓人去教導一番。
弘昐的福晉就能好好選了。只是三年後再開選秀,秀們盯得多是後宮,只怕好的秀不易得……
他左右思量拿不定主意,拍拍懷裡的人問:“你想給弘昐挑個什麼樣的福晉?”
李薇都快睡著了,被他拍醒後也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前因後果在哪裡,只好祭出萬能句:“我聽您的。”
四爺就笑,道:“你想要個什麼樣的犯媳婦,總要跟朕說吧?”
“對弘昐好的。弘昐的。”道,反正是在帳子裡,啊什麼的說了也不犯忌諱。
四爺笑,笑完搖頭說:“這不行。嫡妻貴重,不能挑個私心重的。”說著他還看著笑,輕聲道:“要是挑個你這樣的,把弘昐管得死死的,他看別的人一眼就要吃醋,那可不行。”
李薇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要求夫妻忠誠在這個世界就是小三標配?嫡妻要求這個不是更應該嗎?
四爺以為生氣了,趕把拉下來道:“別急,小心凍著了。”
“都四月了,凍不著。”還沒探尋過四爺在這方面的標準,小聲問:“爺,您的意思是說……嫡妻要挑個大度不嫉妒的?”
四爺含笑道:“這是自然。”然後跟講道理,“嫡妻要管理後宅,私心是最不能要的。就比如你與皇后,你當了皇后,與朕相得後,一面是深,一面又有威重,那這後宮豈不是都讓你攥在手心裡了?”
“到那時,朕如何能放心?”他歎了兩聲,道:“這話以前不能跟你說,現在告訴你,你才能明白。”
李薇有點傻傻的,多明白了。比如現在不是皇后,雖然對四爺的有把握,可他要是選秀還是現在就去寵倖宮嬪,就不可能明正大的跟他說不行,只能醋一醋,酸一酸,還不敢過分了讓他討厭。
可……可就像第一次在課本上讀到員警與軍隊其實是國家暴力機關一樣,三觀像是被刷新了。
四爺看容大變,人都像是傻了,心疼的也坐起來,把摟到懷裡抱著輕輕說:“朕只是跟你說,給弘昐挑媳婦的事。你不要多想,朕待你如何,你還不知道嗎?想多了可就傷朕的心了。”
的心也被傷了啊。
握住他的手讓他去的心口,看著四爺問:“爺,我真的不能嫉妒嗎?不能……不能占著你嗎?”
四爺苦笑,就知道想左了,輕歎道:“你還沒有占著朕嗎?”
他抱著,拿被子把兩人裹住。
好像與四爺在此時了一個人,床帳拉起就是個小小的世界。
“你占著朕,朕也願意讓你占著。”他著的耳朵說,“所以,朕才跟你說真心話啊。”
整個人都像是從冰冷的室外泡到了溫熱的洗澡水裡,慢慢的回暖了。
到他懷裡,抱著他的腰,著他的膛。
四爺慢慢的說:“你啊,把朕的心都給占完了才來問朕肯不肯讓你占,真是沒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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