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大膽示

長春宮裡，曹得意說完萬歲一會兒要過來的消息，就等著滿殿的人跟他一起高興。最重要的是皇后要高興，要使勁高興。

這可真是個大喜事啊。

自打他到長春宮侍候起，這都多長時間了？萬歲愣是一次沒來過，連邊的人都沒過來看看。哪怕是當初圈定長春宮給皇后住，修葺擺設竟然是貴妃來看的。

貴妃還就來了一次，在門口站站就回去了。

曹得意真是……他就是想使勁，也沒見過這麼冷的長春宮啊。這讓他能怎麼辦？跟皇后大眼瞪小眼嗎？

他倒不怕皇上來了一次不來第二次，只要能來，不管是因為什麼事，這就是個好消息。

哪怕是來跟皇后吵架呢，也比視而不見強。

可他這邊都說完有好一會兒了，那邊皇后邊的莊嬤嬤都快把笑咧到耳朵了，皇后還是沒什麼反應？

這是什麼意思？

元英怔住了，莊嬤嬤跟說：“主子，奴婢侍候您去換裳？”

元英就被領著人扶到了裡屋，莊嬤嬤急著讓人開箱子拿服，又去準備熱水，還要給重新梳頭。忙得團團轉。

元英看了眼黑的窗外。萬歲這個時候來，是打算歇在這裡？

不會，現在還是孝期。連貴妃都是到養心殿去侍候的，萬歲不會在長春宮留宿。

所以，他來是有事吧？

什麼事呢？

把莊嬤嬤過來：“嬤嬤先別忙，這兩天宮裡有什麼事嗎？”

莊嬤嬤的喜還沒從臉上褪去，一時什麼都想不起來，就說：“這，奴婢可說不上來。這宮裡奴婢也好久沒回來了，以前認識的老姐妹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要不，奴婢把曹得意喊來？”

元英點頭，莊嬤嬤剛要去，頓住道：“瞧奴婢這糊塗勁！主子，您這服還沒換呢。”

元英看頭髮已經解開了，確實不雅，就道：“讓他在屏風外說話。”

隔著一道屏風，曹得意也開始回憶最近宮裡有什麼大事，但他想來想去，都只能搖頭說奴才不知。不過他也不會讓主子以為他消息不靈通，而是道：“不是奴才沒用，而是翊坤宮那邊一向不進外人，不好打聽。”

這位貴妃娘娘邊的人可真不，貴妃宮八人，太監十二人，雖然人數不齊，但人家愣是一個新人都沒進。聽說過一陣就把人給補齊了，怕現在安上去了人數就該超了。

哪怕是長春宮呢，不也進了他曹得意和大姑姑嗎？

翊坤宮是守得如鐵桶一般。

怪不得人家是貴妃呢。他還想個太監副總管，結果養心殿那邊就送過去一個常青。這份臉面要是放在他們長春宮該多啊。

他以為這麼一說，皇后就該他下去了，結果聽屏風後面，皇后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著問：“那，別的地方呢？”

別的地方？別的地方就不好打聽了啊。

西六宮除了翊坤宮，就剩下養心殿和西五所。可這兩都由萬歲親選的人守著。這麼說吧，皇后要是問東六宮，哪怕問甯壽宮呢，他都能給想想辦法。往養心殿和西五所打聽，他還真沒這個膽子。

現在陳福那小子的胃口也大了，讓他接著自掏腰包打聽也捨不得了。

元英聽曹得意說還是不知道，雖然失，但還是讓他下去了。

莊嬤嬤此時也明白了，想了想道：“要不要明天問問大阿哥？”

弘暉……

元英搖搖頭。最近萬歲日日把弘暉帶在邊，本來弘暉還能隔幾日來看看，現在也好幾天沒來了。

萬歲會是什麼事來找呢？

元英是不會相信萬歲是因為想念而來的。

曹得意出去後抹了把汗，他倒沒想到皇后會直接問出來。知道翊坤宮還不夠？還想打探養心殿？這可不行啊。上次他能知道萬歲幾點去給太后請安，那是從甯壽宮打聽出來的。

總之，想抓皇上的行蹤，知道他去哪兒，絕對不能盯著駕，那查出來就是一個死。

盯著宮裡被皇上掛心上的人就行了。盯著他們，既不犯忌諱，也能知道皇上的行蹤，一舉兩得。這個盯字，也是要取巧的，真搬個小板凳天天坐在翊坤宮門口那是傻子，只要看著翊坤宮趙全保的靜，就能知道個j□j不離十。

曹得意想了又想，最近趙全保確實沒什麼事啊。

養心殿裡，四爺說過讓乖後，就說要去長春宮，過會兒再回來。他這是有急事，明白。他是急子，想到什麼就要馬上去做，一刻都等不及，也明白。

……那個為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著鐘錶的指針，一心二用的想四爺說的為好，是哪裡為好呢？怕得罪東六宮的太妃們？怕作太大，惹人忌諱？畢竟四爺一說從速，明天就要選好空屋子，讓人把太妃們邊的人都先給‘請’過去。

這靜一定小不了。

讓皇后做，也能理解。皇后還在，這種大事讓這個貴妃主導是不妥。

鐘擺規律的敲擊著，養心殿東五間裡靜得嚇人。

李薇倚坐在迎枕上，連這段日子每天晚上都要編的雍正銅錢串也不編了。在邊侍候站班的宮和太監們大氣也不敢。

過了會兒，發現屋裡的氣氛被弄糟了，就開口道：“玉瓶，把那裝銅錢的笸籮拿過來。”

一開口，屋裡氣氛就是一松。

玉瓶趕把笸籮拿來，還有繩和剪子。

宮裡的剪子為了防止宮們自殺，剪刀都是很短的，保證不管往哪兒都不死人。

就默默的編起了銅錢串。這東西編久了都有機械記憶了，能一邊編著一邊繼續走神。

四爺去長春宮的事先放到一旁，很清楚他現在過去什麼也做不了。

弘昐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荷包一出現，弘昐迅速把事給控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弘昀和弘時也都查了一遍，取服的兩個小太監也以弄汙服為由打了一頓拖走細查了。

西五所那裡並沒有出風聲來。

四爺現在，大概以為還不知道。

一邊想著等會兒回來不如直接問四爺，一邊手裡編著銅錢串。等回神時才發現已經編得太長了，只好再拆掉。

正低頭拆著，外頭有靜了。趙全保先進來說了句：“萬歲回來了。”

放下拆了一半的銅錢串，站起往外迎去。

蘇培盛掀起簾子，四爺低頭進來，看到就笑道：“等急了？”說罷握著的手往裡走。進到裡屋，他一眼看到笸籮裡擺著編到一半的錢串子。

這一眼就看出不對來了。

天天編，他也看習慣了，知道一串只編十枚錢，哪怕是結大的也是一串十枚錢。這一串說也有二十枚了。

他走到榻前，拿起錢串子看，李薇在一旁道：“剛才走神了。”

四爺放下一笑：“想什麼呢？”

聽他的話音，就知道他這是誤會了。把他推到屏風後去換服，等玉瓶帶著人送上乾淨服退下去後，屋裡沒人了，才把弘昐收到宮的荷包的事說了。

四爺沒想到已經知道了。

李薇道：“弘時當笑話給我說了，我跟這孩子說讓他不要到去傳。”然後被弘時用‘額娘你也把我想得太蠢了’的目譴責。

四爺歎了口氣，換好服出來，“朕本來不想跟你說的。”至先瞞一陣，等有了結果再說。

他把從發現荷包後，西五所太監總管清查門，把事報到養心殿之後的事都給說了一遍，道：“不用擔心，那個荷包並無可疑之。現在要查的就是這幕後主使之人。”

“那個送荷包的宮怎麼說？”問。

四爺平靜的說：“剛進去一天，說的就是仰慕弘昐，才想著用荷包傳。”

這話也只能騙騙傻子。真是傳用的荷包，怎麼會不心製？那麼普通的花樣，指一個皇阿哥能一眼相中？癡人說夢。

李薇一時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四爺見如此，把摟到懷裡，安道：“不用擔心，今晚審過後，明天應該就能知道了。”務府慎刑司的手段，他是最清楚的。這宮就是銅皮鐵骨，一夜下來也熬不住。

……這麼多年，能熬得下來的他也就見過一個。

四爺冷笑，這宮要真有當年理親王邊太監阿寶的忠義，他就賞個全。

李薇此時對這個不知名的宮生不出同來，只想著要是天亮後真的能知道主使者是誰就好了。

結果寅時三刻，蘇培盛悄悄進來，隔著屏風對四爺稟報，迷迷糊糊的聽到半句：“……一時不查，咬舌自盡了。”

四爺起披上服出去，蘇培盛仍然放輕聲音：“刑時裡本來是塞了木球的，一遍刑後，傅鼐讓人把木球取下來，讓答話。結果就突然把舌頭給咬下來了。”

四爺是審過人的，深知這裡頭的門道，冷笑道：“不是有人在一邊看著嗎？怎麼沒攔住？”

熬不住刑想自盡的人多了，當年審毓慶宮的人時，日夜不停的審，除了打死的，一個自盡的都沒有。是他們不想死嗎？想死的是不，就是沒一個能死的。

上刑時旁邊都有監刑太監，就是防著吃刑不住要自盡。

這宮這麼簡單就把舌頭咬了，那監刑太監是頭一天辦差嗎？

蘇培盛見萬歲面不快，聲音放得更輕了：“說是監刑太監發現時已經手去掰那宮的，結果被咬斷了兩手指。這會兒已經傅鼐給收押了。”

就算這人斷了兩手指，刑的人死了，他就不了干係。聽說當時那人手指頭都顧不上撿就跪下來拼命磕頭，求傅大人饒命。最後還是人給拖下去了。

四爺見這時辰也差不多該起來了，就讓蘇培盛先去傳話，讓傅鼐接著審。宮沒了，他要戴罪立功。要是再沒問出口供又死上一個，那連他都要說不清了。

傅鼐此時絕不敢再鬆懈了，只怕他現在是最想問出口供的人了。

四爺轉回寢室，剛繞過屏風就見素素已經坐起來了。

“你起這麼早幹什麼？”他溫笑道，把手上的服拿到一旁，掀開被子讓躺進去。“接著睡吧，這事不大。”

李薇聽他的躺回去，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這麼輕鬆了？

四爺給掖好被子，低聲解釋道：“別擔心，反正就那幾個搞鬼的，朕心裡都有數。咱們關門抓賊，不怕讓賊跑掉。”

他這麼一說，讓也覺得好像沒那麼嚴重了。

他一邊輕輕拍著，好像在哄睡，一邊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的說：“他們是看錯朕了，以為朕是那種怕事的人嗎？”

李薇就真的在他的拍拂下又睡著了。等早上起來時，天已大亮。

玉瓶一邊侍候起來，一邊說：“主子，淳郡王妃和側妃今天還要進來呢。”

李薇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昨天去見太妃時還記在心裡的，不過現在可真沒應酬的心。

辰時初刻，七福晉和納喇氏進了翊坤宮。辰時三刻，們兩人就告退了。

李薇沒廢話，先請七福晉去看端儀，這裡留下納喇氏把太妃的意思一說，也把給送過去了。待送們過去的玉瓶跟端儀的嬤嬤說，要是端儀願意可以留們用個午膳。

這裡滿心神都放在那個荷包案上了。

中午時，聽玉瓶說端儀沒留膳就把人送走了，李薇本來還想給到時賞兩個菜過去，此時還是照賞，不過是賞端儀。

膳桌剛擺上，把給端儀的菜指出來，侍膳太監把菜撤下去放食盒，蘇培盛來了，看著他後的小太監手裡提著食盒就知道是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