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騎醉馬

過了平泉，蒙古王公們就已經迎過來了。

為了迎接皇上要迎出數百里這種事沒想到會是真的，一開始真的嚇了人一大跳。

李薇邊的護軍是一整軍，從上到下一齊溜，真遇上什麼事能打能扛能報信能帶逃走，四爺跟提過，萬一路上有事這護軍能一路護送回紫城。

所以蒙古王公的大隊人馬從前頭過來，這邊的探馬就發現了。正走在路上呢，一隊兩個人快馬過來拉拉跟領頭的千戶一說，千戶眉一立，李薇就騎著馬在他旁邊，看到就想：這一定就是殺氣了。

不過駕這麼長，肯定不可能真有傻子跑過來打四爺。

只是在沒有確定是什麼人之前，隊伍裡先自警戒起來了。李薇被千戶鞋請示（暗示）立刻回車裡躲著，如果有危險咱們就有逃命了。

李薇有種武裝演習的興，知道肯定這人是有來歷的但也覺得好玩，也很嚴肅的說馬上聽話上車。

玉煙們倒是比較張，看玉煙就是讓其他人都站在的前頭，就站在李薇邊，好像時刻準備著擋刀擋槍一樣。

再看在外面騎著馬的端儀等人也都被護衛們給回車裡了。李薇一面讓人去告訴們演習開始都好好呆在車裡不許探頭探腦，一面覺得真是越來越認真了。

確實不是一般的認真。

士兵們全都檢查了自己的武，整齊有序的散開。後方的輜重車全都加快腳步或趕到前頭，或圍著坐人的車（比如的車），公主們的車也全都跟的了在一起。

坐在車前傳話的小太監嚇得都要哭了，可憐的看著車裡的。

李薇本來真的沒當一回事，不過車簾一飄一飄的，小太監那副‘我被拋棄’的模樣從簾子裡出來實在太折磨人，只好道：“讓他也進來吧。”

玉煙過去喊小太監，他幾乎是連三趕四骨碌進來的。一進來就乖乖的在坐榻下頭，幾乎就在腳邊。

李薇安他們：“不會有事的，外頭多人都圍著咱們，萬歲是真龍天子，天下歸心，老天爺都護著咱們萬歲爺呢。”

這時說什麼都沒誇四爺有用，果然玉煙他們的緒沒那麼張了。

李薇多有點自豪。

略等了一刻有餘，四爺那邊的傳令兵過來了，一行四人舉著令旗快馬過來，他們要通知整個隊伍的人，不必張，是友軍。

於是輜重車移開，隊伍恢復正常繼續前進。

弘昀很快過來跟說是科爾沁和林族的人來迎接聖駕。

“皇阿瑪讓我來跟您說一聲，今晚大概還要有宴會，讓您別擔心。”弘昀來去匆匆，說完就走了。李薇讓人也去給後面的孩們說一聲，道：“我就說沒事吧？”

玉煙捂著心口說：“主子比咱們見多識廣，剛才真是把我嚇壞了。”說完一坐在了腳榻上。剛才純粹是撐的，這會兒才覺得渾無力。

那小太監此時才抹把臉，出去坐在外頭了。

到停下來的時候，李薇特意讓人把端儀等人都先接到的帳篷裡來，親自再安一遍。比起有歹人衝擊聖駕，蒙古來人對們來說只怕更可怕一點。

陪著端儀幾人坐了一會兒後，直到四爺來喊才讓人把們送回去。

再換服去四爺的帳篷。

“賞那個小太監兩盤點心吧，今天算是嚇著他了。”李薇出帳篷前想到的，玉煙答應下來，又對玉煙說：“你們今天忠心，也都賞一匹料子，回宮就給你們。”

玉煙笑道：“那可好，我就先替們謝主子了。”

四爺的帳篷裡看樣子是剛把蒙古王公們給送走，小太監們正在把茶和椅子等都搬出去。帳篷裡還有好幾種很濃烈的香料味渾在一起的味道。

帳篷的兩重簾子都高高的拉起來散味，就這進去時還能聞到。

四爺也是皺眉，一看到進來就笑著說：“過來，剛才嚇著了嗎？”

李薇笑道：“沒嚇著我，嚇著別人了。”

四爺本想牽著到後面去，今天在外騎了一天的馬，現在休息一會兒還要出去開宴會，想想就讓人煩。他是最不耐煩應酬人的，以前只是貝勒時還好，只要不想見人就關大門不接帖子就行。結果現在反倒是要天天見人，不見都不行。

想起以前先帝也是，南書房外面什麼時候都是滿了請見的人。

四爺輕輕舒了口氣，道：“讓他們收拾著，你隨朕去外面走走。”說罷就拉著出去。

外面的天空被夕染了紅，連地上的一切都不能倖免。不管是綠樹碧草，還是白的帳篷，人，馬等，全都了紅的。

四爺沒走遠，就帶著在帳篷周圍轉圈，還去看了看馬。

他這次出來只是他騎的馬就帶了二十多匹，個個都是好馬。其中一匹黑的最為神駿，站在眾馬之間頭都仰的比別的高，見著四爺就輕踏著步子走過來，別提多了。

四爺隨帶著逗馬的糖塊，掏出幾顆來給它，一手輕輕它的脖子。

李薇沒見過這匹，應該是為了這次北巡特意準備的。

“它可真漂亮。”道，並不貿然上前去這馬。越是好馬，越像人一樣有自己的脾氣秉。四爺以前就教過，待馬要像待人一樣，不能把它們看做是畜生。

他對狗也是這麼說的，百福和造化雖然不會說話，但它們都非常聰明忠誠，要把它們當人一樣尊重才能對得起它們的忠心。

“你也來。”他牽著的手一起來這匹馬，讓也拿糖來喂它。“你來給它起個名字吧。”他道。

聽說這是一匹母馬，李薇就道：“黑人？黑珍珠？”

以前總嫌起的名字沒有韻味，這回他倒點頭說：“大俗即大雅，就黑人吧。”

一邊侍候的太監連忙上前磕頭道：“奴才一定好好照顧黑人。”

四爺細節癖又發作了，開始問太監黑人一頓多草料，給幾斤黑豆，幾斤黃豆，幾斤玉米，把那太監給問得前言不搭後語，他就轉頭問馬房的總管太監，也是把人給問趴下了。

問完就開始給他們說這馬應該怎麼喂，還讓人拿新鮮的草料過來看有沒有混什麼什麼草會拉著馬的嗓子，說得頭頭是道。

他還不是瞎說的，除了掉書袋，說的也有他自己的心得會。李薇都覺得他改日能出一本《馬經》了。

喂馬的十幾個太監都連連點頭說日後就照萬歲說的喂，萬歲說的就是好云云。

他心滿意足牽著走了，眼見太落山，天開始黑了，蘇培盛過來請他回帳篷，該換服開宴會了。

四爺再扯著回去，路上道：“那些人沒帶一兩個眷過來，一會兒你就帶著孩子們在帳篷裡用，嫌無趣就人來唱兩折子戲。”

回到後他換了服就匆匆出去了，同那些蒙古王公們一樣，他也用上了重重的香料。這個除了掩蓋味外，最大的作用是驅蟲。就連帳篷裡也點上了很濃的藏香。

李薇要回自己的帳篷去，張起麟忙道：“貴主兒留步，萬歲爺讓您留在這兒呢。”

怔了下說：“那怎麼行？萬歲不在，我怎麼能待在這裡？”

再說一會兒還要帶著端儀等用膳，他還讓們戲來解悶，都在帳就太過分了。是以不管張起麟怎麼說都帶著人回去了，急得張起麟團團轉，他要看著帳，可萬歲也讓他侍候貴妃，他又不是茅山道士有大神通會分，這下可怎麼辦？

張起麟來一個小太監：“快去前頭找你蘇爺爺，就說貴妃回去了。”

小太監像條靈活的小狗，在人群中穿過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悄悄溜到席上，站到蘇培盛後小聲‘蘇爺爺的時候，蘇培盛險些讓他給嚇了一跳。

“怎麼是你小子？”這小太監是這次出巡特意挑的，蘇培盛看他一雙大眼睛又黑又大，跟百福似的，就知道萬歲一準能喜歡，還特意給他起了個得福的名字，果然送到前，萬歲在二十幾個小太監中單挑了他。

小得福道：“張哥哥我過來的，貴妃不肯在帳裡待著就回去了。”

蘇培盛拍了他一下，教他道：“話不能這麼傳，你張哥哥原話是什麼啊？”

小得福從選進宮來就直接進了養心殿，規矩是有，但沒種到心裡去，此時吃了打才趕改口：“張哥哥說貴妃回去了。”

蘇培盛道：“以後學著點，跟這兒站著。”說罷就往四爺那邊去了。

四爺早看到有人過來了，帳裡侍候的這兩百多個太監他不說個個都，但都能認出來出名字。這個小的就是今年新選進來的，跟哪邊都沒任何牽扯，這群小的算是難得的乾淨人，調教好了他才能放心。

明年他打算設個軍機，人都看好了，到時這一關立起來，前的事就沒那麼好打聽了。省得跟現在似的，外面的事都是別人先知道，遞到他手上慢了不止三拍。

他是絕不想再發生雍正新錢和蔣陳錫的事了。

蘇培盛過來一說，四爺笑了下，點頭道：“貴妃懂事，讓張起麟聽貴妃的。這次出來邊也沒帶人，先讓張起麟去那裡支應著。帳篷裡讓王朝卿先領著。”

蘇培盛暗罵這是又上來一個，不過想想張起麟又降了一格也興災樂禍，轉頭對小得福一說，道：“跟你張哥哥說，讓他好好侍候貴主兒。”

小得福再一路跑回去，張起麟早就在等他了，見了忙問：“萬歲怎麼說？”

小得福糊塗了，搖頭：“我沒見著萬歲爺。”

張起麟拿這小傻瓜沒辦法，道：“那你蘇爺爺怎麼說？”

“蘇爺爺讓您好好侍候貴主兒。”小得福道。

“那這邊呢？”張起麟心裡多有點數，貴妃出宮時把趙全保和常青都留下了，可見是防著長春宮那邊。萬歲邊的人只有他跟貴妃有些悉，早早晚晚的萬歲想起來就該讓他去跟著貴妃了。

小得福道：“蘇爺爺說是讓王哥哥先管著。”

張起麟這才直起，讓小得福下去喝水休息，再他隨便喊王朝卿過來。

小得福點點頭要下去，張起麟喊住他，臨走前算是囑咐他一句：“小得福啊，日後傳話不能一節一節的說，這怎麼傳話也是門學問，日後多學學哥哥們都是怎麼傳話的。”

小得福這批太監萬歲爺一準兒是有安排的，此時種個善因，日後未必不能結個善果。

小得福連連點頭，他還沒學過怎麼說結人的話，此時滿肚皮的激之吐不出來，急的他在原地躊躇半天說不出來也不敢走。

張起麟都讓他逗笑了，擺手道：“快去，快去。”

小得福哎了聲，乾脆跪下磕了個頭跑了。

張起麟最後是真笑了。

帳右後方就是貴妃的帳篷，前後錯不了幾步遠。

李薇讓人就在中央的主帳裡設席面，大家全都席地坐，一人面前一張矮桌，席下則是兩個說書的。因為有孩們在，所以只讓他們說些有趣的笑話。

外面的熱鬧勁在他們這裡都能聽到，也能看到遠幾乎像是要映紅一片天的篝火。

用完膳後，又把孩們留下玩牌逗趣。就是不想讓們回到帳篷後再瞎想，留在這裡不管怎麼樣，有姐妹們陪著玩遊戲，熱熱鬧鬧的心裡也舒服點。

直到四爺那邊散了，才讓人把孩們給送回去。

端儀們的帳篷就在的帳篷後面，也是為了方便照顧。

李薇來張起麟，剛才沒顧得上跟他說話，先謝過張起麟過來幫。雖然是四爺的命令，但話說得漂亮點總沒錯。再讓人給張起麟賞些東西，讓玉煙等人都聽他的調派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