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年羹堯好。

皇阿瑪看了他的摺子後點評道：“年羹堯的事，你說得很對。”

但卻絕口不提十四叔。

弘暉不免忐忑。

這兩本乞婚的奏摺給了他以後，他翻看了往年婚蒙古的公主指婚摺子，想了很久才敢下筆，但此時聽皇阿瑪問起，還是字斟句酌道：“兒臣資質愚鈍，只有幾分淺見……”

他說著說著，就發現皇阿瑪的眉頭皺得越來越，後面的竟然不敢再說下去了。

四爺聽弘暉匆匆結尾，覺複雜的看著這個曾經寄于厚的兒子，或許是他求全責備了。

“你說的很好，朕再想想。你去吧。”四爺溫和道。

此時已經快到午膳時了，弘暉頭昏腦脹的出來，沒想到皇阿瑪竟然沒有留他用膳……

李薇在那邊聽說弘暉走了，過來看四爺已經下了床，讓張起麟侍候著穿上服，到書房鋪紙磨墨好像準備寫東西。

李薇道：“怎麼不留弘暉用膳？”

四爺怔了下，筆下一停，道：“朕忘了。對了，弘暉這幾日忙，朕有事給他去辦，你把弘昐進來，萬壽節的事，讓他給你跑跑。”

李薇站住不，看四爺還在看，反應過來道：“現在？”看了眼他面前鋪的紙，想他可能是打算寫點什麼，不想讓看到，就道：“那我這就去讓人他，你別累著了。”

此時傳話，弘昐過來時已經是黃昏了。

四爺的看著是好多了，鼻子也不塞了，也有神了，見弘昐進來請安，笑道：“今年的萬壽，朕還是打算在園子裡辦。你額娘一個人心這些朕也怕累著了，你就過來替你額娘打打下手吧。”

弘昐經過戶部那件事後到現在都是閑著的，他也不要差事，四爺也不提他。現在弘昀忙他未來丈人那件事，他就給他幫幫忙，聽皇阿瑪這麼說就道：“額娘只管使喚兒子就是。”

接下來的日子，弘昐就忙得腳不沾地。

在圓明園辦萬壽節並不是頭一回，麻煩的就是要來回傳話。所以弘昐基本上是隔一天就要回一次京，上次有怡王叔等幫手，不過來回傳話的也是太監，怡王叔就坐陣京城統籌安排就是。

弘昐跑得都細了，要做的就是把皇阿瑪的旨意傳到各府。他抓了弘時的壯丁，省得他一個人跑不過來。

京中王公甚多，不是每一個都能被萬歲到園子裡去的。弘昐的二貝勒府這幾日客似雲來，都是來請托讓他幫著在萬歲跟前遞摺子，說好話的，就是為了在萬壽當天能在園子裡有一席之地。

李薇聽弘昐抱怨：“最奇怪的是烏拉那拉家的承恩公府和都統府都去找我了，他們怎麼不去找長春宮呢？再不濟找弘暉也行啊。弘暉也在園子裡啊。”

“那你怎麼做了？”問。

“我給弘暉說了，這事還是應該由他去給皇阿瑪提。”弘昐的做法相當聰明，李薇放心了。這事他要是做好人去找四爺，四爺看在他的面子上是肯定會應的。

不見四爺當著的面都不肯說皇后的壞話？不管四爺心裡是怎麼想的，在外面他一直都是相當‘厚待’皇后和烏拉那拉一族的。

可是弘昐等了幾日也不見弘暉去找皇上，難不他不打算管烏拉那拉族？

四爺在聖壽前兩天才把烏拉那拉族給添進去一位，不過不是都統府，而是將要嫁個兒給弘暉的承恩公府。

李薇聽說後對弘昐說：“這下就沒你的事了，估計弘暉還是去找你阿瑪說了。既是母族，又將是妻族，弘暉怎麼都不會放任烏拉那拉族丟臉的。”

烏拉那拉族的丟臉，就是弘暉和皇后丟臉。

弘昐點點頭，他倒不覺得是弘暉跟皇阿瑪提了，而是皇阿瑪此時才想起來。

——他覺得弘暉已經越來越陌生了。

勤政殿裡，張廷玉跪在一旁擬旨，深秋的宮殿裡涼得很，他的額頭上卻不停的冒出冷汗。

十三爺也跪在下首，屏息靜氣，一語不發。

四爺站著，手中捧著一柄明黃的聖旨，他沉半晌，道：“就放在圓明園的正大明匾之後。待朕百年，爾等取出宣讀吧。”

十三爺重重的把頭磕在金磚上，艱難道：“……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