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風兼雨(三)
蕭原真摯熱烈,深款款,每一字都似烈酒澆在心頭,引得人醉。可李慕儀那樣清楚,在這裡的每一刻,都在念著李紹。
李慕儀緩緩回了手。
蕭原掌中一空,彷彿神魂俱散。
李慕儀嗓音輕又堅定,道:“謝謝,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還有方才的那番話……你給了二叔一個安餘生之地,又掛礙著二叔願,肯待我這樣好,千里迢迢尋到京城,這樣的意,我激不及。能結識蕭原哥哥,是我的福分。”
又喚他哥哥,蕭原卻並未覺得與親近,反而教推置到一個地方,那裡界限分明,他再難過。
“我不好?”
李慕儀搖頭道:“並非你不好,而是我早已有了意中人。”
蕭原道:“看來,我來晚了……”
李慕儀沉下心思回想,片刻,與蕭原作答時,再搖了搖頭:“我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他。”
他不知“很早很早”是有多早,只看提及那人時眼眸亮如星月,可見是真的喜歡。
蕭原松下空落落的手,又遲疑不決地問道:“那他怎麼不來娶你?”
李慕儀道:“他教我等,我願意等。”
“不怕他失信?”
“他答應我的事,從未食言。”
蕭原沉默了,李慕儀與他講得明白,也不再做耽擱。臨行前,蕭原向討要那隨來的婢,李慕儀明白他的好意,解釋道:“這孩子過我父親的恩,知道薛家的事,奕陵君不必擔心。”
“你也放心,我的人聽不懂漢話。”蕭原黯聲道,“我會保護你,永嘉,我願意保護你。什麼時候,你變了主意,就來找我。”
他從取來一柄嵌著寶石的角刀,塞到的手中,又怕不,轉而扣系在的腰際,“這是信,蕭原也從不食言。”
李慕儀卻之不恭,鄭重道:“謝謝。”
出了營帳,那隨著的婢輕輕問道:“怎一直不曾聽殿下提過。”
是問那句“很早很早的時候”。
李慕儀想起來便笑容如,甜得醉人,“一些小心思罷了,說出來招人笑話。”
回想很早很早的時候,李慕儀鮮會笑。
對於來說,那段時日,總是噩夢多一些,多到常常半夜霍然驚醒,再難眠。
初教坊司,落進方歡手裡,白桃兒般的小姑娘待價而沽,等著貴人臨幸,討得個好價錢。在那之前,艷名要打得響亮些,因此薛雉免不了待客。
方歡要有純真的眼,又能剝開骨子裡的禮義廉恥,遵從原始,在承歡時盡肆浪。
單他一人調教始終不,在燒著香的廂房中,五六對男赤疊,有二男共侍一,玉戶與後庭皆納了進去,一進一出間,直得子態癲狂,如癡似醉。
薛雉就瑟在方歡跟前兒,蔥白細的手指攥艷烈的雀金裘,不敢探出眼睛。方歡有一搭無一搭地晃著鞭子,鞭掃過的梢,激起陣陣寒意。
“雉奴,告訴義父,你想同一樣快活……”
薛雉不肯,哭著往後,方歡拽住的頭,將一把推到兩個男人懷裡。那倆人雙手迎接,糙的手掌托覆住細膩的白,頸間還泛著青的香,尚是子,又怎不大喜,連呼著“謝方總管的賞”。
兩人的手便似遊蛇一樣往雀金裘裡鑽,胡,薛雉被得生疼,如同火在反復燎燒炙烤。
進到教坊司以來,頭一回陷如此可怖又長久的噩夢,畢竟那樣小,不住嚇,怕他們二人像對待那個姐姐一樣對待。
再倔強的人也服了,哭得泣不聲,掙著跪下去拽方歡的角,哭喊著說:“義父,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我以後乖乖聽話,求你,別教他們我……!”
掙著跑,兩條細又教那兩個男人左右重新拽了回去。一掌狠打在的臉上,薛雉的哭聲都散嗚咽,“義父……義父……”
他們一人去舐膩的,一人去玩弄白的。
方歡聽求救,道果真是鬼靈,知道求什麼話最能讓他心,他喝了停。只是那兩人早已沉迷,嗅著的香無法自拔,一人見另一人不停,都聚了膽氣,抬著昂的驢貨就往間頂。
方歡大怒,揚起鞭子直往那兩人上,狠得要命,背上皮開綻,濺起一痕花,雙雙跪團在毯上。薛雉捲著雀金裘到角落裡,看著方歡渾戾,怕是有千百年的怨恨才能如此狠毒,直得那兩人模糊都不見停,時間那般長久,久得的心一點一點墜到深淵最底下,看著他們被活活打死。
他濺上了,側著頭到肩膀上,才扔下滴的鞭子,出白絹,拭著手指上的紅。
淨了,他尋到薛雉,說:“過來,到義父這裡來。”
薛雉看著橫陳的,好一陣兒,最終選擇逃跑。
跌跌撞撞,在胭脂水裡奔竄,跑得嚨腥甜可始終找不對出去的路。
最後一頭撞進方歡的懷中,他反手勒了的脖子,狠咬住的耳朵,說:“……方才不是答應義父,以後要聽話麼?可真是天生做的貨,這樣小就懂得怎麼騙男人。”
作為懲罰,被關進籠子,放在了人來人往的樓廊中,可供任何人遠觀玩。
三天不進水米,就在雀金裘裡不出來,已不再哭,目睹了旁人的死狀,反而更想活,每一刻都在想,如何才能活。
直到那合著玉墜響的扇子敲在了牢籠上,就似熹微賜予永寂長夜的第一道眩目的。
——這裡頭藏著的是哪隻雀兒?怎這樣小。
我卻摸著硬的發疼的下面艱難入睡,滿腦子都是將媽媽按在身下操弄的樣子一媽媽嬌軀震顫不已,媚眼半開半閉、紅唇微張、急促地嬌喘著,恍佛要將她全身的火熱酥麻,從口中哼出,喉頭也咕嚕咕嚕地呻吟著難以分辨出是痛苦還是快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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