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誰?
秦芃一時被白芷問住了。
白芷這個人向來理智,從來不信怪力神。是趙芃母親侍的兒,白芷的母親侍奉了趙芃母親一輩子,生下來,自就跟著趙芃。趙芃小時候怕鬼,白芷從來不怕,因為白芷堅信,所謂鬼神一說,都是禍人心的謊言。
所以秦芃此刻要是同白芷說,親姐妹,我就是你死去多年的主子趙芃啊。
毫不懷疑,白芷會給上大刑嚴刑供。
於是轉過頭去,抬手挽了頭髮,掩蓋了方才那片刻的呆愣後,慢慢道:「我是誰?我是齊國的長公主,衛家的大夫人,攝政王秦書淮的勁敵,知道這些,白芷姑娘不就夠了嗎?」
「反正,」秦芃含笑瞧向白芷:「你的目標,不是殺了秦書淮嗎?你我合作便可,至於其他事,何必細究。」
白芷沒說話,盯著面前這個人。
這個人說話做事風格和趙芃太相似,讓心裡有些下不去手。
作為趙芃手下最得力的人,白芷來齊國之前,早已將齊國各大人際關係都了個徹,而的資料中,這位四公主明顯是一個……沒什麼殺傷力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一眼認出了,還知道的夫君夏侯。
白芷抿了抿,刀仍舊在秦芃脖頸上,冷聲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份的。」
「我查過秦書淮。」秦芃立刻開口,撒謊都不需要草稿:「他邊所有人,包括他妻子邊所有人,我都查過。你作為秦書淮髮妻邊最親的人,我自然知道。」
這話讓白芷放鬆了幾分,自己也是這樣的人,想要一個人,就要將是所有事查得清清楚楚。的刀從秦芃脖頸上鬆開,駕馬衝進林子,進了樹林,馬就不好跑了,如今白芷肩頭了傷,行也有幾分不便,秦芃看了一眼後面的追兵,立刻同白芷道:「把你服了給我,傷口紮一些別讓流出來,去樹上躲好了別!」
「你……」白芷愣了愣,秦芃抬手就去服,兩人一面換著外一面跑,秦芃知道要說什麼,迅速道:「等追兵走了你先跑出去藏著療傷,找個時機去衛府,我在衛府等你。你要扳倒秦書淮,我幫你!」
說完,兩人服差不多換完了,秦芃從白芷手裡拿過刀來,就往上劃了個傷口。然後將刀塞回白芷手中,攏了攏頭髮,說了聲:「回見。」便掉頭往深山裡跑去。
白芷看著那人活蹦跳跑遠還不忘扭著腰的影,心頗為微妙。然而想了想,還是按照秦芃的意思,包了傷口上了樹,然後靜靜等著後面的追兵。
追兵們尋著跡很快追了上來,然後順著草被踩斷的方向追著過去。白芷在上面等了一會兒,便見到秦書淮帶著人來了。
秦書淮和衛衍分兩路追人,衛衍去追馬跑的那個方向,秦書淮則是一路追著正確方向過來。
為了給白芷充分逃跑時間,秦芃一路撒丫子往前跑,一面跑還一面不忘設置障礙,先往前跑,跑了折回來,再從樹上過去往其他地方跑……
所有人都是尋著跡和折斷的草枝去追的,結果後來發現,總是追著追著,路就沒了……
秦書淮上了一次當,便立刻明白了秦芃的把戲,同旁邊人道:「分散去找。」
而後便自己帶了三兩個士兵就追著過去。
秦芃把人甩得遠遠的,而後跑得有些累了,便在樹林邊上的樹上躺著,手裡拿著一個果子,手枕在腦後,扔著果子休息。
也沒指自己沒被找到,要秦書淮找不到,才覺得奇怪。
是人做事就會留下痕跡,秦書淮向來是個心細如髮的,找到也不過就是時間早晚。只是算一算時間,覺得白芷應該也能跑了。
秦芃在樹枝上等了一會兒,便聽見樹林中傳來了一些細微的聲音。
那些聲音很輕,應該是人在樹林中快速穿梭的聲音,只是這些聲音太過輕細,如果不仔細聽,就彷彿是什麼一般。
這樣的聲音,往往是殺手暗衛這些極度需要掩藏的人,秦芃停住了扔果子的作,屏住呼吸,在樹上慢慢睜開眼睛。
這裡已經是樹林的邊緣,不遠就是一片空曠的平地,平地盡頭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秦芃將短劍放在手中,靜靜看著幾道黑影來到腳下。
「埋伏!」
黑影中為首的人沙啞開口,十幾道黑影立刻就引草叢、或者跳上了樹上,一不。
他們太過專注,倒沒注意在樹的更上方,有一個人在樹枝中,懶洋洋瞧著他們。
這些人是來做什麼的?
秦芃思索著,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來殺,還是殺秦書淮?
躺在樹上,垂著袖子,靜靜看著下面的人。
那些人明顯是專業訓練過許久,趴下來後,居然就彷彿不存在了一般,也不,連呼吸都幾乎藏了起來。
不一會兒,遠又傳來了聲音,秦芃抬眼一看。
喲,秦書淮。
秦書淮沒有騎馬,帶著三個侍衛一路探索過來,侍衛們給他開著路,他雙手攏在袖間,面沉靜,目四打量著。
趴在樹上草堆裡的人明顯張起來,他們的呼吸幾乎再也無法知,所有人匍匐著,繃勁,抬手按在了自己的妖刀上。
秦芃含笑打量著兩邊人馬,默不作聲,秦書淮往前慢慢走來,眼見著就要走到那批人的埋伏圈時,他突然頓住了腳步。
秦芃心裡咯噔一下,就看見那人先是看著地面,隨後慢慢抬起頭來,目落在秦芃藏之。
四目相對。
一個面平靜,波瀾不驚。
一個手裡著個果子,豔麗的臉上帶了呆愣,看上去頗為可。
秦書淮張口,就兩個字:「下來。」
秦芃回過神來,微微一笑,秦書淮皺起眉頭,直覺那人的笑容有些怪異,便就是此刻,冷刀驟然而至!十幾個人從暗猛地衝了出來。
秦書淮眼神驟然冷下,秦芃躺在樹枝上,抬手咬了一口果子,哼笑,用形一字一字道:「不、下、來。」
旁邊侍衛和那些殺手糾纏起來,秦書淮雙手攏在袖中,不如山,見秦芃的口型,他二話不說,抬手一把抓住旁邊人的手腕,一擊一點,就卸下了對方手中長刀,反手橫刀劃過對方的脖頸。
鮮四濺,溫熱的落在秦書淮臉上,秦書淮手提長刀,面上帶,書生氣質被破壞得一乾二淨,反而帶了後是山海的修羅氣息。
秦芃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慌。
他好像……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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