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挑選的婚事啊。

有將好奇：“不知是哪家的郎？”

聽說很有錢，可以說豪富闊綽，梁振這麼窮，哪里結識這麼有錢的人家？

梁振捻須哈哈笑，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這才是真真假假：“等將來你們見到了，就知道了。”

京城里奔馳的兵馬，死的尸首和跡都已經不見痕跡了，街上又恢復了繁華熱鬧，如果不是還能看到張的全海黨人的罪書，以及一間車馬日也不絕的新宅邸，民眾就會以為只是做了一場京城的噩夢。

這間新宅邸十分的豪華，門口有彪悍的兵士守護，有兵士進進出出。

“我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站在街角看著這邊的中厚低聲道，“進去了要出來不容易。”

他轉過頭看后，后有十人，穿著簡單皆是青小帽，看上去有些文弱，為首的一個年紀大一些，帶著一頂皮帽子，面相淳樸，就像一個管家。

“姜名。”中厚看著他：“你們真要進去？”

姜名手整理了帽子：“我們姑爺的家嘛，我們當然要進去。”

怎麼都覺得是很奇怪的事，他們小姐有兩個姑爺了。

真的姑爺那邊有個假小姐，真小姐這邊有個假姑爺。

這個假姑爺可不太好惹。

中厚想著那日京城被攻破的場景，野狼崽子一般。

“那個婦人瘋瘋癲癲，沒有半點證據，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也多了。”中厚拉著姜名在墻角蹲下，“就算是真的，他要是認為你們挾持了他的母親，一刀宰了你們怎麼辦？”

姜名想了想：“一刀肯定是宰不了我們的。”

后的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七八舌怎麼可能連一刀都躲不過，我最要五刀十刀之類的話。

中厚呸了聲：“別嬉皮笑臉的，這群人可是西北來的，咱們劍南道的兵為什麼養的好？那是因為咱們大都督當年在安北都護府，跟匈奴作戰練出來的。”

戰場是真正養兵練兵的地方。

“這群振武軍沖進城里的場景，不怕你們笑話，給我同樣的兵馬，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抗的住。”

中厚這個從來不肯口頭吃虧的人竟然說出如此的話，姜名等人肅重了神。

“我們知道的。”姜名道，“來之前元爺叮囑過，大小姐也剛寫了信來，我們不是來結仇的，是來示好。”

他指了指自己還有后的人。

“所以心挑選了我們幾個，文弱面相和善。”

中厚沒忍住被逗笑了罵了一句：“他們又不是傻子，會被你們的外表騙到。”

姜名拍了拍他肩頭：“你放心吧，我們進去會見機行事，你在外邊盯著，萬一有什麼異常，你們不要輕舉妄，告訴大小姐，聽從的安排。”

說罷便不再多說帶著大家越過中厚，穿過街上人群，走到懸掛著武宅二字匾額的大門前。

看著他們走近，門前守衛的兵士并沒有喝止，視線也沒有盯著，但姜名知道如果他們有半點不合適的作，這些兵士會如猛虎一般撲過來。

門前來往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報出家門遞上名帖便告退了，姜名上前沒有報出家門直接將名帖拿出來。

他也是有些張的，這名帖上寫的是竇縣武氏。

門房也是個軍漢，帶著幾分強裝的熱，說著敷衍的道謝，然后將名帖放到一旁，當接過姜名遞來的名帖，他的敷衍和熱頓消，人也站直了子，就像一只養神的貓發現了老鼠。

姜名就像一只死鼠，安靜老實的站著一不。

軍漢著名帖打量他們，將名帖收進袖子里，爪子也收了起來，子彎下，發出有些怪異的歡喜喊聲：“你們來了啊，快里面請。”

姜名含笑應聲是，沒有客氣和遲疑邁過了門檻，帶著一行人走進了宅院。

門外依舊有人走來又有人離開，這一幕并沒有引來過多的關注，最多有好奇的或者羨慕的一眼，來拜訪武兒的人很多，但除了帖子還沒有人能走進去，不知道這是誰家？

走進宅院的人們依舊沒有說家門，而是像人一般閑聊。

“天很冷啊，路上不好走吧？”

“還行，不下雨就好，下了雨才難走。”

寒暄著天氣冷熱路途，姜名一行人被請進了一間廳房。

“坐坐坐。”軍漢著手熱的招待，又喊著外邊，“上茶上茶。”

有一個兵士拎著大銅壺大碗跑進來，對軍漢低聲道：“外邊的茶喝完了，還沒找到新的。”

軍漢瞪了他一眼，哈哈笑：“喝水喝水，滾熱的水，暖子。”

姜名等人也沒有客氣，接過兵士大碗的熱水喝起來，一碗水喝過，說話都帶著熱氣，也不再寒暄：“不知道都爺在不在？”

軍漢著鼻子哦了聲，也沒有推搪：“武都爺不在，在皇宮呢，你們先等等吧。”

皇帝離不開武兒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這個理由沒有不合理，姜名看著軍漢大步走了出去，門雖然沒有關上，但院子里有的兵士聚攏在這里。

“這是把我們關起來了嗎？”一個男人低聲問。

武兒陪伴皇帝是很合理，但聽聞母親的消息不立刻飛奔來見就不合了。

“我們沒有當眾說自己的份來歷，這軍漢看到帖子也沒有說。”姜名道，“可見不管這件事是真假，他們也不打算當眾說破。”

一個男人探問：“那就是說有商量的余地。”

“誰知道呢，現在這件事不由我們做主了，也無法揣測。”姜名低聲道，畢竟對于武兒，他們跟很多大夏人一樣陌生的，“夫人吩咐我們來就是示好，我們做到我們的就好。”

那就是等吧，不等也沒辦法。

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跺了跺腳：“怎麼這麼冷？”

另一個男人靠著椅子上裹領，閉著眼抬了抬下：“只有一個火盆。”

這麼大的屋子一個火盆，還是剛點上的等于沒有，男人搖搖頭裹了裳，旁邊有人搖晃銅壺：“沒有爐子啊，水涼了怎麼辦？沒有茶，熱水也喝不到嗎？”

“他們這是故意苛待我們吧？”有人低聲問。

姜名喝止了大家的議論：“還真當做客呢，別那麼氣，又不是吃不得苦。”說罷端起水碗喝了口。

其他人便都停下了議論安靜。

不過，不知道這水是怎麼燒的，味道是有些不怎麼樣，姜名眼角的余看了看四周，將剩了一半水的碗放回去。

......

......

水要燒的滾開，然后兩個穿著整潔衫的小廝才將茶杯打開。

滾熱的水倒進去，香氣頓時四溢。

桌邊坐著的男人們忍不住探頭看，濃墨的茶水中漾出白紅一圈圈，在小小的綠瓷杯中如鮮花盛開。

還有這樣的茶啊？

“這是藥茶，二月春寒的時候用著最好，尤其是你們這樣剛趕路疲憊的。”一個中年男人含笑說道，“請嘗嘗。”

男人們哦了聲坐直了子，端起茶杯有的慢慢喝了，有的仰頭一飲而盡，但表都先是遲疑然后舒展。

“不錯不錯。”

“味道有些怪，但蠻好喝。”

“有點像酒。”

“喝了子熱乎乎。”

他們低聲議論，中年男人含笑聆聽，斟茶的小廝已經退到窗邊，那里擺著泥路茶，慢慢的調配下一杯。

不過他們來這里可不是喝茶的，為首的一個男人輕咳一聲，坐直了子。

“姜管家。”他看著這個自稱武夫人管家的姓姜名暗的男人，“夫人沒有在家嗎？”

姜暗道：“夫人去了軍營，已經去請了。”帶著幾分歉意，“寄居縣衙，門房地方小了些，你們在這里稍等，我去看看夫人回來了沒有。”

他告退出去，兩個烹茶的小廝再沖好端上一杯茶，便將水壺放在泥爐上離開了。

屋門半掩，外邊沒有兵士看守，這是衙門門口，進進出出來往的都是吏。

嘎吱一聲，打斷了為首男人的觀察，他回頭看，一個男人正著桌上的干果吃。

見他看來吃果子的男人有些訕訕，剛要放下，另一邊有男人抬手扯他肩頭。

“看看，這里還有花呢。”他說道，盯著窗臺上擺著一盆綠瑩瑩中點綴的白花，忍不住手掐了一下，恍如被燙了手，“啊呀，是真花呢，不是假的，冬天真的有花開呢。”

為首的男人不耐煩，手解開自己的領：“大驚小怪什麼，這屋子里熱的我都要開花了。”

是啊，又熱又香，男人們大咧咧的靠在的椅子上，掃視這間縣衙的小門房。

“周駿小妾的屋子也沒這麼好。”有人給出定論，“竇縣的縣衙真有錢。”

......

......

李明樓從馬車上下來走進了長廊，方二將黑傘收起來。

“進竇縣竟然不知道？到了門前才知道？”李明樓問。

元吉應聲是：“真是好厲害，沒想到他們竟然先一步無聲無息的到了我們門前。”

李明樓道：“確定是武兒的人？”

元吉道：“他們在縣衙外沒有多說話，只說要見夫人，然后遞上武兒的名帖，又有一封信寫著母親親啟。”

“在門房等候，也并沒有主說什麼，只談論天氣路途說笑。”姜暗補充。

“看來他們也是要商量了。”方二道，“小姐見還是不見？”

李明樓回頭看了眼縣衙前院，道：“請他們進來吧。”

前方的屋檐下，金桔掀開了簾子跳出來：“夫人回來了，夫人給你烤了白果。”

李明樓微微一笑：“我說怎麼聞著這麼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