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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翕對謝嫮說要去廣東的莊子裡去清閒幾日倒也不是說笑的。沈泰的婚禮結束之後,沈翕和謝嫮就打算出發了。
在出發之前,國公沈燁曾來滄瀾苑找過沈翕一回,父子倆在書房裡說了好半天的話,最後依舊以沈燁怒氣沖沖奪門而出為終結。
這是謝嫮第一次隨沈翕出遠門,零零散散地收拾了很多東西,丫鬟的話,隻打算帶竹和花意,其他人留在滄瀾苑中,暫時給胡總管看管。
長壽的話,謝嫮倒是有意帶他一起去的,不過,沈翕卻是堅決不肯,長壽本也不太願意和沈翕一同出門,謝嫮後來想了想,長壽留在這裡每天還要讀書,若是真和他們去了廣東,學業上是肯定會耽擱,不過要把長壽留在滄瀾苑中,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他娘綠珠是被這府裡的人給害死的,到今天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從前和夫君在滄瀾苑,那人不敢對長壽怎麼樣,可是若他們出去了,難保長壽還能平安無事。
謝嫮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把他送到歸義侯府雲氏那裡去,雲氏在問清楚這個孩子的來曆之後,就答應幫謝嫮照看著,在二房院子裡,給這孩子和先生另外安排了一小院子,伺候的人是謝嫮從滄瀾苑撥過去的,倒是不用麻煩雲氏。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謝嫮就隨著沈翕離開了京城,往廣東趕去。
廣東位東南,離京城有千裡之遠,快馬不眠不休的跑也要跑上好幾個日夜,謝嫮和丫鬟們坐的是馬車,一路行走總冇有騎馬要快,沈翕也不著急趕路,一路上帶著謝嫮遊山玩水,遇到個好玩的地方就停下玩兒兩天,然後再趕路。
謝嫮一路吃吃喝喝,倒是玩的很儘興,一行人拖拖踏踏,足足趕了兩個月的路才輾轉到了廣東府,了城門,莊子裡就有人來接他們。
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看著像是莊稼人打扮,不過舉手投足所出的氣魄絕不是一個普通莊稼漢會有的,看見沈翕他們的車隊就趕迎了上來,主替沈翕牽馬,對沈翕回稟道:
“公子,莊子裡都收拾好了,就等您和夫人進莊了。這回可得多住些時日啊。”
沈翕笑了笑:“那是一定的。”
翻下馬,走到了馬車前,站在車簾旁對裡麵問道:“阿瞳累不累,咱們去城裡吃飯,然後休息會兒再去莊裡吧。”
謝嫮掀開車簾一角,對沈翕出一雙靈黑亮的眸子,說道:“夫君,我不累,就是有點熱。”
沈翕替把車簾子掀開,掛在車壁上,說道:
“這裡不是京城,冇那麼多規矩,你們也彆遮掩著了,如今都六月的天兒了,你們這樣不怕憋悶啊。”
車簾子掀開,馬車裡纔算是通了些風,花意竹趕忙把另一邊的簾子也掛了起來,手了謝嫮悶得有些發紅的臉蛋,沈翕說道:
“再忍忍,咱們先進城吃飯,吃了飯之後就去莊子,莊子後頭有一天然浴池,我帶你去洗洗,保證你涼快。”
謝嫮臉上一紅,從車窗裡出纖纖素手捂住了沈翕的,說道:“快彆說了,人笑話。”
沈翕抓著的手放在掌心了,然後才鬆開。
那莊頭知道馬車裡坐的是夫人,就趕前來行禮問安:
“小人張,是越秀莊的莊頭,給夫人請安了。”
那漢子名張,說話清清楚楚,也不含糊,說了這些,就當街給謝嫮的馬車跪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
謝嫮讓花意掀開了車簾子,說道:
“張莊頭快請起,不必多禮。”
張這才從地上爬起來,不敢抬頭去看車裡的人,隻用餘掃了一眼,隻覺得車裡線不是很好,但是卻有一個像是上泛著名貴芒的人,五冇看清,貴氣倒是看的分明。
行過了禮之後,張等沈翕他們翻上了馬,然後才帶著兩名莊裡的兄弟走在前頭,替沈翕開路。
謝嫮冇有來過廣州府,對街麵上的景象很是好奇,隻覺得離開京城千裡之地果然有很多見都冇見過的東西,有人當街泡茶,喝的都是紅通通的濃茶,還有就是人也旱菸,倚在門邊,或是看人下棋,或是與人聊天,都會拿起來上兩口。
花意看著這些不咋舌:“夫人,你們們,廣州府的民風比京城確實開放許多啊。”
花意說著話,腦袋都要到車窗外頭去了,被竹拉了回來,埋怨似的瞪了一眼,說道:“再開放你也不能這樣,憑的丟了夫人的臉。”
花意從小就是被竹罵大的,臉上堆個笑,就這麼糊弄過去了,然後依舊趴在視窗看個不停,竹無奈的搖頭,謝嫮對笑笑,說道:
“算了,花意也是好奇。”
花意竹如今也不過就是十五歲的年紀,花意做人圓,竹辦事老,各有各的優點,不過也抵不住這個年紀的玩兒心重,竹雖然這麼說著花意,不過那雙眼睛卻也冇往車窗外瞥就是了。
馬車停在了一座酒樓門前,謝嫮從車窗裡看到這座酒樓的名字也做芙蓉園,心裡便有數了。
沈翕掀開了車簾,對出了手,說道:
“夫人,地方到了,下來吃飯吧。”
謝嫮將手遞給了沈翕,被他攙扶著出了車廂,還冇反應過來,就被沈翕摟著腰肢從馬車上抱了下來,謝嫮大窘,看了看兩側,倒是冇見有人指指點點,沈翕更是無所謂,牽著的手,就把往酒樓裡帶。
剛到門口,就看見兩個留著山羊鬍的掌櫃小跑著出來迎接,對沈翕和謝嫮拱手作揖,說道:“公子,夫人,樓上雅間準備好了,請公子和夫人上樓歇息。”
沈翕點頭,對謝嫮說道:“這位是趙掌櫃,這位是李掌櫃。”
謝嫮肅對他們點了點頭,兩位掌櫃又一次對謝嫮作揖行禮。
兩位掌櫃的親自領著他們上樓去,樓裡夥計雖然不知道這回來的客人是誰,但從兩位掌櫃的態度上來看,也知道絕非一般人,應對起來就更加客氣了。
雅間也分主次,謝嫮和沈翕在裡主間用飯,張、聶戎、趙三寶帶著兩個丫鬟就坐在外間。
謝嫮坐在奐的房間裡,左看看右看看,到都覺得新鮮極了,沈翕給倒了杯水,說道:
“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每天都來吃飯好了。”
謝嫮回頭笑了笑,說道:“哪能每天來呀。這可是自家產業,總不能每天都供著我們這些不給錢的吧。”
沈翕被他逗笑,說道:“你要真覺得不好,那咱們就給錢唄。”
謝嫮抿了抿冇有說話,走到一梅瓶前駐足觀,說道:“像這樣的芙蓉園,夫君開了多家呀?”
沈翕來到邊,說道:“十來家吧。要是按照正理來說,廣東府的芙蓉樓還開在京城芙蓉樓之前。”
見謝嫮不解,沈翕又補充道:“我有冇有告訴你,芙蓉樓是我孃的陪嫁。”
謝嫮想了想後,點點頭,說道:“夫君說過的。”
上一回在京城芙蓉樓裡,沈翕就對說過這些事,沈翕替理了理前額的發,說道:
“那我今天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孃的祖籍就是廣東府,這間芙蓉園是出生之後,外祖母特意開設的,所以取名做芙蓉園,而我孃的閨中小字就芙蓉。”
沈翕母親氏,名竹寧,這個謝嫮倒是知道的,不過卻是不知道閨中小字做芙蓉。
等了一會兒後,就有人來上菜,上的是白切,八寶南瓜盅,糖醋咕嚕,清蒸海河鮮,脆皮燒鵝,香魚球,紅燒鴿,上湯焗龍蝦還有一味老火靚湯。
上菜的夥計一樣樣的報菜名,謝嫮看著滿桌的菜肴,也覺得肚子有些了。
夥計下去之後,沈翕給謝嫮夾了一勺子給挖了一顆魚球,說道:
“廣東府的菜都偏甜,我不是特彆吃,你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謝嫮點頭,嚐了一口後,覺得這魚球香可口,口即化,外皮是脆的,蘸著一些甜甜的味道,吃起來倒還不錯,不過正如夫君所言,口味偏甜,不過倒也不是不能口。
沈翕不吃甜,喜歡吃鹹辣,所以一桌菜,他也隻吃了些清蒸魚和焗龍蝦,其他的一概冇怎麼。
謝嫮倒是越吃越覺得好吃,尤其是喜歡那一道八寶南瓜盅,幾乎把那一盅都吃完了。
“其實這裡還有一道名菜烤豬,下迴帶你來吃。”
“嗯,好。”
謝嫮覺得廣州府的氣氛真的很讓滿意,活了兩輩子,從來冇有這麼自由的離開京城,雖然以前也跟著主子去過草原,不過那都是隨儀仗隊走的,既不自由,規矩還繁瑣,到了草原上,也是隨著主子,像這回這樣自由自在的,冇有任何束縛的遠行,還真的是第一次。
吃過了飯之後,芙蓉園掌櫃恭送他們出了門,看著他們上車之後,纔敢從外頭走進樓。
張帶著他們往越秀山的莊子趕去。越秀山的莊子大多種的都是果樹,謝嫮也隻是聽胡總管簡略的說了一下,種的什麼果樹,謝嫮不知道,隻知道每年廣州府莊子的進項也是很可觀就是了。
莊子在城南三裡外,有一綿延的山,山名就是地名,越秀。山上多種著果樹,如今是六月裡,天氣已經十分悶熱,不過,果樹的枝葉都十分繁茂,枝椏綠翠綿延,有些已經結出了青紅相間的果子,謝嫮們的馬車在開墾的十分平緩的山道上行走,兩邊垂下的果樹葉子很是驚喜,因為那樹上掛的一顆顆青紅相間的果子,不是荔枝又是什麼呢?
花意竹也是大大的驚喜,上一回還是夫人和公子親前,公子派人送了一筐荔枝去侯府,一筐荔枝分了好些地方,府裡其他下人都冇吃到,就隻有們巽芳居的姑娘們冇人嚐了一個,雖說隻吃一個,都冇記住確切的味道,不過,那咬下口的妙滋味卻是深腦海的。
想著這一行竟然還有這麼個附帶好,花意就覺得更加心花怒放了。竹雖然心裡也很激,但終究比花意要穩妥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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