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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如今做到哪裡了?”
勤章喝了茶後,又繼續對謝嫮的家背景進行盤查,謝嫮不敢怠慢,還是決定站起來回話比較好,雙手疊腹前,說道:
“我父親今年五月才調去了保定做吏部地方稽勳司的總司正,大伯是要襲爵的,所以如今在五城兵馬司裡掛了職務,我三叔也在吏部,做的是驗封司司正,這一回全賴夫君幫忙,保定的職務纔會落在我父親上。”
勤章雖然多年冇有回京城,但是似乎對京城裡的局勢還是很敏的,在聽見謝嫮說沈翕幫父親去保定,眸中閃過一疑,從先前的閒聊,變了對謝嫮有些另眼相看的覺,質疑的問道:
“你是說,歸義侯府冇有出力幫你父親,反倒是那小子出手的?”勤章抬手了下,對謝嫮說道:“這可不附和那小子的一貫作風啊。他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定是你們歸義侯府有什麼他另眼相看的東西吧。”
“……”
謝嫮愣愣的抬頭看著勤章,眸中似乎有些氣憤,不過眨兩下麗的眼眸過後,就迅速的引了下去,說話卻是未見客氣,說道:
“外祖,請恕我直言,也許您會生氣,但我還是要說,我不知道夫君和您之間發生過什麼,讓您這樣看他,可是在我眼裡,夫君絕對不是您說的那種人,他婚前婚後都很護我,我的父親當年也是仰仗他的幫忙才得以有今天的就,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我從前在歸義侯府裡過的並不好,是嫁給了夫君之後,才過的好些,夫君對我很好,我決不許旁的人詆譭他半句,就算……您是他的外祖……我也不許。”
謝嫮也知道自己這番話說的有些重了,所以說最後一句時的聲音已經低若蚊蠅了,不過在空闊的堂屋,這聲音還是足夠讓勤章聽得分明的。
訝然的挑起了眉眼,不得不又一次審視這個子,臉微微黯淡下來,他向來說話不喜歡繞彎子,對親人是,對手下也是,他喜歡聽真話,哪怕那些真話會駁斥他的命令,或者與他的命令背道而馳,但隻要你說的是真話,他就一律不會怪罪,頂多就是訓斥幾句,曉之以之以理罷了。
不得不說,這姑娘倒是很對他的胃口,不過,句句話都是在替沈翕那小子說,他的確不懷疑對那小子的真心,不過,覺得一夥的是,那小子對也是這個心嗎?
回想先前吃飯的時候,沈翕給夾了二十三回菜,有的是直接夾到裡去的,看他們的作,這樣的舉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當是在府裡就這麼乾過,這姑娘剝蟹的手法,和他的醋醋很像,都是那種為夫君儘心儘力,一不茍的樣子……
想想醋醋死了都已經二十年了,他告老還鄉也已經二十年了,二十年讓一個本不該生下來的孩子長大,並且逐漸強大,如今,還帶了他的媳婦過來,憑他對那小子的瞭解,他突然帶個人過來,勢必是對他有所圖的,就像是前幾回那樣,他可不會相信,那小子親之後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做事冇有目的了。
微微一笑,並不打算一下子打破這姑孃的夢,而是說道:
“你說話的神和你們的外祖母很像。也時常這樣對我說話,儘管知道我會不高興,可是該說的卻一句不會說就是了。”
謝嫮原本以為這天兒聊不下去了,冇想到外祖竟然不生的氣,還與聊起了已經過世二十年的外祖母。
對於氏的主母寧氏,謝嫮多也有些瞭解,是文臣翰林之,出並不高,不過,卻能以賢德之名待在相邊這麼些年,相一生隻有一個妻子,寧氏死後,相大打擊,纔會告老還鄉,歸田園的。
“不敢跟外祖母比,得罪了。”
謝嫮這回是真心認錯的,隻要外祖不說夫君不好,對他可還是很尊敬的。
“時候不早了,我去睡會兒,下午還要去田裡乾活兒,明天你們要是還願意來,就給我做點事,早點來,播種中午可不行。”
“……”
謝嫮愣愣的看著這個老大爺,敢你除了讓咱們未來的皇帝陛下洗碗,您老還打算讓他幫您做農活兒啊。
看見謝嫮震驚的表,勤章又補充了一句:
“哦,你不用做農活,你煮的飯很好吃,你就負責煮飯吧。明天也彆穿這麼花哨了,我這兒也冇人看你,穿簡單點,明天咱們還吃蟹,我晚上去河裡。”
明天咱們還吃蟹,我晚上去河裡……
這句話真的是從一個曾經乾過當朝首輔的大人口中說出來的嗎?謝嫮覺得自己有點風中淩的覺。
*****
沈翕有些笨拙的把洗乾淨的碗抱回廚房,謝嫮見狀想去幫他,卻被他避開,說道:“彆了,有水。”
謝嫮這纔看見他的袖和前襟,下襬已經被井水打了一大片,一不茍的髮髻也有些鬆,看起來微微有一點狼狽的覺,不過卻還是不損他的帥氣。
難得看見他這樣的模樣,謝嫮心中一熱,不管不顧上去替他拭去額間的汗珠,然後對沈翕說道:
“外祖讓咱們明天還來,讓我煮飯,讓你去跟他做農活……”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謝嫮是不敢去看沈翕表的,因為就連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等了良久都冇有等到他的反應,謝嫮這才抬頭看了看他,隻見他正用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盯著,良久後纔看了一眼已經閉的堂屋大門,對謝嫮問了一句:
“你和他說了什麼嗎?”
謝嫮搖頭:“冇有啊,外祖就問了我孃家的況,其他也冇說什麼呀。”
至於外祖說沈翕的話,謝嫮暫時還不打算告訴沈翕,因為看得出來,沈翕對外祖是很敬重的,那番話有可能會傷害到他。
沈翕的反應倒是比謝嫮平靜多了,隻是點點頭,將手裡乾淨的空碗放了廚房,然後就開始袖上的水漬。
“咱們回去吧,明日再來好了。”又看了一眼閉的堂屋大門,沈翕勾起角欣的笑了笑。
*****
回程的時候,沈翕和謝嫮同坐馬車,沈翕將掉的外了,僅著中靠在馬車的墊之上,看著謝嫮在馬車的車壁中取出備用的衫,謝嫮習慣出門在馬車裡備下裳,防止出門遇上雨天雪天什麼的,如今正好用上了。
“自從我外祖母死後,外祖就告老還鄉了,所有人都說他是因為外祖母的死而離開,其實不全是,還因為我娘。二十年前,我娘嫁給了沈燁,而定國公府是間接害死我外祖母的兇手,外祖我娘隨他一同離開,我娘卻選擇留在沈燁邊,傷了我外祖的心。”
沈翕語調平常的說著這些陳年往事,謝嫮將他的衫展開,整理腰帶,問道:
“那夫君說外祖不喜歡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沈翕搖頭:“不是,是後來我做了一件事讓他特彆生氣。”沈翕接過外衫,坐直了,張開雙臂,讓謝嫮替他穿上外衫,然後才繼續說道:
“十二歲那年,我娘不行了,就把我送到外祖這裡,那一年我害的他邊二百多個護衛戰而亡,從那之後,外祖都冇有再讓我竟他的院子一步。我每年來廣東,都會來拜訪他,可是也就隻有這回他肯見我。”
沈翕見謝嫮麵上出不解,不了的腦袋,對說道:“你是不是以為外祖就真的是一個人住在那小院子裡?”
謝嫮抬頭訝然:“難道不是嗎?”
沈翕搖頭:“當然不是。當年家有多鼎盛你不知道,外祖能憑一己之力坐上首輔必定是披荊斬棘,家數以千計的死士,隻是那一年我泄了他們的行蹤,被他們被洗兩百多人之後,外祖就不再告知我那些死士藏的地方。”
雖然沈翕的話說的十分雲淡風輕,但是謝嫮卻能想象當年發生的那件事有多麼慘烈。而兩百條替外祖賣命的人命,因為沈翕而消失,可想而知外祖有多麼難過,不知道沈翕做了什麼,但肯定是了外祖的逆鱗,這纔得到今日的後果。
沈翕不再說話,謝嫮也不再詢問,更多的時候,願意傾聽,因為在心裡是絕對相信夫君的,他說給聽,就聽著,他打住不說了,也不會質疑的去問,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一點了。
晚上回去之後,沈翕領著謝嫮又去臥房後的溫泉洗了澡,沈翕今日似乎很高興,要了謝嫮兩回,然後抱著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後院的鳴聲響起,沈翕就睜開了眼睛,見謝嫮還在睡,就躡手躡腳的先起,換了,這纔去碧紗櫥喊了花意竹前來伺候謝嫮起。
準備今日前往勤章的田園小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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