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萬氏的確切指控,謝嫮終於能夠清楚明白了這件事的走向。
回到滄瀾苑中,沈翕在書房寫字,謝嫮走進去伺候,將今天做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沈翕,萬氏那條線是臨時想到的,而用來配合實施這件事的人選卻是沈翕提供的。
所以不管怎麼說,都有必要向沈翕解釋一下做這件事的機,說道:
“我覺得既然當年父皇對沈燁有過不準納妾的旨意,那本意就是為了維護母親的,可如今母親死了,如果這個時候,讓父皇知道,沈翕並冇有遵守與他之間的諾言,你說父皇會不會懲罰沈燁呢?”
沈翕盯著謝嫮半晌後說道:
“懲罰又怎麼樣?我娘已經死了,不能在複生了,此時就算皇上知道沈燁納妾,也不會殺了他的,反而會令沈燁胡攀咬,繼而扯出母親當年的那些事來。”
“……”
沈翕放下了筆,謝嫮見他既然已經說道這個地步了,乾脆豁出去對沈翕問道:
“夫君,我是你的妻子,對不對?”
沈翕奇怪的看了一眼,見如花眷的容上似乎印著薄怒,不容,手在臉上了,說道:“當然。”
“既然如此,那當年母親的事,可否全都告訴我,如今形勢危及,若是我不明就裡犯了錯,壞了你的大事,那今後你要我如何自,這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沈翕低頭整理先前自己寫的那些字,沉默了好一會兒,謝嫮也不催促他,就那麼讓他低頭沉思,良久過後,沈翕才幽幽歎出一口氣來,說道:
“好,我告訴你。”
謝嫮如釋大負,卻又聽沈翕接著說道:“不過,卻不是因為怕你壞我的事,而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嗎?”
謝嫮連連點頭,這些自然都是心中所想。雖然知道,大夫人氏上發生的事不會很好,但是既然已經嫁給了沈翕,那麼有些事就必須要和他共同承擔纔是。
想知道當年在大夫人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想知道,當年夫君上又發生而來什麼,就算不好聽,不好看,可是隻有知道了一切真相,才能更安心的守在他的邊,替他分憂啊。
“沈燁當年與我母親有婚約這件事你知道的,對不對?”
沈翕這就開始敘述了,第一個問題,謝嫮直接點頭,說道:“我知道。”
“他和我娘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有婚約,沈燁是外祖的門生,外祖對他並不是很滿意,可是我娘喜歡,也冇辦法,當他們要親的那時候,外祖就對沈燁提出要他在外遊學三年的條件,讓他遊學回來之後,才能娶我娘過門,沈燁答應了。而我娘就是那個時候和皇上牽扯上關係的。皇上也算是外祖門生,從前就喜歡,但礙於有婚約在,未曾敢表白,而沈燁離開京城之後,皇上才與我娘接多了起來,更是深種,難以自拔,竟然與我娘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將搶到了宮中,並且有了我。沈燁遊學歸來,發現青梅竹馬的妻子被人奪了,而奪妻之人卻是憑他定國公世子的份亦難以企及的尊貴之人。”
沈翕的話在小書房裡流淌,夫妻兩人都坐在太師椅上,沈翕的神前所未有的平靜,謝嫮聽得也很認真,兩人間的汩汩深漸漸加深。
“不久,我娘就發現有了孕。可是心裡掙紮,不想嫁給皇上,做他無數後妃中的一員,生死相要挾,皇上怒了的同時也對無可奈何,我娘說一心著沈燁,是皇上強取豪奪迫就範,皇上一怒之下,就把嫁給了沈燁,然後就生下了我。就是在生下我的那一年,外祖母去世,外祖心死致仕,歸田園,而也是這一年,沈燁繼承了定國公的稱謂,皇上給他頒下了旨,要他對我娘從一而終雲雲。並且明確說了,沈燁對我娘護一日,定國公府的恩寵便會多一日,沈燁對皇上既又恨,敢怒不敢言,隻好明麵上一套,背地裡一套。”
沈翕說到這裡的時候,目似乎有些空,謝嫮也不打擾他,就那麼默默的守護在他旁,等到他想好了之後再說。
“沈燁知道皇上對我孃的,不敢明麵上害,於是他就想了一招損的招數——五石散。他長期餵我娘吃五石散,暗地裡一點一點餵了好幾年,讓徹底染上毒癮,一日不吃比死還難。沈燁就是利用這個控製了我娘,對外都說要為了我修養,深居簡出,可實際上,就是了我們母子。我和娘在冇有自由的環境中生活了好多年。而這些年裡,沈燁對我娘做的事,就噁心了。真的很噁心!”沈翕說著這話的時候,眉眼都是蹙起的,鼻頭也泛著紅,似乎真的有那種因為噁心想要嘔吐的覺,謝嫮手過去握住他的,兩手握之後,沈翕才又接著說道:
“沈燁利用我娘神誌不清,騙吃下了很多藥,然後每天都會找不同的男人去房裡……有的時候是一個,有的時候是兩個三個……他自己有的時候也會去,而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把我綁在那間屋子的椅子上,讓我眼睜睜的看著……”
“啊。”
謝嫮聽到這裡,不嚇得出了聲。
覺到沈翕的手心冰涼,無力的覺像是要垂下一般,謝嫮趕忙抓了他,沈翕平靜的臉上留下兩行清淚,這一刻,謝嫮簡直想把沈燁碎萬段。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無又變態的男人。
就算他不喜歡那個人,他可以不理會,可以不寵,甚至可以不見……可是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來折辱一個曾經兩相悅的子呢。
不懂,真的不懂。這人還有人可言嗎?
轉頭看著這個無聲落淚的男子,看過這人一言九鼎,尊榮無上,看過他指揮千軍,臨危不,看過他冷酷無,鼎盛治世……可是像如今這樣脆弱的一麵,卻是終其兩世都未曾看見過的。
他當時還那麼小,為什麼沈燁要那樣對他?唯一可能疼他的母親,還因為五石散而徹底被擊碎了心神信念,整日渾渾噩噩,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冇法親近和保護。
沈燁是個罪惡深重的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不敢反抗天和帝的奪妻之恨,不敢反抗氏背後的強大勢力,竟然用這種不流的手段殘害的自尊,他這樣對待沈翕,為的不過是將氏碾到泥裡去,永生永世不能翻。
“從有記憶開始,我娘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我見到時,要麼在苦苦哀求,要麼是所在角落,我曾經去求過老太君,卻被打去了半條命……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在這個府裡我想活下去,就隻有靠自己。可是,我娘終究還是冇有等到這一天。不過,我也不覺得死的有什麼可惜,像那樣毫無尊嚴的活著,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旁人,全都是一種侮辱!死了也好,一了百了,乾淨痛快!”
沈翕的話說到這裡,轉頭看了看謝嫮,原本以為,一個子乍聽到這樣的事,就算不嚇到,但一定會噁心到纔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來迎接來自鄙夷的目。
可是,他怎麼都冇想到,看到的會是一個陪著他淚流滿麵的人。
他告訴了這樣骯臟的一幕,可是不僅冇有覺得噁心,反而是心疼的流下了眼淚,冇有被厭惡的欣喜,瞬間充斥了他的心。
像是抱著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一般,沈翕站起來,將謝嫮摟在了懷中,像是要自己的骨一般。
謝嫮被他摟的不過氣,卻毫不想抵抗於他,用同樣的氣力回抱著他,他覺得慶幸遇上了,可是,誰又能說,不是的幸運,遇上了他呢!
兩人在小書房中相擁了好長時間,待兩人緒稍事平複之後,沈翕纔將自己悶在謝嫮的肩窩之中,用悶悶的聲音對說道: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一定要置沈燁於死地了吧。不僅是他,還有邢氏,長孫氏,們當年全都見過我娘那種毫無尊嚴的樣子,不僅冇有施與援手,還拚命糟蹋,我當年早就發誓,這輩子必定要親手替我娘報這個仇!所以,我要的是沈燁和們的命,並不是皇上對他們的斥責與貶黜,那對我來說,並冇有什麼實際意義。要做,就做的徹底,讓他們今生今世再無翻的機會。”
謝嫮看著沈翕良久,才吶吶的問出一句:
“如果給你機會,你會怎麼做?”
沈翕幾乎是冇有多餘考慮,口而出:“滅他滿門亦不為過。”
“……”
謝嫮幽幽的歎了口氣。難道這一世,依舊逃不過命運齒的傾軋嗎?沈燁做錯的事,哪裡用滿門的鮮來洗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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