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妹妹睡著了,虞品言將輕輕放在厚實的乾草上,又攏了攏稍微散開的戰袍,確定不會著涼才掀開僧走到張猛和林傑邊坐定。苦海等人還在坐禪,似幾雕像一般紋不。
“軍中有人投敵,你們應該知道。現在我軍退守查布城,四周被西夷人團團圍住,正是外困之際。而且,這戰敗的罪責怕是會推到我們頭上,說不得還要幫真正投敵的人背背黑鍋。”他低聲開口。
“率領左翼的先鋒將軍徐茂肯定已經投敵,至於還有冇有其他人,現在也說不準。既然有人投敵,這外困怕也是做戲,西夷二皇子急著回去爭奪皇位,很快就會退兵議和。主帥,咱們若想洗刷冤屈就必須滅了這支西夷大軍,還得把失掉的兩城奪回來。”林傑認真分析。
“可是中軍隻剩下我們三個,拿什麼與西夷大軍拚殺?”張猛垂頭喪氣。
“去星羅道調遣方達的五萬大軍,我們給西夷人來個奇襲,直接斬了查乾拉。”虞品言目中閃爍著濃烈的殺意。
方達曾是他的舊部,幾次被他所救,可算是忠心耿耿。五萬人馬對上二十萬大軍,確實是了點,但若是奇襲的話,隻需擰一猛烈衝擊二皇子查乾拉率領的中軍,直取他首級,西夷軍隊必定大。雖然漢軍中藏有逆賊,但大多數將領還是他的死忠,必定會開了城門馳援。裡應外合之下此戰必勝。
張猛和林傑互相對視,均麵喜,然而又很快消沉下來,異口同聲的勸道,“主帥,私自調遣邊界駐軍乃是死罪,哪怕您勝了,班師回朝後也會被言彈劾。”
虞品言從的袋裡掏出一枚玄鐵製的令符在二人眼前一亮。
“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虎符?!”張猛和林傑震驚了。所謂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便是能統領全大漢兵馬的元帥。此人不作他想,必定隻有曆任帝王才能擔當。而這枚虎符本該在康帝手中,眼下卻被一分為二,賜了半枚給虞品言。有了這半枚虎符,他可以任意調遣駐守西疆的所有軍隊。
“主帥,皇上對您可謂是深信不疑啊!”林傑喟然長歎,高懸的心瞬間落了地。
“所以我們更不能愧對皇上的信任,不但要將西夷大軍趕出烏江,更要踏平西夷皇廷。”虞品言斬釘截鐵的道。
二人用力點頭,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地圖,開始商討作戰計劃。這一商討就到了月上中天,苦海大師等人還在定,虞襄、桃紅、柳綠三人在一塊兒睡得十分香甜,連晚膳都冇起來用,可見是累得狠了。
“好,就這麼定了。明日大早就讓苦海大師帶我們直接從闊水林走去星羅道,還可避開徐茂派來暗殺我們的追兵。”虞品言用樹枝將地圖打。
張猛和林傑點頭應諾。三人這才各自歇下,一夜無夢。
翌日,虞品言被一連串咳嗽聲喚醒,低頭一看,懷裡了個的小東西。
“襄兒?!”他猛然起,焦急的大喊。
“乾嘛?”虞襄掀開僧,出一張沾滿黑灰的小花臉。
虞品言狂躁的心立時轉為愉悅,颳著鼻尖問道,“怎麼弄得這樣臟?”
“正在生火給你熬藥。一會兒要大火燒開,一會兒要小火慢熬,一會兒要添柴,一會兒要拆火星子,我控製不好。”虞襄神沮喪。
虞品言牽著走到火堆旁,果然見石頭灶上架著一個刻滿經文的缽盂,裡麵的草藥已經熬開,濃濃的藥味在裡飄散。
“熬的很好。”他笑讚,環顧四周後問道,“其他人呢?”
“張大哥和林大哥說要去星羅道,苦海大師就帶著他們先去探路,桃紅柳綠出去摘野果了。等他們回來,咱們就吃點野果嚼點乾糧,然後出發。”虞襄用手帕墊著,小心翼翼端起缽盂,聲道,“來,先把藥喝了。”
虞品言怕燙著,連忙接過缽盂,吹涼後喝了一口,見妹妹眼的盯著自己,於是問道,“怎麼了?可是了?了哥哥就先幫你煮點蕎麥粥,不用等他們。”
“我不。”虞襄擺手,眨著眼睛問道,“哥哥,藥苦不苦?”
虞品言又喝了一口,笑道,“不苦。”
“怎麼會不苦呢?你騙人!”虞襄用控訴的小眼神瞪視兄長。
虞品言無奈了,妥協道,“嗯,有點苦。”
這纔對嘛!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虞襄湊過去,殷勤的道,“那我給你加點糖?”
“你出門還帶了白糖?”虞品言很驚訝。小丫頭吃甜食他知道,卻冇料到出個遠門還不忘帶糖,果然是小孩心。
“冇帶白糖,是我自己生產的純天然糖。”虞襄飛了個得意的小眼神,然後接過缽盂喝了一口藥,湊過去渡進哥哥口中,末了還不忘用小舌頭將他口腔裡的苦味一一捲走。
虞品言隻怔愣了一瞬就立即纏住香的舌尖,換了一個深的吻。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裡拉出一條長長的銀。將銀掉,虞襄挑眉問道,“甜不甜?”
簡直甜進了心坎裡。虞品言笑而不答,將妹妹摟進懷裡再次親吻。二人勾勾纏纏,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藥,直到聽見腳步聲才氣籲籲的分開。
“等回到京城咱們馬上親。”虞品言認出是桃紅和柳綠的腳步聲,把妹妹重新抱回懷中,咬著耳垂低語。
“柳綠跟你說了吧?老祖宗不同意咱們在一塊兒。”虞襄角的笑容垮了下來。
“無事,不同意我也照樣娶你,日子久了會想通的。”虞品言垂頭啄吻角。
虞襄重又歡喜起來,把玩著兄長修長的手指,敘述道,“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晚上都夢見你。”
“夢見我做什麼?”虞品言嗓音沙啞,大掌順著脊背慢慢遊移到腰間,指尖有一下冇一下的撥弄腰帶。
“夢見你在親我,然後我就醒了,發現自己的還在嘬著空氣。”虞襄翹起紅,做了個啄吻的作,引得虞品言一邊低笑一邊去咬珠。有襄兒在邊陪伴,再艱險的環境都似置於天堂一般。
所以他不能死,不能戰敗,不能失去權勢。他要給予世間最好的一切。
虞襄被他深而灼熱的目燙了一下,耳尖微紅,繼續道,“我發現我一點兒也不喜歡走路,時間長了膝蓋骨好疼。我喜歡你抱著我,走哪兒都抱著我。可惜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會走路了,回去以後你再也不能明正大的抱我了。”
虞品言忍俊不,提議道,“那我就幫你再造一個椅,回去的時候你就坐椅,說腳又傷著了,不能彈。”
“這個主意好。我想走就走,不想走就讓你抱,真舒坦。”虞襄吊在兄長脖子上撒。
桃紅和柳綠一回來就聽見兄妹兩如此不著調的對話,額角齊齊了。
“侯爺,小姐,吃點野果。”們攤開包裹,取出幾顆鮮紅的果子。苦海等人冇多久也回來了,用罷早飯匆匆往星羅道方向進發。
——
虞品言乃西夷細的事發於京城,要傳回西疆還需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足夠他聯絡方達奇襲西夷大軍。等他反敗為勝,那裡通外敵的罪名就算傳到西疆,大家也都不會相信。
當虞品言等人順利到達星羅道時,老太太等人正被關在天牢裡。
下人和主子分開關押,故此,老太太、虞思雨、虞妙琪三人住在一個牢房,馬嬤嬤等幾十號人在對麵。
虞思雨的婚事又被攪合了,夫婿卻並未退婚,還每日都來探,說些鼓勵的話。這日,老太太送走孫婿,在牢房門口眼穿。
虞妙琪諷刺道,“彆看了,如今是沈大人的嫡親妹妹,又是聖上親封的司農鄉君,日子過得不知有多舒坦,怎麼可能來沾你這個階下囚的邊兒。”
“襄兒妹妹可不是你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若是知道侯府出了事,必定會來。”虞思雨反駁道。
“不會來了。沈大人不會讓來蹚咱們這潭渾水。況且是我親手把趕出去,必定還在怪我。”老太太頹然坐倒在地上。
虞思雨連忙摟住拍安,見虞妙琪還在冷笑,不怒從心來,解下腰帶快步走過去,眨眼功夫就勒住脖頸,厲聲詰問,“說,大哥書房裡那些罪證是不是你放的?”
侯府戒備森嚴,尤其是書房四周,巡邏的侍衛來來往往從不停歇。除非荊馥小院出了事,否則他們不會擅自離崗。偏就那麼巧沈元奇前來認親,虞襄與老祖宗在院子裡拉拉扯扯大鬨一場,引來許多侍衛排解。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意外,可見虞妙琪在其中攪合的影。常人不會為了私慾毀滅自己的家族,然而換虞妙琪,那簡直是一定的。從未有一時一刻將自己當虞家人看待。為了自己的前程可以捨棄任何人。
虞思雨越想越恨,勒住虞妙琪脖頸的腰帶漸漸收。老太太從消沉中醒來,看見這一幕非但冇有阻止,反而冷聲下令,“殺了!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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